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爱过的少年》花言森寒

21、第 21 章

　　李远海的录取通知书到达之时，席加驰还在国外，没能赶回去跟他道喜。

　　时差也不对，席加驰还是插着时间给李远海拨去视频电话。

　　席加驰兴奋地庆贺说：“恭喜你啊，我就知道你能行！”

　　视频对面的李远海神情淡淡地说：“嗯。”

　　之后沉默着，再没别的话。

　　席加驰也跟着沉默。

　　放下手机，原本还兴奋的席加驰，心脏不知为何不安起来。

　　最近他跟李远海之间的关系好像出现了什么问题。

　　之前在手机上聊天没发现，只觉得李远海的回复平淡，但是有问必答，但是对方忙还能回复。

　　席加驰自己就能为那些平淡的语句添油加糖。

　　现在面对面了才发现，对方真的情绪不高。

　　这是又怎么了？难道已经答应谁的恋爱了？

　　没有人能跟他诉说，席加驰只能揣着这个秘密一直等，终于等到了归家之日，迫不及待订了机票，马不停蹄往工厂赶。

　　到工厂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大家晚餐刚过，正要回去上晚班。席加驰风尘仆仆地提着行李，就这么猝不及防地看到了李远海。

　　好久不见，依然在一群男生里，一眼看到了他。

　　他的境遇不算好，一群染着杂毛的工厂小混混将他围在中间，甚至还有人出手推搡他，一个人出手了就有更多人出手。

　　他站在那里，好像孤苦无依的落叶。

　　第一个推的小混混嘲笑说：“有什么好得意的，还状元郎？这不还是要跟我们一个工厂搬砖吗，哈哈哈！”

　　“你别说，这臭小子还挺行啊，才进来两个月，工资就比咱们高，一个顶三个！靠，还一大群妹子绕着他转！搞得老子都找不到女票，吠！”

　　李远海没回答，他们挡在李远海面前，怎么也不让人过。

　　李远海眼帘轻垂，也不看谁，只说：“借过。”

　　他们在那哈哈笑，推搡着李远海：“喂，那么多女人，你看上哪个啊？一个都看不上啊？不会吧，难道你还真喜欢小老板啊？哈哈，男人的屁股难道比女人的还好玩？”

　　“说不准哦，毕竟小老板那么骚！”

　　“你不挺厉害的吗？还手啊！”

　　李远海抬眸扫他们一眼，为首那人一颤，往后缩，缩后才发现这人就看着唬人，然而几脚踹不出一个屁，又是羞恼又是怒，一脚踹在李远海膝盖上，踹得人后退一步。

　　李远海垂眸看了一眼。

　　一个污脏的大脚印，惹眼地扎在裤管。

　　小混混又得瑟起来，殊不知他们的所作所为被身后的粉发少年尽收眼底。

　　席加驰指节都捏得发白，他气李远海不懂得自爱，不懂得为自己出手！

　　他再也管不上行李，径直往这边走来。

　　他气势汹汹，走路带风，加上那一头亮眼的粉毛以及金贵的打扮。

　　即使打架上头，混混们也很快注意到了他。

　　“嘻嘻，这不是小老板吗？”

　　话音未落，席加驰早已扑到眼前，几脚踹过去，几个转过身来的混混直接被撂倒。

　　他怒喝：“笑什么笑！靠人工赚钱有什么值得自卑的吗！不管做什么他都比你们强！现在打工你们比不过他，学习你们更不能跟他相提并论！”

　　骂完那些人，他又几步上前，气愤地扯着李远海衣领：“你怎么回事啊！被人欺负你都不懂得回击的吗？你白长了这么高大的个子！”

　　李远海垂着眼眸，精致绝美的脸蛋刚好映入他眼眸，肌肤白皙，双眼通红，鼻尖也染了粉。

　　又要哭了！

　　李远海扭过了脸：“赔不起。”

　　这一句轻轻淡淡的，落在席加驰心尖，比杀了他还难受。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我给你赔啊！”

　　李远海冷淡地说：“不用！”

　　说完扯开了他落在衣襟上的手，轻而易举，之后头也不回地往工作车间那边去了。

　　“啊啊啊啊啊！”席加驰狂乱地怒喊着，伤心欲绝地跳着，不知道该拿那个人怎么办。

　　李远海顿了一步，不到１秒，依然决绝地走了。

　　混混们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散了，工厂的宿舍楼没有电梯，席加驰自己红着双眼提行李上楼，一路上眼泪在淌，鼻子抽抽。

　　可恶的李远海，该死的李远海，就这么丢下他自己一个人，连行李都不帮他扛！

　　他还没走到二楼，楼上忽然传来匆匆的脚步声，他心神一动，抬起头来看着。

　　脚步声到转弯就停了，先是一张清秀的脸蛋探出，接着是一道清瘦的身影。

　　是李远舟，看到席加驰时，他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小驰哥，回来了！”

