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爱过的少年》花言森寒

14、第 14 章

　　篮球赛就此开始。

　　高佬的同学高呼：“靠你还分心！”

　　李远海成绩很好，一大堆迷弟迷妹。

　　第一个球赢了，男生妹子们一片喝彩：“海哥威武，海哥帅气。”

　　敌方大家只能怨怨高佬。

　　高佬抹着汗：“我跟海哥打过，他本来就很厉害，不是我分心的问题！”

　　输赢都是其次，主要是流淌过的血与泪。

　　打赢之后，李远海躺在草地上看着蓝天白云嫌少的露出一个笑，很灿烂的、属于年轻人的春青惬意。

　　盛优时说：“赢了！”

　　李远海也笑着说：“赢了。”

　　他感到脸上有光，扭过头来，咔嚓一声，席加驰的相机定格在这一瞬。

　　相片上的少年嘴角还带着笑，目光温和有神，满脸充满了希望。

　　席加驰珍贵的抱着相机。
　　真好，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奋战的初中。

　　当然，初中没有这么激烈，初中的时候，他怂恿盛优时早点起来去找李远海，然后三人一起骑单车去考场。

　　他依然记得那天早上，在相约的地点，那棵巨大的榕树下，少年踩着单车坐在那里，低头看着手机，盛优时喊一声：“海哥。”

　　树下的少年转过脸来，斑驳的阳光打在他的脸上，他露出明媚的笑容，那一瞬间刻入席加驰脑海，永生不忘，只可惜没有相机，没有拍下来。

　　完赛之后，在他们即将离开校园的时候，天空变得黑沉沉的，乌云压顶。

　　一阵大风刮过来，就有小雨淅沥淅沥的下，大家惊呼：“哇，要下雨了，下雨了，雨！”

　　于是一路跑。

　　那个雨追在他们身后拼命地泼。

　　席加驰本来还支着手机，想要拍下这一幕，这雨中奔跑的激情一幕，然后盛优时回过头来看他：“哇，你还拍！”

　　一把拉住他的手，赶紧拉着人跑。

　　但是席加驰不依不饶，他对拍照有一点执着。

　　忽然席加驰“啊”了一声，手上一空。

　　盛优时一把夺过他的相机又喊：“海哥把人拽上！”

　　下一秒，席加驰的手腕一紧，被人拽住了，抬头与李远海的目光对视，李远海扭过头去，嘴角好像还弯起一点弧度，就着这么笑着拉着他往前面跑，雨中三人拼命的奔跑，那个雨点还是打在了他们的身上，越来越紧密，全身都湿透了。

　　等他们终于跑回家门口的时候，李远海这才将席加驰松开，三人揣着粗气，一个个脸上有笑，跟对方比着哪个身上没落那么多雨。

　　席加驰哈哈抱腹笑着，依稀要梦回当年初中。

　　他们三人中考回来的时候下雨了，就一片地方下雨了，他们三人经过的时候，全身淋湿了，然后骑过之后雨过天晴，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他们三个，还以为他们掉河里了。

　　说到这个往事，盛优时哈哈大笑，李远海嘴角也嚼着笑。

　　真是神奇又梦幻的一幕，就是中途的那么一小段的距离。

　　那个雨下得犹如天漏了一个洞，泼下来的，他们骑车飞速地蹦过去，然后经过后，诶，突然雨过天晴，就有一些奇怪，后来回到家，家人这么一说，哎呀，才反应过来，原来只有那一片地方下雨，然后第二天再次见面，大家互相通了消息，大家都在笑。

　　如今再提起，也还是笑。

　　三人爬上楼梯，席加驰赶紧烧热水，让那两人赶紧去洗澡。

　　那两个还在拖拖拉拉的，席加驰推着他们说：“赶紧！赶紧快去洗个热水澡！小心发烧了明天可是高考呀，不可以有事！”

　　说着，他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赶紧去炖姜汤。

　　盛优时一个浴巾往他的头上罩下去，又将他从厨房一把拽出来，说：“你也赶紧先把衣服给我换上。”

　　席加驰还在囔囔：“我不着急，我不着急，我没有高考，你们更重要，先给你们炖张汤吧。”

　　盛优时将他往房里面赶：“赶紧的先换衣服，急不了这时！”

　　盛优时跟李远海两人迅速进去冲了个滚烫的热水澡，再喝了姜汤。
　　每一年高考前都要下雨，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都是雨季。

　　席加驰忧心忡忡地度过这一晚，他有些睡不着，翻来覆去，刚想沉下心来入睡的时候，又觉得口干舌燥，反反复复，终于起身去打杯水。

　　令他意外的是，又看到了李远海，这人刚刚洗完澡出来，赤着膀子，肩膀搭着白色毛巾，一手拿着水杯，一手捏着手机。

　　席加驰悄悄走近一看，这家伙还在刷单词！

　　他忍不住轻笑出声。

　　李远海偏头看到了他，轻咳一声将手机按灭。

　　大厅一下子变得黑暗，尴尬的气氛在蔓延。

　　席加驰也清了一下声音，扫了些尴尬，小声问道：“你也睡不着呀？”

