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一只彩虹马》陈年旧余

5、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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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那你看看这幅画呗。”暮迟又马上叫住言麦，模样看着还挺殷勤。

　　言麦一直都是小爷天下最大的姿态，爱说什么说什么，也不怕得罪人。但莫名的，暮迟就是喜欢顺着他说话。

　　话说，无事献殷勤，必有诈。

　　但到现在也没看到诈在哪里，毕竟他们才认识几天。

　　言麦最终还是顺着暮迟所指的方向看过去，他愣了一下，双手环胸的站姿更随意了。

　　那是画展中心被供起来的一幅画，Much的成名之作——《信念》。

　　闻说当时这幅画被炒出天价，各类营销号都报道说这幅画即将被某一富商以千万价收走。最后呢，Much老师亲自声明这幅画只借名义展览，多少价钱都不卖。

　　这个陈年八卦也是齐嘉杰告诉言麦的，他当时举手表示，如果是他的话，直接把画卖掉，安然度过他的“晚年无忧”。

　　言麦当时也只是咄咄，这个马趣还挺装的。

　　不过看得出来Much老师对这幅画的心爱程度，其他画最多是加个相框一排挂过去。
　　而这幅名为《信念》的作品则被特意安置在展台中心的玻璃柜里，甚至旁边还搞了花里胡哨的装饰和一个比画作本身大了几倍的电子屏幕。

　　电子屏幕孜孜不倦播报着Much老师一路来的天才经历。

　　而言麦觉得离谱的是，这幅画只可远观而不可近玩焉。红色的布条圈了场地一圈，还有几个捍卫在画作周围的黑衣人，可见其保护程度之高。

　　“这幅画？”言麦下巴抬起了些，示意那个被框了一圈的画。

　　暮迟竟然还会不好意思，摸了摸自己的脸，他回答道：“对的，是这幅画。”

　　言麦装的样子还挺专业，他一脸不屑地点评：“哦，一幅用鲜艳色彩掩饰恶念的画呗，以童话的名义去展示黑暗，到底有什么好评价的么？”

　　暮迟倒是虚心：“哥，专家不是这么评价的。”

　　“不是你画的吗？”言麦低下头，对上暮迟的眼睛看，他浅声，“唉，也不是你让我评价的吗？”

　　暮迟眼眸里的颜色很深，却出乎意料的柔情。没想到他勾勾唇，抱怨了一句：“是这么说没错，我都懒得给那些看不懂意蕴的家伙解释了。”

　　“不过哥，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暮迟有时候挺好奇，为什么会有人不仅仅是相貌符合他的审美，性格也和他挺相配。

　　对比暮迟语气上的热情，言麦的回答倒冷漠了许多，他道：“不过是猜的。”

　　“好的，那请问Much老师有什么获奖感想么？”
　　电子屏幕里响起了新的对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视频已经换成了Much第一次成名的获奖感言。

　　言麦耸了耸肩，还不容易提起来几分兴致，和他一同抬眼看向电子屏幕的还有暮迟。

　　这个视频应该是被有心网友截下来的一段，记得当初因为Much年少轻狂的感言，这个作品同少年还因此黑红了一段时间。

　　不过，这位挺狂挺拽的Much在后来作品的发表，公众的出场都是这一副死拽死拽的模样，不怎么喜欢说话，冷酷的样子挺帅。粉丝们看着看着也就习惯了，画作成名，后来也没人会特意拿着这一段视频去取笑他。

　　谁知道，他们口中死拽死拽的Much老师，现在还在锲而不舍地问言麦“为什么看出来？为什么？”

　　不过言麦嫌烦了，索性就不理会暮迟一而再、再而三的问题，他专注地看起了视频。

　　视频中的Much模样看着也没多大变化，只是面庞更青涩一点，整体身材再瘦一些。还有当时的Much也不会染着一头那么张扬的蓝发，而是利落地剃了两边的鬓角，连获奖的时候都要带着黑色口罩。

　　那个一身黑的男生无论是接过奖杯，还是看向观众，眼底都是兴致缺缺的。耐不住评委绚丽的评价像是彩虹皮一样一阵又一阵的吹哄，却没有一句是说到Much心里的。

　　童话真都是美好的？

　　信念呢？

　　于是在那个主持人递过来话筒的时候，他敛下眼，像是随口说了一句获奖感言：“当时作画的臆想不是这个。”

　　而在那些人重新问他，作画的意义是什么的时候？男生却没有说话，站姿极为敷衍。

　　其实暮迟自己清楚，当时黑色口罩下，他动了动唇，口型是——
　　不懂算了。

　　画展里，暮迟抬眼看了言麦一下。

　　所以他还挺能理解言麦的，自傲又张扬，虚伪又自负......他们是一类人啊。

　　为什么要让不明白的人读懂自己。

　　扭曲成童话就童话，总有人会明白自己的。

　　况且是这么好看的......

