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之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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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白痴吗？
看到眼前这个烂摊子，尼耶鲁布只来得及骂了西塔一句，而后着手开始解决问题。作为据点的烂尾楼已经被拆了大半，现场毒雾弥漫，常规的眷属根本没有办法在这里活动，只需要几秒钟就会被雪白的毒雾腐蚀得干干净净，如果不是有尼耶鲁布护着，西塔自己也没办法全须全尾走出这片地带。
对不起，尼耶鲁布哥哥，我只是不太信任那家伙——
看样子西塔还在记恨他呢。当时要不是他执意追查那件事，你也不会被条子追了那么些天。
……尼耶鲁布哥哥你不用穿戴防护用具之类的东西吗？
你是不是忘了某些事情？我对毒有着天生的亲和性……还有，这种蠢事下次别再干了，就算我们是有着同一个父亲的兄妹，我的耐心也没那么足。海月9对我而言是相当珍贵的实验品。
望着尼耶鲁布那双毫无感情的蛇瞳，西塔意识到这位平时兢兢业业、任劳任怨的兄长此刻对她的所作所为相当生气。她的任性终于突破了兄长的底线。
尼耶鲁布现场调配好了麻醉中和剂，然后在一片白茫茫的毒雾中寻找失控的拉奇亚，围绕中庭的巨蛇恢复了之前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花了点时间，终于找到了已经完成进化的异类水母体。看到意料之外的成果时，他慨叹地吹了声口哨：“真漂亮啊，我小的时候就一直想要制造这般美丽的新生物……不过现在拜托你变回原本的模样吧。”
“砰——”
搭载着麻醉中和剂的子弹被打入了异类水母体的核心软组织中，十分钟后才生效，中断了拉奇亚的失控状态。
周边的白雾迅速消散、凝聚成液体，然后收入了拉奇亚的体内。
那枚米米克奇还好好地插在拉奇亚的腹口上。
尼耶鲁布把他抱了起来，顺手拔下米米克奇，接着向外围地带走去。
“说真的，别把妹妹宠得太过头了，尼耶鲁布。”维拉达医生叹了口气，只能认命似的再次给这位“克里斯塔利亚先生”做起身体检查。“他这是第二次被送进医院里吧？距离上次出院的时间可没多久啊。”
“不会再有下次了，我也是认真的。”尼耶鲁布朝这位颇有权势的年轻医生露出一个歉意的笑。“相信我，戈利亚。”
“你就别在这看着了，你们家里还有事吧。”戈利亚·维拉达如是说道。“他的情况我帮你照看着。”
“好，麻烦你了，你监控他一段时间，我过后会把他接走的。如有突发情况喊门外的眷属帮忙即可。”
维拉达点点头，摆摆手以作告别。
尼耶鲁布离开了病房。
做完检查后，他搬来一把椅子，顺便把没写完的病历也一同拿过来。他坐在病床前，一边工作，一边很有耐性地等待着拉奇亚的苏醒。
麻醉中和剂花了八个小时才在拉奇亚的体内分解完毕。
“嗨噻～克里斯塔利亚先生，欢迎回到我院，恢复得如何？”
“……尼耶鲁布那家伙把我送过来的？”
“是啊，这次由我来监控你的身体状况。”戈利亚·维拉达这会儿写完了最后一份病历。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了随身携带的小记事本。
（拉奇亚缓了有三十多分钟，大脑才重新开始运转。）
“你和波德尔好久没见了吧？”
【波德尔托我问你的情况，你当时走得很着急。】
“现在还见面干什么，混成这个惨样。”
【被贵族少爷紧急喊回去给小姐当玩具罢了。】
“也不至于这么说啦。”
【波德尔说还能再帮你一件事，他也算是对你仁至义尽。】
“估计我这状况还得躺几天……真想一睡不起啊。”
【让他帮我引见政.治.保.卫.委.员.会的官员，需要保证其纯洁性，见面的日期我来决定。】
“听上去相当不容易啊，要不要再躺着睡会儿？”
【他尽力吧，你能从斯托马克家内部盗出相应的有用文件吗？就算引见了，你有足够的筹码说服对方吗？委员会的人可没那么好说话。】