　　席加驰尴尬地扭过脸，擦了擦眼角。是他傻了，李远海往车间那边去了，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没什么情绪地嗯了一声。

　　李远舟迅速往下走，接过席加驰手上行李：“哥哥让、我接你！”

　　才踏上一步，席加驰猛地扭过头来：“他？”

　　“嗯！”李远舟晃了晃手中的手机：“刚刚，电话！”

　　席加驰又抽了抽鼻子，嘴角有些不受控制了，他用力抿着，又抽了抽鼻子说：“他说什么了？”

　　“说你、回来了！”李远舟奇怪地看着席加驰：“小驰哥，哭了？”

　　席加驰赶紧说：“没、没有……”

　　灯光昏暗，李远舟凑到他眼前端详。

　　这张脸终究跟李远海的有几分相似，凑得近了就越发能看到其中的相似点，比如眼睛，席加驰不自在地闪躲他的视线。

　　李远舟收回脑袋，摩挲下巴若有所思：“哥哥、欺负你？”

　　席加驰忙说：“没、没有！”

　　李远舟：“那你、为啥哭？”

　　席加驰揉乱他的头发：“小孩子不懂，别乱打听！”

　　李远舟鼓了鼓腮帮子。

　　李远舟帮他提了行李箱，回到房间聊了一会天，也往车间那边去了。

　　席加驰自己收拾一番，看了时间，便出门。

　　灯光昏暗的道路，植被稀疏，几个黄毛提着烧烤，一人手上撸几根串串，肆无忌惮地说话。

　　“那臭小子工资还拿这么高，是陪老板娘上床了吧，哈哈哈！”

　　“不对，我看是陪小老板上床才是，没看到之前小老板天天上他们房？”

　　“那估计得是两兄弟一起服侍小老板，哈哈……”

　　“也难怪小老板肯为他出头，哈哈！”

　　污言秽语不堪入目。

　　他们转入一个转角，远离车来车往的大道，慢慢走偏。

　　有人说：“小老板长那么骚，要是老子干他，也服服帖帖！”

　　“哦？”忽然一道清冷的声音打破这喧嚣。

　　几人吓得回头，只见他们不经意走过的转角，一个俊美的少年倚在墙角，一只手插在兜里，另外一只手，夹着一根香烟，慢吞吞地吐出一口烟圈。

　　即使灯光黑暗，他头上粉色的头发也异常耀眼，肌肤白得发光。

　　他懒洋洋地往这边走过来，走到不甚明亮的路灯下，按灭烟头，眼皮轻抬，语气轻慢：“刚刚谁说要干我？”

　　鸦雀无声。

　　不知是被少年的气势震慑还是被他的容颜惊艳到。

　　总之一时之间无人说话。

　　过了一会儿，看左右无人，几个混混才嘻嘻哈哈上前。

　　“小老板，你怎么在这。”

　　浑身的酒气扑鼻，熏得席加驰侧过了脸。

　　他们还以为是害羞。

　　几个人稀稀拉拉地围在他的旁边：“小老板，你真喜欢男人啊，看哥几个怎么样？保管让你舒舒服服，那个书呆子有什么好的，半点都不懂体贴。”

　　一个个嬉皮笑脸的，甚至舞骚弄姿。

　　席加驰勾唇一笑：“知道为什么工厂里面的妹子都不喜欢你们了吗？就算我看到你们都想作呕！”

　　“操＊＊！”
　　几个人的脸瞬间垮了下去，伸手就要打，被席加驰反手握住，照着裆部就是重重一脚。

　　踹完，他嫌恶地甩甩手。

　　也就一瞬，下一秒接过下一个人送上来的拳头，一个顺势握住其手轴，以漂亮的姿势给他一个过肩摔。

　　席加驰打得又沉又快，出手狠辣，不管人死活。

　　片刻将人都放倒在地上，还不解恨地拿脚狠狠碾压，将人的手指踩到水泥土里去。

　　“以后你们也不需要来了，快点滚，别让我再看到你们，见一次打一次！”

　　杂毛道：“你就不怕被警察请喝茶吗！”

　　席加驰嘴角一裂，露出个危险的笑：“我喝得还少吗？再说，是你们先出手，我只能是正当防卫！”

　　他闲散地松松手骨。

　　这些人说狠又不足，只不过借着人多势重来惹事，本身也怕事，一见风不对，立刻使舵：
　　“制衣厂招工不易，你不敢轻易将我们开除！”

　　席加驰冷笑：“那是我妈招工不易，关我什么事？”

　　说完，他又踹了那说话的小杂毛一脚，这时，他感觉到一道视线，眉头微蹙。

　　回头，李远海就站在不远处。

　　靠，全部都被他看到了？

　　席加驰一时僵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

　　身边的小混混见他不动了，有人悄悄捡了根木棒，照着席加驰的头就要往下砸。

　　“小心！”说着李远海一步往前，但还是晚了，距离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