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断绝恋之心慕玉菱》小茶微醺

2、美好回忆

　　少妇的声音渐消，少妇脑海中又浮现出那幅让自己回忆了一生的美好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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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暮时分，夕阳的余辉撒满湖面，微风吹拂着湖面漾起层层波光，满目暖暖的金黄，湖上画舫凌波、金粉楼台鳞次栉比，一叶小舟在湖面上随波逐流，显得几分孤寂，舟上有个女孩倚着船舷，脚边的小竹篮装着十几颗刚采的红水菱，女孩用手轻拨湖水，看了看远处雕栏玉砌的画舫，将手伸进湖水中又折了一颗红水菱放进嘴里，仰身躺在船板上，望着湛蓝中透着金紫的天空发呆。

　　一阵玉笛声隐隐飘来，曲音婉转轻扬，犹如一汪清水，叮咚作响，在金粉楼台的一片软言醉语靡靡之音中凸显的清清泠泠，不近凡尘。

　　女孩心中对这吹笛的歌姬有些好奇，听其笛音技艺高超，曲意不染凡尘，不知是怎样的人儿，能在红尘中翻滚还尚有玲珑心窍……女孩正有结识之意，笛音却骤然停歇，耳畔只余一片喧闹嬉戏之声，不免有些懊恼。女孩坐起身，拿了竹篮中一颗红水菱，咬了一口，忽然那笛声又响了起来，却一改先前的温婉，吹得欢快淋漓，一曲《采苹》传入耳际：

　　“于以采苹？南涧之滨；
　　于以采藻？于彼行潦。
　　于以盛之？维筐及筥；
　　于以湘之？维锜及釜。
　　于以奠之？宗室牖下；
　　谁其尸之？有齐季女。”

　　女孩抬头循声望去，不远处的画舫上一个紫色长衫男子手持玉笛放在嘴边，背着夕阳立在船边，正对着自己。

　　女孩很是奇怪，怎么是个男人？既不是歌姬为何会在画舫之上吹奏？若不是女子又如何吹出这样温婉之音？

　　不待她揣摩清楚，画舫就缓缓向她的小舟驶来，当一舟一舫临近时，男子的《采苹》也吹完，他将玉笛放下，有些紧张的看着女孩，结结巴巴的说：“你……我……”

　　女孩细细打量着他：鼻梁如云中孤峰矗在脸上，衬著缥缈如烟的颊色有种楚楚可怜的单薄之感，黛眉长扫、横陈出一笔撩人的弯勾，肌肤如玉，不触而凉沁，如云烟似的墨黑长发半挽半散，细颈瓷白，精致的锁骨半掩在绣着白莲深紫衣领中。

　　好美的人！

　　纵是见过无数美人的她也不禁感叹这男子的美，他美得精致，美的动人心魄，美得楚楚可怜，美得有让人蹂躏的欲望……

　　女孩忽然愣了一下，看着他的如玉美貌，看着他虽然华美却有些轻薄的长衫，看着他身后高大的画舫，女孩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她想起了大哥院中的那几个娇俏得像女儿般的瘦弱男子，她想起了姐姐曾说起过的勾栏院，她想起了一个词——

　　——小倌儿。

　　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涌上心头，震惊，奇怪，失落，怅然，心底又有一丝疼惜，这样美好又单纯的男子竟会出身烟花之所？女孩替他惋惜，有些恼恨命运的不公。虽然很同情他的遭遇，但从小的教养让她立即收好情绪，故作天真地望着画舫上不知所措的男子。

　　“错了哦……是‘采菱’而非‘采苹’！”孩故作懊恼的对他说。

　　两片绯晕顿时飞上了男子的面颊，“是，是嘛……我，我，只是……”

　　看着他这般局促又张慌失措的样子，女孩咧嘴一笑，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

　　男子看着女孩的如花笑颜，愣了一下，壮着胆子说：“小姐可以到，到我的画舫一聚吗？”

　　女孩看了看他身后的画舫，歪头俏皮的问男子：“公子，可以到我的小船上一聚吗？”

　　男子又愣住了，呆呆地说：“可以……”似乎忽然明白了少女的邀请，如墨的双眸忽然散出璀璨的光芒，“当然可以！我现在就下去！”说着便跳下画舫。

　　女孩心中一惊，他怎么这么呆，这样跳下来岂不落水？却见男子哗的一下稳稳地落在小舟上，小舟晃了两下又恢复平静。

　　“啊？你居然会武功？”女孩觉得不可思议的张着小嘴。

　　男子的脸颊又一次抹上了红晕， “嗯，嗯，会一点轻功……”

　　女孩看他紧张两只手不知道摆在哪里，轻轻地拉扯着着玉笛的窘迫样子，笑着替他解围：

　　“你随便坐吧，我这地方小，还简陋。”

　　男子听话的坐下，眼睛不住的往女孩脸上瞄，女孩对着他微微一笑，他便羞赧的垂下头看着甲板上的竹篮，这次连耳朵都烧起了红云。

　　女孩见他这么腼腆，又有些呆呆地，心里对他又多些好感，微笑着拿起一个红水菱，递给男子，“不知公子怎末称呼？”

　　男子接过，拿在手中，墨黑的眼睛灼灼发亮，兴奋地回答：“我叫赵……我叫碧华，今年弱冠，京城人士。我来金陵是跟着兄长，嗯，跟着兄长来办事的。那个，嗯，可以请问小姐芳名吗？”

　　碧华，碧华，碧华。女孩心底默念的好几遍。低头摸着手中露滴滚动的红色菱角，心思百转千回：是花名吗？听说歌女舞姬们都会有专门的花名，小倌也有吗？应该是花名吧，不然怎么会有男子叫碧华的，他原来是姓赵吗？若是小倌，自然是不能用本名本姓的。

　　女孩对他的怜惜又多了一分，看他的目光也多了一分柔情。

　　轻声答：“水菱。”

　　若你只是那呆呆的碧华，我只是爱笑的水菱，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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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娘娘，你怎么不理泽毓？”慕泽毓跪在塌前，小手摸着妹妹的小脸，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望着少妇问。

　　女子的思绪恍然从回忆中抽回，摸着慕泽毓软软的头发，暗叹了一口气。时光荏苒，八年时间如流水般匆匆而逝，她毕竟不能只停留在十六七岁无忧无顾随心所欲的日子，毕竟没有勇气做

　　一辈子纯洁无暇的水菱。那就让自己的小女儿做一个快乐的菱儿吧，让菱儿续水菱难圆的梦，让她无忧无虑的长大，找到心仪的男子与他共度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