“让我再睡会儿。”
“那就睡吧。”
【必须办到，这件事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我和他都是一样的。到时候我会再联系维】
拉奇亚写字的动作停顿了下，把名字划掉，他想起来坐在这里的也是一个“维拉达”，从前在警局共事的时候喊那家伙的时候喊习惯了。
【我会再联系波德尔。】
他写道。
【真喜欢强人所难。】
戈利亚摇头，笑了笑。
他悄无声息地把记事本揣回了口袋里，而后把写完的病历搬走了。
病房里只剩下拉奇亚一个人。
水母听见某处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布丁饱藏和樱桃果冻饱藏顶着Vram传动器从床底跑了出来。拉奇亚用眼神示意两个小家伙把东西放到柜子上。
它们俩还在——那他有办法搞到想要的文件。
找时间先搜尼耶鲁布的实验室。
在医院住了两天还是三天，尼耶鲁布才过来办理出院手续，把他带回了自己的实验室。
“现在还能变成那个模样吗？”他问拉奇亚。
“可以，要在这里试试吗？”
“变吧。”
尼耶鲁布应允了。
飘忽的生物在实验室里再次露出了真容。
“你的毒雾没办法自己控制范围吗？”
“好像没办法呢。”
在异类水母体状态下，拉奇亚的声音听上去多了几分空洞感。有几只眼睛看向实验室左手边的几个书柜，锁被毒雾腐蚀得摇摇欲坠。
尼耶鲁布握住了拉奇亚的一根触须，从上面采集了不少还未形成雾气的毒液。
“可以了，变回来。”
充盈在房间里的雪白毒雾迅速消散，只余一片狼藉。
“好像把你的东西弄坏了。”
听到拉奇亚这么说，尼耶鲁布瞥了一眼那边的几个柜子：“无所谓，那里装着的都是没啥用的废纸。”
“我可以看看吗？”
斯托马克家的老三看向拉奇亚，脸庞上扯出那种似笑非笑的古怪表情。
“可以噢，除非你真能找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好奇心旺盛的克里斯塔利亚先生。”
书柜里塞满了纸质文件，挤得满满当当，拉奇亚随便抽出一份已经发黄的报告书，上面写着的是黑暗零食旧版本配方，虽然和现在的配方有所区别，但最关键的几味调料仍然没有变化，看着那几张在制作过程中拍摄的照片，他只觉得恶心。翻了几页之后拉奇亚就把它塞回了原本的位置——男人却在纸张与纸张的缝隙间摸到了一块很小的储存芯片。
拉奇亚沉默地把它收进了掌心里。
他又抽出一份文件，是一张三十年前的斯托马克施工地图——这份地图完整地标注了斯托马克家各个房间地点所在，以及相应的用处。
但是，经过了三十年的时间，斯托马克的城堡应该进行过好几次扩建、改造，过时的地图不能保证准确性。
然而拉奇亚打算赌一次。
地图上标注了斯托马克的档案室所在。因为当时的家主布什不擅长使用现代化的机器，三十年前的斯托马克家的档案保存方式还是最原始的纸质存档，电子化进程相当缓慢，直觉告诉他，在那里可能会找到很重要的东西。
记下地图全貌后，拉奇亚不动声色地把文件再次塞了回去。
“不看了吗？”尼耶鲁布笑呵呵地问他。
“没什么有趣的东西。”拉奇亚回答。
“虽然我那时说要把你借给西塔一周时间……现在看来，你还是尽早回人类世界比较合适。”
“再赔我两天假期吧。”
“诶——我的确很高兴你能和我亲近起来——”尼耶鲁布推了推眼镜。“一天。我倒要看看你能做到点什么。”
他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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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在剑崎身上昏昏欲睡的黑猫忽然睁开了眼睛。相川始的动作也惊醒了正在打盹的剑崎一真。
“怎么了——”还未从睡眠中彻底醒过来的男人有些疑惑。
“原来是砂糖人又在作乱……我出去一下。”
“还有别的，剑崎，东南方向三个，西北方向两个，咱们俩都得出去一趟。”
