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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7 ...

  •   着看着恋人出门,樱井翔并没有从沙发上起来,而是再度闭上酸胀的眼睛,慢慢的储蓄着体力。明明是上午,身体却已经感到异常的疲乏倦怠。不到十分钟的功夫,他再度迷迷糊糊的陷入昏睡中。趁着恋人不在家,他可以将身体的虚弱无力无所顾忌的表露出来。很快的,小小的浅眠即将变成沉沉的昏睡,潜意识里忽然出来了一阵声响,迷糊的睁开眼睛,呆呆的听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电话的铃声。
      “铃——”的响声,执着的叫嚣着。
      赶忙坐起身子,挪到电话前,拿起听筒,二宫和也有些孩子气的声音立刻响在耳边:
      “哥!怎么这么久?!吓死我了……”樱井翔的明显听到对方对着话筒情不自禁的呼出一口长气。
      “……哦,没事,刚才不小心打了个盹……”吐吐舌头,樱井翔佯装调皮的回答着,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些,“你……怎么突然打过来了?”
      “哦,没事就好……”二宫和也嘀咕着,思绪明显还在缓冲中,仿佛刚才真的被吓到了。想到这里,樱井翔不禁嘴角泛起苦涩的弧度。
      “下午……要过来吧?你和他……”
      “啊,嗯!是啊!我打过来就是想跟你们确定一下时间的……”
      “好的,没问题的……润已经出去买食材了。”一提到恋人,轻松而愉悦的表情瞬间洋溢在脸上,“呵呵,你们今晚有口福了哦!”
      “哈哈!拜托!真是老王卖瓜啊~”二宫和也在电话里干笑两声,忍不住开始了吐槽。
      “呵呵……”樱井翔并不在意,“下午早点过来……”
      “嗯……”电话那边好像忽然腼腆起来,“……你……身体怎么样了?没事吧?”
      “哈哈,好得很呢!”
      “真的吗?表忘记我是个医生啊!”
      “当然。”
      “那……你好好休息吧!下午见~”
      “嗯,拜拜~”
      放下话筒,深深地叹了口气,却感到心口一阵悸动,心脏跳得很快。整个身体靠上沙发背,伸手慢慢的揉着心口:想来是刚才起的太急了,也并不在意。轻抿着唇,闭着眼睛,等待着心跳缓下来。
      十分钟过去,悸动终于缓了下来。睁开眼睛,慢慢的起身,扶着墙壁走到卧室,含了两片药靠到床头,慢慢的调整着呼吸。
      看来上天眷顾自己的期限,已经快要用完了吧……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平静的表情不复存在。
      泪水,已经在不知不觉间,顺着脸颊跌落到手臂,由热转冷。
      从不承认自己惧怕死亡……
      可是,当它真的要来临的时候,心里竟然是这么复杂。
      或许,与其说是一种恐慌,不如说是内心深处的舍不得,舍不得现在这样幸福平静的生活。

      松本润到家的时候,看到恋人正拿着拖布认真仔细的拖着地板,神情快乐而满足。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然后将东西放在玄关换鞋,走到沙发旁坐好,怔怔的看着对方聚精会神的拖地板。

      傍晚,二宫和也如约来到哥哥家。身边却没有那个长得很像面包的小个子。
      “他5点关店,然后过来……”嘻嘻笑着,二宫脸上掠过一丝无奈,“倔得很,说自从开店以来没有提早关过……”“呵呵,没关系,吃晚饭也不用那么早到。”松本润不以为意的笑笑,继续忙活着要煮的东西。二宫和也感激的一瞥,坐到沙发上,像是想起了什么:“我哥呢?”
      “睡着了……刚刚……”停下手,松本润低低的回答。
      “哦……”看着那个有些寂寞的背影,二宫和也若有所思,“他身体……最近不是很好吧……”像是在提问,又仿佛自己在总结答案。毕竟身为医生,对于心脏病人的阶段性状况二宫还是十分清楚的。
      “和也……”看着对方转过身来,二宫能听出他有些颤抖语调,“他会活下来的,对不对!”
      “……”低下头,二宫和也想选择沉默,双手却忽然被人紧紧抓住:“人定胜天的!不是吗?只要……只要翔能够撑下去,我们就能够看到奇迹的,是不是?!”由于客厅没有开灯,借助着洒进屋内的夕阳,二宫似乎能够模糊地看到松本眼角的湿润。
      “冷静下来,听我说……”声音在不知不觉加大了音量,仿佛受了松本的传染一般。
      “……”松本润深吸了口气,默默地挨着二宫坐了下来,并顺势放开了对方的手。
      “心衰的病人,能够痊愈的唯一办法,就是换心,这我以前就和你说过吧……”叹了口气,二宫将眼神落到他身上,一脸无可奈何。“我知道。可是……可是……”双手因为紧张和害怕而紧紧攥着拳头,“可是……如果没有,没有心脏的话,他会不会死?!”像是不想听到答案一般,话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头也越来越低。
      “……你想听实话,还是……”
      “他会死,是不是?”蓦然抬头,眼神里充满恐惧。
      “润,不要这么勉强自己……”一只胳膊轻轻地搭在对方颤抖的肩上,轻轻安慰,“虽然不能那么悲观,但是我们也要接受现实……”
      “不要!我不要!”松本润忽然大力的摇头,神情仿佛不愿认错的孩子,让人格外心疼。身体也情不自禁跌入二宫的怀里,眼泪终于止不住,瞬间浸湿了对方的T恤,哭的无助而痛苦。
      二宫紧紧地搂住他,右手轻轻地抚摸着那微卷的头发,没有在说什么,只是摸摸感受着对方的悲伤和辛酸。他知道,一直以来活在恐惧的和忧虑中的松本润憋得实在太辛苦了,适当的发泄出来会让他舒服很多。
      松本润的哭声,也从最初的哽咽声,变大了音量,但由于头埋在二宫怀里,以至于那呜呜咽咽的声音也变得闷闷的。这样才没有吵醒昏睡的樱井翔。
      大概半个多小时的功夫,二宫和也感到怀里人的身体不再颤抖,便轻轻的开口:“一切都会好的……未来本就很难预料……”
      “……”松本润的头在他的怀里动了动,整理着自己的情绪。
      “其实,当初自己放弃的时候,我甚至想过自己去死,死了之后便能将心脏移植给哥哥,这样就能够成全你们……”二宫低低的说着,像是在讲一个小故事,“谁知后来,我遇到那个大叔……然后……就舍不得自己这条命了……”
      听着听着,松本润慢慢挣出对方的怀抱,情绪似乎好了很多:“和也能够振作起来,我和翔真的很开心……”
      “呵呵……或许我真的该感谢那个大叔给了我第二次生命……”似乎是觉得自己说的话有些肉麻,二宫的脸上不禁泛起红润。
      “放心吧~哥哥那么善良、那么好的一个人,老天爷是不会对他那么残忍的!”抬眼看向松本,眼神中的自信似乎能够感染所有人。
      “嗯……我一直是这么想的……”半响,松本润终于恢复的朝气,笑容也自然起来。

