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牵着你的手》gaga鸭

3、醉酒

　　张婕用力嘭地一声关上房门，吓得祁连不自觉地往小厅的角落靠，呜呜好可怕。

　　明明出门前还好好的，两人一起看了电影，开开心心地回家。

　　好像是张婕接了通电话之后，整个人都变得沉默且烦躁，眉头皱得死紧，眼神凶狠得想杀人。

　　房内一角，行李箱被翻得七零八落，就这么敞开摆在地上，香烟药片衣服乱糟糟地混着散落一地。

　　房间内没开灯，黑暗的房内只有角落一点猩红明明灭灭——

　　吐出一口烟，张婕靠在墙上盯天花板，双眼无神，香烟抽了一根又一根。

　　床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一次又一次，最新的一条微信显示只有四个字。

　　【马上回国！！！】

　　过了一阵子，又有电话打进来，张婕烦躁地拿起一看，是李薇薇，接了。

　　“喂。”

　　电话那边是个女声，听到她的声音松了口气。
　　“大小姐你能不能回复一下我的微信啊，我还以为你死在国外了呢。”

　　“没死，什么事？”

　　“嗯……就是、你爸他刚刚来过了——他知道你被退学的事了？！”

　　“嗯，刚刚接到电话。”

　　“你们…还好吧？”

　　“没事，吵架而已，不是经常的事儿么。”

　　其实不是吵架，只是张婕单方面被她爸吼骂。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国啊？我抽时间陪你啊。”

　　李薇薇在电话一边问着，一边还要忙着给男友发信息。

　　电话那头传来张婕的呲笑声，反问她。
　　“你不是忙着谈恋爱么？还有时间陪我，我猜你正在给那个男的发微信吧。”

　　李薇薇心虚地退出微信页面，否认。

　　“我哪有，还有人家不叫那个男的，他叫江海好不好！”

　　张婕不想听她讲那男的，“我这边遇到点麻烦，还不能回去，你帮我告诉姓张的吧。”

　　“什么麻烦啊？要不要我去找你——喂喂、喂！”
　　已经挂了，李薇薇服了，这女的怎么还是这么不听人说完话呢。

　　张婕说完电话关机，那些消息眼不看为净。

　　重新出去客厅，那个小麻烦已经抱着毯子缩在沙发上睡着了，张婕思考了两秒，算了，明天再说吧。

　　祁连今日总是偷偷用小眼神瞄她，张婕知道是昨天自己的情绪吓到他了。

　　“偷看什么呢小傻子。”

　　被发现了！祁连连忙缩回眼神假装认真吃饭。

　　嗯……面包好硬，一点都不好吃。

　　最后的粮食了，吃完这顿没下顿，这小傻子还嫌弃？！

　　“快点吃吧，今天要出去挣钱了。”

　　挣钱？挣钱是什么？祁连眼睫颤颤，眼神很清澈，很愚蠢。

　　“挣钱，买你手中的面包，不然你在找到家人之前就饿死了。”

　　房子还有五天就到期，他们得想点办法弄钱才行，张婕背着画板出门，在波特兰街头人来人往的地方摆了个画摊，旁边立了个牌子——

　　家有傻哥！画像求生！

　　然后让祁连抱着膝盖坐在她旁边，好大一个男人呆呆滞滞的样子，看着还真是可怜。

　　不少人经过都会好奇地看两眼，有些好心人甚至有些意动想帮衬一下，可是一看那价格又摇摇头走了。

　　坐了一个多小时，都没人关顾他们。

　　不远处的街头小提琴艺人看不下去了，跟张婕打了声招呼，指了指她的价格。

　　“hey！10？No！”

　　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的牌子，“look，5，OK！”

　　张婕顿时明白了，原来是价格的问题，她对这些街头卖艺摆摊的价格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定价，这附近也没人摆摊画画，她连个参考都没有。

　　既然是价贱者得……

　　她思考了一下，直接把那个零给抹了后，终于来生意了。

　　张婕画风独特，她本来就是画恐怖漫画的，她给顾客画的人像用了很多的光影手法，诡异中带着点妖艳，吸引了几个客人之后，还排起了个小长队。

　　周围的街头艺人：？？

　　抢生意来了？！这新人懂不懂规矩啊？

　　顾客全跑到张婕那边去了，周围的摆摊艺人眼红得牙痒痒。

　　又画完一个顾客，张婕被戳了戳手臂，祁连可怜兮兮地指了指自己的腿，屈膝坐太久了腿麻了。

　　“哦，那你站起来活动一下吧。”

　　祁连像个生锈的机器人一样艰难地手撑在地上，扶着电线杆站起来。

　　排队的人纷纷同情，这妹妹好可怜，哥哥傻就算了，还残疾！

　　张婕听着顾客们的唏嘘声，也附和着接受了这个设定。

　　对啊对啊，要养活他真是太困难了。

　　祁连气呼呼地偷偷瞪她，明明是她叫自己坐在这儿不要动的，哼！

　　顾客们也不好意思只给一美金，十分善心地塞给祁连一堆钱币，周围的流浪汉和街头艺人更加心理不平衡了。

　　只有刚刚那个给张婕提醒价格太贵的拉小提琴的白男走过来在张婕旁边拉琴，她这边人多，白男的小提琴曲拉得还不错，曲子又多，不少人都往他琴盒子里丢钱。

　　白男暗自庆幸他的决定是对的，在这个中国女孩身边能赚钱。

　　两人都忙活了好一阵子，休息时白男跟张婕搭话，张婕跟他有一茬没一茬地聊着。

　　忽然，白男惊呼道：“喂！你怎么没带许可徽章？”