“一群不安生的混蛋。”
“还有一件事——既然你和那家伙重逢了，带扣可以拿去让他修好。我记得那次会面的时候有提到过他现在的居住地址。”
“有什么可着急的，我又不是非得变身成Blade。”
“把东西给我。”相川始的语气不容拒绝。
“……好。”
剑崎一真把之前在战斗里被兰戈打坏的带扣装进塑料袋里，让黑猫叼着——叼着东西的猫灵巧一跃，身影很快从门口消失了。不一会儿，稍远的地方响起了摩托引擎的轰鸣声。
深红的骑士在黑夜里疾驰，距离越来越近了，相川始听见了人类的惨叫声，那声音凄厉、尖细、好似要撕裂宁静的夜空，但不知情的人们只会把它当作某个喝多的酒蒙子发出的不知所谓的梦呓。血腥味弥漫开来……这群疯子！摩托车的轮胎摩擦着地面，令人牙酸的尖锐声音响起。
“砰砰——！！”
滑移过去的摩托车正中即将动手杀人的砂糖人，把他砸进了修车店门口的一堆沙子里。
相川始认出了惊魂未定的受害者的样貌——是来店里吃过饭的辛木田绊斗。
“躲我身后去。”他对年轻人说。
绊斗连滚带爬地躲到了相川始的身后。
Wild Chalice冷峻的身影矗立在夜风中，手中保持着醒弓模式的Wild Slash对准了已经起身的砂糖人。三名砂糖人站在不同的方位，似乎打算同时攻击他。
“这样没问题吗？！”
绊斗的声音听上去很慌张。
“保你自然不成问题。”
年轻人看见守在身前的深红骑士抽出了两张卡片。
【红心4】
【红心7】
而后他一把拽住绊斗，飞上了天空，手中的醒弓延伸出了多根藤蔓，把地面上的三名砂糖人抽飞到一处。
再拿一张。
【Wild】
十三张卡片一同飞了出来。
他把绊斗顺手放在了某处高楼的楼顶：“过后再接你。”
【Wild Cyclone】
就像是在发射弓箭——狂烈的风暴顷刻间击杀了所有的敌人。
战斗结束。
在把绊斗带回地面后，相川始终于看见了那具尸体。
盐谷壮士的尸体。
那个人被拦腰截断，死相凄惨，在爆炸火光的映衬下，死者的眼睛仍旧怒目圆睁着。相川始解除了变身，神情复杂地望着变成两半的尸体。
年轻人的哭声在黑夜里回荡着。
危机解除，人类的大脑终于反应过来本体究竟经历了怎样的惨痛事件。
相川始沉默地扶起了不远处倒着的摩托车。
该说幸好这里没有监控探头吗……
“先跟我回去。”他说。
绊斗抬起头，认出了深红骑士的真正身份。
“我师父的尸体怎么办……？”
“天亮之后让警察来收尸，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但是先跟我去个地方。”相川始骑上摩托车，让绊斗也上来。
“所以就找到我这里来了啊。”酸贺给绊斗倒了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东西拿出来，让我看看吧，你先哄一下小孩？”
相川始把带扣递了过去。
酸贺研造摩挲着坏掉的零件，沉思着。
“你和你师父大晚上不在家睡觉，在那里做什么？”
“……我们是去外出采访的。”
“运气不济吗。”
“我什么都没有了。让人感觉一切都失去了意义。”
相川始没说话。
“始先生……我有办法成为你那样的存在吗？”
Joker愣了一下，觉得自己好像看见了过去做出选择时的某人。
而听到绊斗的询问的酸贺却突然兴奋起来：“我有办法让你变成砂糖人猎手哦！”
见他那副狂热模样，相川始露出了警惕的神色：“你那个姑且作为Plan B吧，我这里有个Plan A，但是比较看运气。”
“我和剑崎的手上还有另外两个带扣，因为很长时间没人用过，早就变得不太灵光，如果能修好的话……毕竟要看你对梅花A和方片A的适性。”
“要是真成功了……我希望你能合理应用这份力量。它曾经的使用者是位非常光荣的战士。”
“我一定会做到的。”绊斗沉声道。“无论如何，我都不打算再忍耐下去了。”
相川始在年轻人的眼睛里看到了熊熊燃烧的复仇之火，那火焰越烧越旺。
就像是当初的橘朔也。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之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