      樱井翔醒来的时候,看到恋人正在和弟弟斗嘴,半开玩笑半认真的,两个互不相让的男人或许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你一言我一语斗得不亦乐乎。嘴角扬起幸福的笑容,踩着拖鞋踱进客厅:“你们啊,还是小孩子吗?”语气里,除了宠爱再无其他。
      “哈~哥你终于醒了!这家伙趁你不在老是欺负我……”二宫“阴险”的笑着,像是得到了救兵一般跑到樱井身后,一个劲的冲着“敌人”吐着舌头。
      “你小子少扭曲事实!到底是谁欺负谁?!”看到恋人醒了,松本润赶忙搂着对方的肩,不着痕迹的和二宫一起把他推到沙发上坐好,嘴上继续着和二宫的“战争”。
      坐到沙发上,樱井翔浅笑着,心里对于他们的照顾深深的感激着,嘴上却没说什么,只是问:“大野君呢?怎么……”
      “大叔他快到了~刚才打过电话来,说还有十分钟左右……”看着樱井有些苍白的脸色,二宫的眼中还是流露出满满的心疼,“睡得好不好?”
      “嗯……”微笑着点头,神情依旧温柔,“我很好,你们放心吧!”即使,睡了两个多小时,樱井翔的眉宇间还是透着一股难言的疲惫,但精神还好。
      于是,大家东拉西扯的聊着,浑然不觉时间过得飞快。
      “怎么还没到?”看看时钟已经走到8点,松本润皱起眉:从面包店到这儿不过一个小时半个小时的路程,而且7点多打电话的时候,也说还有不到十分钟的功夫就到了啊……扭头看看手机,二宫忽然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焦急的按下那串熟悉的号码,竟然只有语音信箱。
      “或许……是去买东西了吧……”勉强自己扬扬嘴角,却笑得很是苦涩。
      润翔两人也察觉到对方的不安,纷纷安慰:“这个时候很堵车的,可能是堵到路上了吧……”
      “大叔他……坐地铁的……”
      看着弟弟焦虑的神情,樱井隐隐的感到左胸口闷闷地疼了起来。
      “电话……打不通吗?”轻轻的问,他真的很心疼弟弟那可怜的样子。
      察觉到恋人有些不对劲,松本润温柔的揽住对方的肩膀,看着二宫:“别着急,你再打一个……可能是地铁没信号……”
      盯着手机,二宫再次怀着希望拨通了电话:仍然是,语音信箱。
      “他从来不会这样的……”焦急的在房间来回挪步,二宫的情绪越来越不冷静。
      “和也,你先别着急……”樱井翔深深地吸了口气,试图想将心口处愈发厉害的痛楚压下去,“可能他突然有急事,走不开……”
      这时,二宫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看着来电显示着大叔两个字,二宫登时松了口气,接下电话,没好气的大吼着:“白痴!你到哪儿了?!担心死我了!”
      润翔两人的脸上也逐渐绽开笑容……
      而下一秒,却将他们由天堂带到了地狱。
      “什么?!!你说什么?!你……”仿佛听到了什么,二宫的脸色突然大变,整个身体都因为激动而剧烈的颤抖着。
      “和也……”看着对方神情骤变,樱井翔只觉得刚刚放松的胸口一阵发紧,左手不由自主的攥着心口的衣服。松本润仿佛感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脸色也变得难看极了。
      “车祸?!他怎么会出车……”话音未落,二宫已经整个人冲出门去。
      随着二宫一阵风般消失在门口,松本润的身上也出了不少了冷汗,转头看向恋人时,更是吓了一跳。只见樱井翔无力的抓住胸口的衣服,气息已经变得十分孱弱,嘴唇已经变成吓人的青紫色。
      那一刻,松本润突然感到死亡逼近的恐惧。

      医院,急诊室前。
      二宫和也空洞的眼神,紧紧地瞄着手里的移植书。
      恍惚的视野里,大叔的名字和哥哥的名字,仿若漆黑里的两个若隐若现的光源,激的他喘不过气。
      两分钟前,大叔永远的离开了他……再也不会回来……
      两分钟后,哥哥也处于濒危的局面。
      而现在,唯一可以庆幸的是,他们一直等待已久的那颗心脏,终于找到了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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