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左肩》贰9

9、第 9 章

　　高三的冬天，没有疫情，我们在学校过了唯一一个集体元旦晚会。
　　现场非常热闹，像极了春晚。有人打鼓，有人说相声，有人演小品，有人打快板，跳街舞，演英语剧，拉二胡……欢呼声一片，是大家的狂欢。
　　我站在那里看着舞台。她好像也在我后面看着。
　　突然前面有一只手拉住我的胳膊，是数学课代表F，F带着绵绵的帽子，小小的，很可爱。白白的小脸蛋被毛茸茸的帽子包裹着，很让人心生怜爱。她拉住我，我很意外，有点被吓到，我身体有点前倾。C老师也注意到我的动作。
　　F想靠在我的肩上，个子本来也不高的我说笑着踮起脚尖。
　　C老师她……心里在想什么呢？
　　元旦还有老师的颁奖仪式，有她。一直不说话的我突然大喊为她打call。
　　元旦结束，大家快冻成傻子了。刚好赶上地理晚自习。
　　班主任发现门房煮了姜汤，就派男生搬了两桶，用一次性杯子分给大家喝。C老师自然同意，她很好，很为学生考虑。我的老师都是很人性化的。
　　喝完姜汤的我耳朵很红，不知道是刚刚冻到了还是因为喝了姜汤暖暖的。
　　我继续改错。突然觉得头顶上方有阴影。好像凑的很近。
　　我扭过头去看上方，是C老师在看我改的错。
　　我很惶恐，心里想：“是要说什么?”
　　我一直盯着她，等她开口。不过好像她不想说话，只是看看而已，看到我盯着她她的目光也转向我，挑挑眉似乎是在问我
　　“怎么了”。
　　我还是羞于面对她的眼波流转。秒回头，不敢再抬头了。
　　耳朵红红的，脸烫烫的。我是怎么了，有点喜欢这种感觉。
　　又到了一年过年，我像上一年一样发了祝福，她也给了我回复。
　　成人礼的时候，有一个环节是老师送学生礼物，一个老师按照队伍顺序负责十几个人，其实我并没有抱什么期待，因为之前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分配到她那里，包联老师也好，会考带队老师也好，我都只有羡慕的份，我也会很难过，但我也没办法，这是命中注定的吧。
　　我与她总是差点。
　　但我没想到成人礼的时候我是她负责的第一个，我很惊讶，差一点就不是了。我能看出来她数数给数迷糊了，好可爱，算是她愿意吧。
　　她和我前面的同学拿我做实验，看动作到底要怎么做，抓着我胳膊摆弄来摆弄去，好像还是搞错了方向，有点听不懂了。
　　我抬头，和她对视，她大概173cm高吧，我像小学生……对视的那一刻有点害羞，我们两个又把脸都别过去，笑了笑。她跟着教动作的老师一起站在我的另一边，她抓着我的胳膊，我身体僵硬，不知道做何反应，直到她把胳膊放下。
　　学校让所有人给老师写小纸条表达自己的感恩之情，然后做成相框。我写得密密麻麻，没有署名，我希望她知道我的感情，但又害怕，我的感情只会把她推得越来越远，我只告诉她我对她的崇拜，希望摆在她面前的是一个学生最真挚最纯洁的感情。老师很害怕学生对自己有越界的感情。这我知道的。
　　高中的最后一个学期，她开始让学生讲题，想在最后纠正一下我们的思路。按小组顺序每次出一个人。我第一次讲题还是别人把我给推出去了，同桌看到这组题我做对了，就大喊我的名字。
　　我太紧张了，座位稍微偏后，为了方便看题我还把书举起来了，同时也把嘴遮住了，声音很小，大家都听不见，所以大部分人干脆不听。
　　C老师目睹了一切，没有怪我，只是很生气大家都不听。我后知后觉，觉得很愧疚。别人告诉我：“其实c老师有维护你的意思，她很相信你，会给你机会。”
　　我表面很平淡，其实心里很雀跃，我也在想她可能不会在意，夸一个人能有多难，我还是宁愿骗自己一下。我很在意她在我讲题之后的反应，会因为自己没讲好她叹口气让我下讲台而觉得难过，我怕她觉得失望。会因为她夸我思路好而高兴。
　　“非常好，思路特别完整，坐吧。”
　　她习惯在考前让我们自主复习笔记和改错本，我旁边坐了两个关系很好的朋友。那节自习很少见的c老师坐在讲台上，她一般都是站着的，要么就是在教室里走着转圈。朋友突然用胳膊肘撞了我一下。
　　“你快看c老师。”
　　我抬头，她用手撑着脸在发呆，脸上的肉白白的，很可爱。我本来没有反应的，低头之后越想越想笑，很可爱啊，我不由自主地笑出来，结果被发现了，c老师误会我是在和我朋友说话，她叫了我的名字。
　　“abc？def你们两个分开坐。”朋友意识到她被误会了。
　　“老师我没有说话，她不知道自己一个人在那笑啥了。”
　　全班人爆笑，走神被发现了，我低着头，脸通红，羞愧的快哭出来了，她也在笑，笑了一会儿她开始逗我。
　　“要不你坐我这儿来。”全班又是一阵笑声，大家都在起哄，还有人怂恿我，
　　“你快去吧！”我还是低着头。闹剧过了一会儿终于结束了。大家下课都在问我上课在想什么呢，“你看她什么时候说过让人坐在她旁边?”我想了想好像确实没有。
　　三模考前复习的课间，C老师与班主任一起站在讲台上。教室里大家在说笑。这是难得的放松的时间。
　　“你长得好像那个柯南。”朋友调侃我。
　　我回应的同时看向讲台上的她，她和班主任笑着不知道在聊什么。
　　突然身后有人伸手，我看向她的目光被挡住。
　　“猜猜我是谁～”这个声音一听就知道是def。
　　我本能地弯下腰，避免眼镜被手碰到，同时发现C老师也看向这边。
　　我的内心因为吸引到她的注意而狂喜。
　　考完试后，对完选择题答案我不知道时该哭还是该笑，地理选择题如愿全对，别的错一大堆。
　　我一开始不知道我的地理成绩，讨论的时候刚从办公室回来的舍友用卷子狠狠拍我的后背，“abc你地理全班第一，89分。”
　　我欣喜若狂，不敢相信。
　　“真的吗？”我心又飞了，一个小小地理支配了我的高中三年，虽然是三模但是我觉得值了，高考也无所谓了只要努力过，甚至还有一点点想哭，至少我有了一点点的回报，之前的经历也告诉我我的地理成绩不会一直都好。
　　别人都说如果我的高考也能像这样就好了，我发现那个时候我真的不在意结果了。
　　我再一次偷了成绩单，我嘲笑我自己，一点点都贪。我希望c老师能有表示，对啊，我没有找她，她又怎么会有表示呢。所以她知道吗，上一节课她是不是已经知道我的成绩了？那一刻的对视，她心里在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