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爱过的少年》花言森寒

18、第 18 章

　　“嗯。”李远海点头。

　　“哼！”席加驰拿了一块冰又溜回房。

　　冰敷了半天，果然还是不能完全消下去，他伤心地对着镜子自怜。

　　盛优时出来看到他惊呆了：“你怎么了？”

　　席加驰难为情地扭过脸去：“没事，昨晚看了一部小说，太感动了，哭了。”

　　盛优时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席加驰跟李氏兄弟三人收拾行李，盛优时盘腿坐在沙发。

　　席加驰看了他几眼，问：“那你打算去哪里住？”

　　盛优时嚼着冰棒，随意翻着电视：“我还在这住几天，到时再想！”

　　他翻到了个中意的频道，嘴角弯起一点笑，丢了遥控，拿了袋零食惬意地躺在沙发上。

　　“再说了，刚高考完，我不得好好享受享受！”

　　他的心态放得很平。

　　席加驰看一眼盛优时，又回头看一眼李远海，故意往那边走，经过李远海身边时故意撞了下李远海肩膀，还挺沉，李远海都歪了些，只见他小声嗔道：“你学学人家！”

　　怒瞪着一张脸。

　　李远海摸摸鼻尖，没味地撇撇嘴。

　　人不同人，命不同命。

　　三人拖着行李上了车，席加驰忍不住又跟盛优时说：“你有事就给我打电话，记得来看我！”

　　盛优时挥着手，无语笑道：“又不是不见了！”

　　席加驰一步三回头，之后叹息一声上车了。

　　回到工厂也眉头未散，最后重重地叹息一声，将这事掀篇。

　　小时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由他管，小时有了自己人生的目标，他应该开心，应该放手，而且……

　　他不由拿眼睛偷偷瞥了一眼李远海。

　　将来他谈恋爱，也不可能处处带着小时。

　　这样其实也挺好的。

　　如果他们兄弟俩都脱单了，到时一起吃吃喝喝打打麻将，多开心。

　　即使那个人是商以光。

　　其实他也不应该这么讨厌商以光，一开始在高中，他还想撩商以光的，奈何那是根高冷的木头，后来木头跟小时在一起了，虽然伤心大白菜被猪拱了，但那是只高贵精致的猪，他还为小时开心过。

　　商以光一开始居然还对小时不太好，他就越发掩饰不了那种家婆对臭媳妇挑刺的恶情绪，即使后来，小时一直说商以光对他很好，但是很好为什么小时还要离开！

　　哼！

　　……

　　其实他心里面是知道小时为什么会离开的。

　　小时想要一个好的开始。

　　可能在这个美丽的暑假的某一天，他们终会再相遇。

　　到了工厂，三人提着行李下车，行李不多，就三个箱子，其实两个半是书本，李远海非要将他高中所有的书都带上。

　　席加驰让他等快递送，他只摇头，固执地提着死沉的书上车。

　　他还能说些什么呢？

　　学校门口那房，李远海估计是不会去了，这一次算是将他的所有行李都带上了，好在之前李远舟就一直在小量地往工厂搬他们的行李，是以现在行李不多。

　　他们来到李远舟的房间，这本来是两房一厅的户型，工厂建了不少这样的房子，借家庭使用。而李远舟这房间，是席加驰在建这楼时就跟他妈定的，两个房本来有个打算给小时住，小时不住就当书房。

　　打开了灯，席加驰说：“以后你就跟你弟弟一个房。”

　　将所有东西都进去了，席加驰跟李远海说：“好了，既然东西先放这吧，我带你去找我妈，让她给你安排工作。”

　　他们在走廊上一前一后地走，一边是宽阔的宿舍，一边是开阔的景色视野。

　　席加驰道：“这片厂区新开发，环境还是很不错的！”

　　李远海点头道：“嗯。”

　　两人就没有话了，一直到找到秦满福。

　　秦满福一看到李远海就感慨个不停：“小海好久没见了啊！哎啊，不到半年又消瘦了好多啊！都不好好休息的吗，啊？”

　　李远海低声说：“会休息的。”

　　席加驰道：“妈，他高考才结束呢。”

　　秦满福：“哦哦哦，考得怎么样？”

　　席加驰推她道：“成绩都没出来，他怎么知道，妈你别说这么多了，赶紧给他介绍工作吧。”

　　秦满福：“好好好，小海小时候就什么都会了，现在很容易上手的，想做些什么呢？这边人手不多，正缺人工呢。”

　　李远海：“什么都可以。”

　　席加驰说：“给他工资比较高的工位。”

　　李远海看他一眼。

　　秦满福：“嗯嗯嗯，那来做打边工吧，这个工位刚好缺人，会的人也不多，刚好小海以前就学过，应该很容易上手。这个工种技术要求更高一点，工资也会相应高一些。”

　　李远海点了点头，说：“好的。”

　　于是他就在打边工位坐下了。

　　刚开始试机，他慢慢地小踩一段，技术过关，没有出现把大片面料截断的问题，几乎都是紧贴着边。

　　秦满福看着他操作点了点头，笑说：“我就说小海上手快。”

