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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第六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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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蓦阑打开家门看到夏树森正上蹿下跳地忙着灭锅里的火,她连鞋都顾不上换,赶紧拿了锅盖过去盖上。
“你想炸我家厨房?”林蓦阑瞪他一眼。
“不敢。”
“你这么闲?”林蓦阑准备把他往厨房外推。
“你看看现在几点。八点了,我都快饿死了。”夏树森说得颇委屈。
“是我让你挨饿的吗?分明都是你自找的!”林蓦阑转身,发现电饭煲里已经煮上了饭,她态度软化一些,“去坐着吧,我炒两个菜就开饭。”
夏树森并没有走开,他退后一些,靠着厨房的门框一直看着林蓦阑忙东忙西。
二十多分钟后就开了饭,林蓦阑看着电饭煲里过于粒粒分明的大米,不禁摇着头笑。
“怎么了?”夏树森问。
“真是难为你了。”林蓦阑脸上还是挂着笑。
饭后林蓦阑洗好了碗,她走出厨房发现夏树森还坐着,姿态放松,看着新闻。
“夏总是不是该回去了?”她擦干净手,做了个送客的手势。
“新闻还没看完。”
林蓦阑挡在电视前,“夏总,这是新闻频道,看不完的。”
“你还不准备去看看妈?”
“我说了,等我们办好离婚手续,我就去看她。”林蓦阑尽力做到冷若冰霜。
“如果不离婚你就真不去看看老太太了?”
“所以离婚的事我们得尽快办,坦白说,我非常想她。”
“我不离婚。”
“干嘛不离?我在国外呆了四年多,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
“你不会。”夏树森倒是笃定。
“我不爱你。”林蓦阑说完看夏树森脸色发白,“这个理由行吗?”
林蓦阑看他脸色更差一些,又重复一遍,“我不爱你。你有什么必要耗在我这儿呢?”
“林蓦阑,我胃疼。”夏树森用手捂着胃。
林蓦阑以为他只是在转移话题,有点无奈,“夏总,刚才搬老太太打亲情牌,现在还玩儿苦肉计。”
“我真是胃疼。”
“你够了。”林蓦阑没有耐心。
夏树森苦笑着,最终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林蓦阑把挂在衣架上的外套还给他,打开门让他离开。
第二天林蓦阑醒来发现手机上有几十个未接电话,有老徐的,也有瞿郴的。昨晚她吃了几片药才终于入睡,睡得极沉。
她回拨过去,老徐没接,瞿郴一接通就开始劈头盖脸地骂,“我说林蓦阑,你良心被狗吃了是吧?别说你们还没离,就算离了是不是也得顾及一下夏树森的死活。”
“怎么了?”她不懂。
“你马上来医院。”
“诈我啊?我还得上班呢。”
瞿郴见林蓦阑还是不以为然,气得要发疯,“夏太太,夏树森昨晚上因为胃疼在开车的时候出了车祸,如果你还坚持要上班去挣那仨瓜俩枣的,我也只能问你一句,人血馒头好吃吗!”
她很快打车到了医院,老徐带着她上楼,全程没跟她讲一句话。
她进了病房,看夏树森坐在病床上,端一碗粥慢慢喝着。
“老徐叫你来的?还是瞿郴?”说着把粥放一边。
“我不知道你当时真的胃疼。”林蓦阑说,她是真的抱歉。
“知道了你就不赶我走了?”
“我会让你吃药,然后再赶你走。”
“现在我要赶你走了。”夏树森看一眼时钟,“妈估计已经到楼下了。”
林蓦阑站在原地没动。
“我给你十秒钟,十秒钟之后我会拽住你不松手。一,二,三,四,五,六……”
林蓦阑推门离开。
瞿郴看林蓦阑就这么走了,进来问夏树森,“虽然大家都是朋友,但我还是想问问,林蓦阑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要你这么低三下四的。昨晚上我给她打了三十几个电话,今儿早上要是不骂她一顿估计来都不会来。”
“电话她应该不是故意拒接。”
“你倒是心平气和,还为她开脱。”
夏树森重新把粥端起来,“她靠安眠药入睡,听不到电话很正常。李嵩瑞那天送来的袋子里,装着安眠药和抗抑郁的药。”
瞿郴没料到有这一回事,有点懊恼自己对林蓦阑太凶。
“瞿郴,你想办法帮我约一下江原,林蓦阑的事,他应该是清楚的。”
江原过了两天跟夏树森约了一顿晚饭。他们俩对坐着,心里无限感慨。
他开门见山,“我知道夏总约我不外乎是问蓦阑的事情。”
“当然,否则以我们之间的恩怨,最好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好。”夏树森说得也直白。
“她有没有跟你谈过?”
“只跟我谈离婚。”
“你知不知道她患了抑郁症?”
“知道。”
“她现在已经好多了,其实已经可以试着停药,只是她自己不敢也不肯。”
“为什么不试试?”
