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运，左肩》贰9

5、第 5 章

　　随着新冠病毒的进一步进化，病毒毒性逐渐减小，疫情放开，考虑到学生的身体，教育局决定上网课，大家封了三周之后得知终于能回家并且还不用期末考试，心全飞走了，上课效率很差，不管问什么都没有人回答，c老师再怎么说也是年轻气盛的老师，决定在放假前的最后一节课周测，大家都觉得很扫兴，有的好学生就在办公室撒娇，希望老师不要考试。
　　C老师说：“我就是要让你们不高兴。”
　　这一句话传开，大家气炸了，都开始抱怨，其中多多少少会有骂声。晚上舍友收拾行李也都在抱怨。我一句话也不说，表情很臭。
　　我不想有人骂她，一句也听不了。骂着骂着，舍友对我说：“C老师一定是被男朋友宠坏了，要么就是跟男朋友吵架了，该你出手了，你管管她。”我哪里有那个能耐，听到“男朋友”这个字眼，我火冒三丈，但又不能发脾气，只能很不耐烦地说：“关我什么事。”太阳穴突突地，心里有一角被掀开了。
　　周测还是如期到来，我还是一窍不通。
　　在走之前，我站在楼下，看到她往办公室走，我看着她的背影，记在脑海里。
　　我最熟悉她的背影了。
　　上网课时，大家都躲在屏幕后面，没有人说话，或许是在干别的事情，也或许是不敢说话，所以c老师很生气，经常气得一个题讲到一半就扔着不管了。然后大家仍然各干各的。
　　我每节课都在听，甚至录屏留着整理笔记，上课点名我也不怕，不出意外c老师不会想起我的。我过得又充实又安逸，心里酸酸的，但也就这么过去了。第一次想起我的时候我还答错了，说自己的讲题思路说到一半发现不对了，直接沉默，c老师笑着说：“然后呢？”我很懊恼自己怎么什么都干不好。
　　我终于有一次鼓起勇气说我的思路，但是不够完整，在c老师的提示下逐渐往前推，终于说出了完整的思路，我被夸奖了。
　　“注意，我不是说她的答案有多对，而是说她的思路，要尝试着往前推，形成一个完整的逻辑链条，这么跟你们说吧，这个思路在期末考试时有没有分不一定，但是在高考时一定有分，高考往往比你们想象中要轻松的多，好了吧。”
　　我脑子嗡嗡的，半天没有回过神，后面别的学生说了什么我已经听不进去了，我虽然笔在动但是写不成句，有朋友在偷偷地给我发“真棒”，我憋不住了，直接在屏幕面前露出了大白牙，
　　“看你这不值钱的样子。”
　　我一直保存着那节课的视频。
　　C老师她真的很会引导学生的思路，循循善诱，让学生逐渐找到自己的逻辑或者让学生懂得她的亦或是正确答案的思路。在网课期间我也会找她问题，她会突然安静，过了一会儿来引导我，原来她不是因为我笨而不理我，而是在寻找我哪里不懂，她一点我就明白了。她是一个好老师。
　　从那之后，C老师就经常在课上提问我，在提问“什么是锋面雨带”的时候提问很多人都不会，可能是在她鼠标滑动的时候看到我了，她的语气有欣喜，有期待，我能听出来她的声音变了调，她觉得我一定知道。
　　我的确有笔记，是当时发烧在家上网课的时候写的。我觉得自己又炫了一把，很有成就感，在她心里我一定是更好了吧！
　　她会说我算是学得好的学生欸！
　　我还是会梦到她，已经是五六七八次了，梦里她让我帮忙转交东西，我在墙角蹲着，抱着她让我转交的东西。她弯腰和我说话，我懵懵的，抬头看着她，她在走之前又回头看了我一眼，笑得很温柔。她从来没有这样对我笑过。
　　我甚至还会梦到她对我说：“离我远点，你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楚。”我很疑惑，我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都不知道。
　　我清楚地并真真切切地感觉到在梦里我很难受。
　　因为C老师偶尔很臭的脾气，很多人都在群里骂她，说她是疯婆子，甚至质疑她的教师资格证是怎么考下来的，我被气笑了，但我不能在群里发一条与他们相反的言论，我会被孤立，我很胆小。
　　或许我也是自私的，我只考虑我自己的感受吧，我不懂他们究竟是为什么生气，不就是因为他们C老师才如此生气的吗？课本比脸都干净，留时间让背书都不背，就知道在群里聊天。我无法共情他们。后来明明C老师已经不生气了，她在期待着放假，结果群里阴阳怪气，“她到底在笑什么啊。”你们能不能闭嘴啊。
　　过年了，我没有看联欢晚会，我很紧张地给c老师发了祝福，这是我第一次给老师发祝福，我担心她不回复。过了一个多小时，她回复了，两个表情包，一个是捂着嘴快要哭的小黄豆，一个是哈士奇在蹦，又可爱又滑稽，她应该很高兴。我能为她做的只有这些了，一点点的情绪价值。
　　开学了，终于又看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