　　李远海瞄了他一眼，慢悠悠地抿了一口水，说：“没有，只是习惯性地复习了一下功课。”

　　席加驰被他那一眼看得有些莫名其妙，听他说还复习功课，就有些无语：“你怎么这个时候还复习啊？赶紧去休息吧，今天还淋了雨，就不怕感冒吗？”

　　席加驰皱眉让李远海看一下时间，李远海打开手机，一看，还好，才11点。

　　因为要高考，他们睡得早。

　　席加驰松了一口气，说：“还是赶紧睡吧。”

　　李远海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说：“嗯，这就睡了。”

　　他轻轻放下水杯，转身回房，临行道了声：“晚安。”

　　席加驰愣愣地回了句晚安。

　　席加驰也跟着回房，关门时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为什么李远海那样看他。

　　哪家好人睡不着起来洗澡的啊！

　　席加驰的房门关上又打开，靠，他忘记喝水了！

　　席加驰早早就订了闹钟，结果第二天5点多他就自然醒了，再也睡不着。

　　等到闹钟响，他起床准备早餐，再将其他人喊起来时，他累得像被孤魂野鬼吸光了灵气。

　　盛优时看到他都震惊了：“要不，你先回去补个觉吧！”

　　席加驰摇头说：“没事没事，我要看着你们进考场！”

　　盛优时说：“这才几步路？还用你来送！”

　　席加驰：“没事没事，我送完你们就回来补觉！”

　　盛优时叹息一声，拿他无可奈何。

　　李远海看着他的样子，也眉心微皱。

　　在他们吃早餐时，席加驰给他们检查准考证。

　　这准考证老早就拍了，席加驰分别拿来看了看，又对着证件分别拍了相片。

　　照片中的两人都穿着冬天的衣服，盛优时穿得单薄些，脸带微笑，李远海穿得稍微厚，刘海跟眼镜同样厚重，似乎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就拍下的照片。

　　定格在那一瞬间的他，有一些懵。

　　这是一个有点糟糕的抓拍瞬间。

　　但席加驰看着这张相片，将它放大再放大，居然不觉得丑，反而忍不住翘起嘴角，还拿到李远海身边笑他：“你看看你，怎么拍成这样？好傻哦！”

　　李远海垂眸看一眼他放大的相片，再看他一眼，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

　　盛优时也靠在旁边看了一眼，笑说：“这叫贤者的入定。海哥还沉浸在物理题里没出来，就被吵过去拍照了，之后还被灯光吓了一跳。”

　　席加驰看着李远海笑说：“这么愣的吗？”

　　李远海沉声说：“一时没回过神来。”

　　收好证件，吃过早餐，将人送入考场。

　　他家这房子几乎就在学校后门，近得很，在别人还烦堵车开不进去时，他们已经走到学校了。

　　站在学校门口，席加驰忧心匆匆，再三叮咛：“小时、李远海，你们证件带齐了没有？”

　　像送别出征的战士一样，席加驰再三嘱咐，言行间充满老母亲的担忧，再次给两人检查包裹。

　　盛优时任他检查。

　　李远海则说：“我不会缺漏。”

　　但还是被席加驰嘟囔着抢下了包包：“谁知道呢，不检查我不放心，总感觉少了什么！”

　　李远海说：“原本昨日就封装好了，你检查越多，打开次数越多，便越容易丢失。”

　　席加驰哼了一声不听。

　　李远海摇摇头，随他去了。

　　他检查得好仔细，低着头，神情肃穆。

　　身份证，准考证，笔，水，计算机，尺子……

　　一一对着他自己打印的清单核对，对一条打一个勾，对完了还将清单写上日期签字，然后认真又小心翼翼装好，双手呈上递给主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盛优时失笑：“你当年高考都没这么紧张。”

　　“那怎么同！”席加驰嘟囔道。

　　看看一脸轻松的盛优时，再看看淡然的李远海，他心里还是慌。

　　“我在这里等你们出来！”

　　盛优时拍了拍他肩膀：“你就是缺觉了，赶紧回去吧。”

　　席加驰像个执着的小媳妇。

　　盛优时叹息一声，转头看向李远海：“你来劝劝他吧？”

　　“回去吧。”李远海掀起眼皮，扫席加驰一眼，轻描淡写地说：“你都长黑眼圈了。”

　　盛优时：“……”

　　席加驰：“！”

　　你个天杀的李远海，老子好心送你入考场！

　　席加驰气得整张脸都涨红起来，想骂又没办法骂，毕竟人就要入考场了，不能影响他心态。腮帮子鼓了好几下，最后又瘪下来，憋屈地说：“知道啦，一会我就去睡觉啦！省得丑瞎你狗眼！”

　　等两人走进考场，盛优时说：“我靠，你还真了解他，他最容不得别人说他不好看。”

　　盛优时竖着大拇指：“啧啧，你还真敢说，怪不得他这么不喜欢你。”

　　李远海忽然说：“不见得。”

　　“啊，什么？”盛优时一时没回过神来。

　　李远海冲他笑了笑：“我的考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