“她怕自己自杀。”
夏树森陷入沉默。
“以前我不觉得你爱她,我多可笑。”江原自嘲,“你放心,对蓦阑我现在是在赎罪,因为我再没有别的办法。还有,没有人动得了江慈,我知道你这几年私下里没少做打算。但你记住了,没有人。”
“你不就动了他吗?”
江原不回答,过了好一会儿,“夏总,蓦阑把所有的错都归咎于自己。”
“所以跟我离婚她心里能好受一些?”
“是。你离吗?”
“我不离。”
“那你打算怎么办?”
“陪着她。”
舒乐跟女朋友求婚成功,特地约上了林蓦阑和其他几个好友喝酒庆祝。舒乐看林蓦阑手上又戴上了戒指,有点好奇,“你跟夏树森和好了?”
“并没有。”
“那你这是?”
“不戴没有安全感。”
“差不多得了,一个大总裁还能死乞白赖地求你,你认真考虑考虑。”
林蓦阑简单应一声,脑海中是浅漾抱着孩子连眼泪都哭不出的绝望。正好有人递一杯酒过来,她接过就一饮而尽。
“你好,我是舒乐的朋友……”
林蓦阑话都没来得及听完,就让人给拽下了座位。
“她是我老婆。不是形婚。”
林蓦阑被拖着走出了酒吧,夏树森太过用力,她感觉手腕快被捏断。但她不叫疼也不叫松手,任他拽着。
“认都不认识的人给你酒就喝啊?”夏树森眉头皱着。
“怎么不认识?是乐姐的朋友。”林蓦阑一本正经。
“那她叫什么?”
“你不出现的话我就可以知道她叫什么了。”
“那么想喝酒,不如我陪你喝。”
“喝酒就得热热闹闹地喝,跟你喝有什么意思。”
“那你现在重新进去。”
林蓦阑动动胳膊,“那你倒是放手啊。快放,好歹你也算是公众人物,别拉拉扯扯的。”
“你永远都有办法气死我。”
“那不行,我们得先离婚。我不想继承你的遗产。”
夏树森直摇头,“我看你不是去学了经济,是去德云社进修了几年。”
“对劳动人民来讲,技多不压身。”林蓦阑顺竿爬,她也好奇自己怎么越来越贫。
“难怪瞿郴说想揍你。”
夏树森当然没有放手,他拉着林蓦阑走了两条街,坐到了街边的一家小店。
“妈以前带我来过。”林蓦阑看一眼四周,也是神奇,发生了那么多变故,但这家小店却还是跟她记忆中一模一样。她补充说:“就是我去环翼面试完那天。”
“我记得,你到我家堵我那天。”
老板过来问吃些什么,他们点了两碗鸡汤饭。
夏树森只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林蓦阑奇怪,“你不喜欢吃干嘛还带我来?”
“胃疼。”
“又胃疼?”
“你喝了酒不能开车,我胃疼不敢开车,那我们走回去。”
林蓦阑本想说胃疼就该赶紧回去休息,但夏树森已经再次把她拽起来,并且絮絮叨叨东拉西扯地说着乱七八糟的事情。
她看着他,很想抱抱他。这念头她抑制了一路,终于在走到楼道的时候失去控制。
夏树森由她抱着,仍然握着她的手腕。他们谁都不说话,最终被一对外出回家的中年夫妇打破沉静。
那对夫妇被站在黑暗当中一动不动的他俩吓了一大跳,嚷嚷着骂他俩神经病,声音大到整座小区都可以听到。
林蓦阑尴尬地捂着脸,而夏树森继续拉着她。他们往楼上走。
等进了家门林蓦阑反应过来,“既然把我送到了,夏总可以走了。”
夏树森直接将林蓦阑打横抱起,走进了卧室。
第二天林蓦阑醒来时发现自己还被夏树森搂着,羞耻之余倒是惊讶自己竟然可以在没有药物作用的情况吓睡得如此安稳。
夏树森也醒来,林蓦阑赶紧做出说明:“我并没有改变要跟你离婚的想法。”
“是,我知道,大清早就亡了。”
夏树森让老徐去把昨天停在路边的车开了过来,然后先把林蓦阑送去了国融。
“夏总,太太跟您和好了?”老徐也是不怕死。
“没有。”夏树森说得平静。
“您不着急?”老徐又问。
“着急。”也很平静。
老徐顿了顿,“夏总,老夫人下周过生日。”
自从林蓦阑消失,老太太的生日便没有大操大办,也没有再特意出游过。
“妈,今年生日我送您一份特别的礼物。”生日前两天,夏树森吃着饭,跟自己的母亲许了诺。
“有什么特别的?也不过就是交代下面的人去给我买一份奢侈品。”老太太嗤之以鼻。
“这次你要当真。”
“你回来陪我吃顿饭就行了。”
“饭一定陪您吃。”
老太太见儿子一边回答一边忍不住笑起来,心里奇怪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