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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受害者有罪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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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县叹了口气,解释道:
三个月前,有顶花轿在路过明静湖时,里面的新娘子不知道为什么从轿子里翻出来跳湖了(“那姑娘不知受了什么委屈。”秦好人感叹),之后就有人传言说自己在湖边看到了已经死掉的新娘,县官们觉得穿嫁衣投水死的女人怨气肯定大,多半成了水鬼,就请了本地修士来驱鬼,可是本地修士居然什么也查不出,但是之后也没人再说自己撞鬼,大家觉得多半是之前那些人听多了传言看花了眼。
可是半个月之前的晚上城里突然鬼哭狼嚎,满城都是小孩的哭声,虽然没人受伤,但大家总得睡觉啊。没办法,又去请本地修士,但是这次那个门派的人说什么也不愿意接这活计,宁愿亲自写文书送到太一门分坛请人来帮忙,这才找了他们师徒二人。
周曈越听眉毛皱的越紧,这任务报酬不算低,而且按理来讲本地门派完全可以请周边门派帮忙,合作解决,但他们居然直接请分坛帮忙,虽然分坛远远比不上总坛,但那是和“天下第一”比,放眼全部修仙门派,分坛怎么也能赢过七成,想必其中有什么亟待解决的疑难杂症了。
不过他向来奉行快刀斩乱麻,逼急了大不了禁术鞭子一起上,怎么也不至于被坑死在这里(村子里是意外,意外!)。
说完了情况,知县就要带二人去游览柑县,周曈本想拒绝,但秦好人替他答应了,反正鬼晚上出来,白天干嘛那么急?周曈知道她不会善罢甘休,况且让本地修仙门派一整个门派都头疼,还直接求助分坛的鬼,他最好也先了解情况,做个准备,也就不再拒绝,全当是收集情报了。
知县亲自带二人游览县城。不得不说,柑县虽然是县,但是比菽城还繁华,什么青楼楚馆、勾栏瓦舍,只有秦好人想不到,没有秦好人见不到的,她眼睛都看直了。
周曈一路上兴致缺缺,走马观花的看一眼就显出不耐烦的神色,明明城里在闹鬼,还一副歌舞升平、灯红酒绿的样子,这里的人真的有一点担心的意思吗?一点传闻都听不到,更别说打听清楚鬼的来历了,他也不想多费神,暴力解决算了。
知县原本要留二人住在县衙,被周曈用“需要到离湖近的地方监视异状”拒绝了,但还是替二人找了一处离湖近又环境好的客栈,算是尽了地主之谊。
客栈由于明静湖闹鬼的缘故,目前只有老板娘一家人还住在这里,知县叮嘱老板娘招待好师徒二人后就离开了,他一路上也看出来周曈不乐意和旁人在一处,也就不自作多情了。
老板娘靠这家客栈过活,自从半个月前开始闹鬼,客人陆陆续续都退房走了,她没了收入,自然心焦。一听周曈师徒是来驱鬼的,她喜不自胜,晚饭时特意亲自下厨,还亲自陪二人吃饭、聊天。
秦好人先前打探够了柑县的吃喝玩乐,这下终于想起来办正事了,周曈肯定是懒得问老板娘具体情况的,刚刚老板娘和他寒暄时他白眼都翻了好几个了,只好她勉为其难的替师父干这份差事了。
“大娘,这地方,闹得是什么鬼啊?”秦好人边吃边问,老板娘夸张的皱了皱眉头,说:“嗨哟,你不知道,三月份的时候就有人看见冬家姑娘站在湖边,但是冬姑娘春分那天就投水了啊,县里请人来驱鬼,结果他们连鬼都没找到就走了。没成想从半个月前开始天天晚上不得安宁,这客栈都要开不下去了,我一家七口人,丈夫死的早,留我和五个女儿,一个小儿子相依为命,要是没了这客栈,我们怎么活啊!”
老板娘说着,眼泪都要流下来了,秦好人急忙安慰:“大娘,你别担心,我师父可厉害了,在厉害的鬼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你说是吧,师父?”说着看了周曈一眼,周曈也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老板娘平复了心情,秦好人见状接着问:“大娘,你确定这次闹得鬼就是那个……冬姑娘吗?她为什么投水,又为什么有怨气?”
老板娘摇摇头:“只能是她了,明静湖里从来风平浪静,从她投水以后就怪事不断,有见鬼的,有看到怪鱼的,有说水冷的不正常的。”说着叹了口气,“要我说,那冬姑娘也是个不明事理的,自作孽还要出来害别人。”
秦好人有些诧异的说:“这……她都投水了,想必是有什么委屈,况且死者为大,怎么能这么说呢?”老板娘恨恨的开口:“她有什么委屈?被她害苦了的父母还有父老乡亲才委屈。”接着就讲述了冬姑娘投水的前因后果:
冬姑娘,生在并非大富大贵,但不愁吃穿的人家,有一个哥哥一个弟弟。她的女红是柑县最好的,到了出嫁的年纪,说媒的人连她家的门槛都要踏破了,她父母也知道自己生了个好女儿,不愿轻易放手,只是吊着来求亲的男方的胃口,看谁出的彩礼多,一直到冬姑娘十七岁,眼见年纪大了,来求亲的人也开始打退堂鼓了,才开始挑挑拣拣。
结果这一下就坏了事,冬姑娘自己心急了,和其中一个来求亲的人私定终身,还怀了孩子,这下那个无赖可打上了如意算盘,要挟她父母把冬姑娘嫁过来,原先说的彩礼也不做数了,还要她家倒贴嫁妆,不然就说他们家养出了个不检点的女儿。
她父母被气得七窍生烟,把那个无赖打出去以后就开始拷问自己女儿,之后又是灌药又是打,也没打掉那个孽种,只好把那无赖叫回来商量,给了一笔钱当封口费,女儿也白送出去了。后来冬姑娘就在接亲的路上投水了。
秦好人听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觉得冬姑娘是个无辜的可怜姑娘,那个骗人的无赖才该受罚,怎么听老板娘的话,她好像才是那个十恶不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