　　____

　　负责人第一次看见Much老师亲昵地喊别人“哥”，甚至还端茶送水。认识暮迟的一群都目瞪口呆，除了齐嘉杰例外。

　　齐嘉杰奇怪地看着一众人，笑容都僵在嘴边：“你们怎么啦？”

　　一众人求助地看了齐嘉杰一眼后，又把目光齐刷刷地移向茶水间还在找茶包泡的Much老师。

　　“这个.......哈哈，”齐嘉杰尴尬地笑了两声，想向众人解释，“自从我言麦兄弟来了之后，老板就变成这副舔狗样了，应该是对方长得太好看了......”

　　负责人先赞同地点点头。

　　接着齐嘉杰又悄咪咪地说了一句：“其实还有一种可能，老板在追求我兄弟。”

　　负责人手里捧的茶杯“叩”一声磕到了地上。

　　众人悄悄竖起耳朵。

　　“啊？”

　　“原来谈恋爱的Much，呸，追求人的老师是这样。”另一个人认识暮迟的时间久，忍不住捧腹大笑，“哈哈哈，他之前还在网上发表过不是别人追他，那这场恋爱就没有结果。”

　　“你笑得太大声了。”齐嘉杰嫌弃地推开都快笑跪的沈庆，不满地喃喃，“要是我讲他坏话被本人发现了，你就死定了。”

　　“哎呀，别嘛小齐。”他刚说上一句完整的话，就又忍不住笑，“哈哈哈哈哈......”

　　沈庆他笑得那么大声，暮迟肯定早知道了，但看破不说破。

　　他狗腿地给言麦倒了一杯水，倒不是因为言麦这般知音对话让他这么殷勤，早在第一眼看见言麦他就......这样了。

　　按照齐嘉杰的话讲，就是双标狗一个。不过，齐嘉杰可不敢就着老板当面这么骂，而是言麦传的话。

　　那人在享用Much老师亲手做的早餐时，晃晃悠悠地对齐嘉杰讲：“双标吗，也要看是对谁的，像我这样帅的......”//巴拉巴拉省略五百字小作文。

　　至少暮迟他默认了。

　　双标。

　　____

　　“唉，他呢？”言麦吸了一口燕麦味的珍珠奶茶，问进来茶水间的齐嘉杰。

　　齐嘉杰意识到对方说的是暮迟，他刚才说过老板坏话刚被训了一顿，还是沈庆这家伙会解释，说这不是坏话。

　　而是夸......他们两个人般配。

　　果然老板听完这句话后还很乐呵，高高兴兴去售签了，齐嘉杰只是不知道，要不要把自家老板是基佬这件事告诉言麦。

　　但现在看言麦受暮迟的拥戴，小日子过得挺滋润的。
　　到底要不要说。

　　最终齐嘉杰克服了老板带来的恐惧，他决定辜负什么也不能辜负兄弟，言麦这个家伙虽然有时候满不讲道理，但是他可是自己的好兄弟啊。

　　他绝对不能让好兄弟坠落成这样，毕竟言麦看着不像喜欢男生的，但看着也不像喜欢女生的。

　　齐嘉杰为人仗义，他在犹豫之后，还是坚定开口了：“兄弟，你绝不觉得我们老板对你有那个那个的意思，就是那种那种。”

　　“啊，哪种啊？”言麦含糊，他嚼着嘴里的珍珠。

　　齐嘉杰急了：“那种那种啊，就是他非常有可能想和你......”

　　其实齐嘉杰他原来只是开玩笑，一切都是那个基佬沈庆的影响，他之前都不开这种尺度的玩笑。
　　倒是认识沈庆后，见他东谈一个男朋友西谈一个男朋友，换男朋友比换衣服还勤快。像暮迟这种和沈庆玩得熟的，当然不能排除是gay的可能性。

　　受到沈庆的洗脑后，他也觉得暮迟在追求人家言麦。

　　八百年不殷勤了，一殷勤必有诈！！

　　但言麦......看着就不像，和齐嘉杰自己都是一个堂堂正正的大直男。

　　齐嘉杰心理建设那么久，然后发现言麦还没理解到自己的意思。

　　这位彩头还在喝奶茶，言麦打了一个饱嗝，看样子心情还不错：“你说什么？”

　　“做啊！你不看他非常可能想和你做......朋友。”齐嘉杰话说完，又补上一个词，原来是因为暮迟进来了。

　　暮迟的目光投向了言麦，却在问：“做什么啊？”

　　齐嘉杰咬上舌头，直接甩锅：“做朋友！对，言麦他说想和你做朋友。”

　　“哥，真的吗？”暮迟挑了挑眉，走到了言麦身边。

　　可能是因为画展人抬多，空气又不流通，闷得挺热。
　　暮迟的那一口热气全扑在了言麦耳朵上，他低了点头，毕竟那个彩头还坐着，没了身高优势，倒完美了不少。

　　幸亏茶水间开了空调，冷气呼哧呼哧地往外冒，和外头一派的摩肩接踵倒是对比分明。

　　可是。
　　言麦觉得耳朵那边不仅很热，还挺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