　　接着李远海开始慢慢加速，一连打了几块布的边，手速还生疏，但技术没话说。

　　秦满福十分满意说：“这批货要求很高，小海这种性格做事我放心！你好好做，这个单价开高些，工资随随便便过万没有问题！我们有保底，就算没货做，也给你保底9000。

　　说完拍拍他肩膀，忽然惊呼：“小海你真的是太瘦了！哎哟你可得多吃啊，千万别像小驰这臭小子，不吃饭直囔囔减肥，说什么七分饱！你看你这肩膀，都瘦成什么样，一点都不厚实！不过也没事，咱们这有食堂，到时叫阿姨给你们多加餐！”

　　又指着席加驰：“你也是，得多吃！”

　　席加驰说：“他瘦，我才不瘦！”

　　看了李远海一眼，又哼道：“瘦死了！”

　　他妈敲打他的头：“你还有脸说人家！”

　　席加驰抱头嘟着嘴。

　　李远海将一切尽收眼底，目光柔和，嘴角似乎也有点笑。

　　席加驰看到了，心里有些欣慰，之前还担心李远海敏感呢。

　　从里面出来，席加驰十分开心：“哈哈，我妈妈很少这么夸一个人，看来我妈真很喜欢你！”

　　李远海看了他一眼说：“这个保底很高！”

　　席加驰手脚都同步了，打着哈哈：“都说了，要求高，你得做得好，别把布给车坏了！找一个好的打边工你以为是这么容易的吗？好多人没把技术掌握好就拼命图快，坏了多少布！那布不要钱的吗？浪费死了！”

　　李远海说：“我会好好做的。”

　　“你当然得好好做！”想了想他又补充：“但也不需要太着急了！”

　　完事，回到房间，席加驰说：“晚上一起出去吃个饭吧，我请客！”

　　李远舟捂脸偷偷笑，眼睛眯成一条缝说：“小驰哥、好喜欢、请客哦！”

　　席加驰捏了捏他嫩嫩的脸颊：“真可爱！”

　　又瞥李远海一眼，呶嘴道：“要是你哥也这么可爱就好了！”

　　李远舟忽然来一句：“你是、想摸、哥哥、脸吗？”

　　噗！席加驰胸口中了一箭。

　　“胡、胡说什么呢，小屁孩！”席加驰嗔怒地轻轻敲了一下小孩脑门，然后拿眼角余光偷瞥背后，李远海微微低头，看不甚清，许是错觉，他的唇角微弯。

　　席加驰收回目光，不知道为何心有涟漪荡开，这阳光好像有些暖哦。

　　他拿手遮着眉眼：“太阳好大哦！”顺便拿手探一下脸颊，果然啊，脸很烫！

　　三人一起到了餐厅，点了满桌菜，席加驰自己顾不上吃，又忙着给李远海夹菜：“多吃点啦，我妈说你瘦死了！”

　　收着筷子，他自己也不吃看李远海吃：“真是的，也不知道你怎么就瘦成这样！平时都没饿着你吧？”

　　李远舟：“哥哥吃、很多啦。”又扭头看着席加驰说：“其实，小驰哥，你才瘦！”

　　席加驰敲了敲小孩头：“这叫纤瘦美！你小驰哥我健康得很！”

　　席加驰敲得不用力，李远舟抱着头也不惧：“哥哥、消耗大！”

　　席加驰对上李远海微微带笑的目光，莫名拘谨下来，小声嘟囔道：“你倒是会为你哥说话！”

　　李家两兄弟一起在工厂工作，李远舟还挺开心的，毕竟能天天跟哥哥呆一起，也相当于在家了。

　　他们跟着工人一起上下班，干着这最低层人民的工作。

　　而席加驰，他没能在家里呆几天，又要出门求学。他考到的学校不太美妙，只能多多游学，多学点技术，不然当什么厉害的设计师就只能是个空口号。

　　他学习一直都很忙，等到高考成绩出来这天，他非要回家一趟。

　　他的好兄弟跟那个人都要出成绩了，他不能错过这一刻。

　　四人相约在一个网咖见面。

　　那时光线已经有些暗了，华灯初上，但是这不明不暗之际，城市反而显得暗淡。

　　再见到李远海便是在这么微光时刻。

　　许是光线朦胧了双眼，席加驰怔了怔，半个月没见，李远海的头发变长了些，跟初中时那么长，没有戴眼镜，穿着他前母校的校服，嘴角微翘，裹着轻松与期待的笑，眼底有光。

　　整个人，怎么说呢，盘靓条顺！

　　活脱脱的一个高中生，似乎又回到了当年。

　　席加驰跟盛优时走在前面，期间没忍住回头看了好几眼，借口跟李远海说话。

　　席加驰问的都是一些诸如最近怎么样，工厂有没有新订单货好不好做之类的问题。
　　李远海依然木头那样，回答的得多是李远舟。

　　席加驰有些没味道，脖子都快扭断了都要再瞪李远海一眼。

　　他终是忍不了了，指名道姓：“李远海，你呢，最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