　　“什么徽章？”

　　“在这里摆摊需要去警局备案才有的许可徽章啊，你看！”
　　说着指了指自己胸前的徽章胸针。

　　张婕沉默，这她还真不知道，这是她生平第一次摆摊卖艺。

　　“不好，警察来了！”
　　白男环视了一周，发现两个警察在对街巡逻，一个摆摊卖假包的人给他们指了指张婕的方向。

　　“一定是他们举报的！”
　　白男看了眼街头艺人们看好戏的嘴脸，真是阴险，看不惯别人抢生意把人赶走就算了，居然报警，非法卖艺的话酬金可是全都要被没收的。

　　眼看着警察已经从人行道向着张婕他们走过来了，白男同情地看着张婕，看来这个中国女孩要白忙活一场了。

　　“跑！”

　　张婕一把拉过祁连的手把腿就跑，直接冲进游客熙攘的广场中。

　　警察在后面一直喊stop，张婕一秒都没停，擦着别人的肩膀左拐右拐，穿过了好几条巷子。

　　直到确定他们追不上来，才停下来扶着墙壁喘气，回头一看祁连脸色白得都快死过去了。

　　小傻子哪里做过这么激烈的运动，身体又弱不经风的，跑了这么一大段路他喘得都要背过气儿去了。

　　“呼——没事吧小傻子，幸好跑得快，不然被抓住了，我今天的苦劳费就没有了。”

　　祁连仍然在喘气，整个人靠在墙壁上软赖赖的，张婕见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知道他渴了。

　　女孩勾起一抹坏笑，“今日你是大功臣，走！我带你去玩儿点新鲜的！”

　　要不是祁连在一旁努力扮演者智障加残疾，他们还挣不到这几十块钱呢。

　　刚好两人跑到了一个清吧的后巷，张婕带着小傻子见世面去了。

　　巷子酒吧刚开始营业，还没有什么客人，刚好，张婕想安安静静地喝一点儿。

　　酒保问他们想喝什么。

　　“龙舌兰,one shot,”张婕转头看好奇宝宝脸蛋红扑扑的，四处打量昏暗的酒吧，就知道他没来过这种地方。

　　捉弄的心思一起，张婕把杯子的酒递到祁连嘴边，扬眉示意他尝一尝。

　　好奇宝宝祁连睁大眼睛看了张婕一眼，就信任感十足地低头喝了一口酒。

　　“咳咳咳——”
　　超过三十度的烈性酒，入口十分苦辣，被骗的小傻子呛了一喉咙，满嘴都是苦辣的酒味，咳得脸色更加的红了。

　　“哈哈哈哈——”
　　张婕看他狼狈的样子，毫无顾忌地大笑，祁连咳得眼眶含泪，转动高脚椅背过身去生闷气。

　　张婕笑完拍着他的背把人哄回来，“给他一杯柠檬水吧。”

　　祁连捧着柠檬水小口小口地喝，期间张婕又把酒杯递到他唇边，他紧紧闭着眼睛躲开她的手。

　　看小傻子一副被逼良为娼的苦猫样，张婕拍着桌子笑得夸张。

　　祁连抿着唇偷偷看她，小傻子感觉灵敏，他总觉得今天的张婕开心得有些过了。

　　——

　　“嗯……”

　　刺眼的阳光照射到脸上，张婕伸手挡了一下随之醒了，发现头痛欲裂。

　　女生痛苦呻/吟着坐起来，入眼就是凌乱的床铺和散落满地的画稿，这是她的房间没错。

　　她记得昨天和祁连在酒吧喝酒来着，一不小心就喝多了几杯，后面她怎么回来的？

　　完球，全忘了。

　　“祁连——”

　　房间门开着的，但是没人进来，张婕大喊了一声。

　　“小傻子！”

　　祁连才在小厅外面伸了个头进来，怯怯看了她一眼之后又马上缩回去。

　　张婕：？？

　　掀开被子下床，满身都是酒味，熏得要命。

　　也对，祁连能把她和自己弄回来公寓就不错了，也不妄想他还能照顾自己洗澡换衣服。

　　敲着爆炸的脑袋走出房间，小厅里的人看见她就立马后退几步闪到角落躲着。

　　“你干嘛这么怕我？”

　　张婕睡得长发凌乱，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像个宿醉的女酒鬼，哑着嗓子问角落里防着她的人。

　　看着祁连畏畏缩缩背着她转头用小眼神瞄她，标准的防色狼姿态，张婕脑子里突然闪过几个少儿不宜的画面。

　　昨天她喝得太醉，酒意上头时好像……强吻了他……

　　张婕呆住了，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