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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寒流风暴 ...
有风刮过。
我吹过孤独的寒风十一年。
00.
年三十,暴雪,山里的路被雪吞没了。我给他系上两根围巾,才放他出门。
休岭的山绵长无尽,不高不陡,人迹罕至,一般一年这个时候,连动物都少得可怜了。
这是我们守在休岭的第十年。
家门外石阶上的雪堆了很厚,他从侧门出去,站在门口对着手心哈了几口气。
我站在他身后,寒风凛冽刮来,我道:“你下午再去山顶吧。”
他回头。
“没事。”
路遥归踏出门。
寒冬的雪铺天盖地,留下他离开的脚印,又匆匆抹除。
年三十的凌晨,天未亮,他举着煤灯走向山顶,给一位老人挂墓。
林老头是上个时代遗留下来的人,跟不上时代的发展,子女离开他之后,他就搬到了山上来住。
林老头人挺好,有时下山买东西会给我们带一些来,平时我们两家三人也长聚着唠嗑。我们认识他第四年,他在下山路上摔死了。后来我们每年都去给他挂墓。
但今年格外冷。不知道是因为天气我的病哪个更加恶劣。
我出不了门,只能站在那看着一点微光在白茫之中摇晃。
九点,十点,十一点整。
铁壶里的水沸腾开,壶盖发出嘟嘟响声。离家的人仍未归来。
我开始思念今年的盛夏。
……
也许那是一个很美好的长夏。
盛夏的我仍然无病无恙,我和他在山上搭过篷,露宿一夜。
休岭的天空很清晰,群星在深穹里闪耀,坐在山顶上,夜晚刮来一阵风,树梢微动,就能摸到星光。
在这里往远处看,我们甚至能看见远处铺满大地的城市。他们没有星空,但他们有灯光,繁杂晃眼,在舞会与酒厅之间摇曳。
我的手指轻轻比划出它们的轮廓。繁多相聚,我已经快要淡忘掉那些喧嚣。
“路遥归。”
他转过头来看向我,勾住我撑地的那只手。
“我们以后会回城镇吗?”
路遥归没有看山外。他贴着我,薄薄的嘴唇闭合上又微微张开。呼吸扑在我的发顶,耳边也感受到了那股暖意。
“休岭不够美吗?”
不。
我偏开脸,收回手,攥住他。
“我想去。”
路遥归笑了笑,终于看向那一片繁华。
他轻轻地说:“晚安。”
一个温柔的吻落在我唇上。
那个星夜后不久,初秋,我病了。我们徒步走了很远,满身风尘闯进那片我以为不会再去的繁杂之地,穿行于此,却又格格不入。汽车从铺外飞驰而过,人群喧嚣。国外回来的医生低着头说,治不好。
时间过了太久,我甚至感觉那个夜晚在我的记忆里旋转翻腾,静谧的黑夜,许久未归的故乡,迷茫的人,暄目的灯光,那些曾经属于大城市的过往构成一张光怪陆离的梦,把我织了进去。
路遥归,我冷。
你快点回来。
我站在灶台前默念。
午睡前我站在窗边,午间的艳阳化不开深雪,他踩着光终于回来了。
“午好。”
门口一身寒。他理好衣服,拍掉雪,把落了点灰的衣服挂在架上,待身上彻底回暖,才上前抱住我。
“上午有没有难受?”他问。
我答:“没有。你怎么看起来那么累?”
他笑开了,有一种孩子与老人的灵魂共生的感觉:“去林老头屋里坐了会儿。”
他吃饭,我在一旁等着,然后我们一起去洗碗,把锅里还装着的剩汤清理掉,灶里燃过柴木,灰烬堆积在灶膛里。我们接吻。
分开,他催促:“把药吃了。”
“嗯。”
他推着我的背,把我推到床边,我坐在床沿上,他转身去倒熬好的药汤。
冬日里有了点暖意。
我们午睡到下午四点过,总之我也不知道是几点,他把我推醒,说,晚上带我去山顶。
我疑惑:“又去?冬天不是不要出门吗?”
他说,我带你去看看。
我最终答应了。今天白日里我总会想起过去那一场在山顶的夜。我虽一身伤病,仍想去看看。
于是黑夜里我们出发。还是那盏灯,还是那条路,雪早已停了,他握着我的手,几乎要把我圈在怀里,我们两个在雪地里走得很慢很慢。
暮日已过,天边残留着一片流动暗红,现在还不是城里繁华起来的时刻,我抱着腿坐在棕黄布上,路遥归为我搭上一床被子。天太寒冷了,深冬的山顶让人发抖,他支起木柴,架成篝火。
火光跳跃,灰烬铺落,天边的繁星冲进夜幕。
他站在篝火边搓着双手,对着无人的山大喊着林老头的名字,三声,才停下。
沉默一会儿,他放低音量说,小苏来看你了。
我注视着那团篝火,林老头的模样愈来愈清晰,我微微点头:“年三十,白天下雪没法出门,来晚了。”
风刮过火焰,林老头也点头,转眼间消失在风雪之中。
远方的灯亮了。
他抱着我,我们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他往我手心里塞了样东西。
一块穿在线上的很剔透的石块,但非玉石。
他叠住我的手,合上拳,石块被我揽在指掌间。
“戴上吧。”他说,“谢哥送你的护身符。”
“谢哥”到底是谁我一直不知道,我只知林老头的丧事是他办的。路遥归之前告诉我,“谢哥”和他在城里就认识,这位哥手上出的一切东西都像是有灵气。
他说,“谢哥”是半仙。
我笑起来。
这世道哪来的神仙。
篝火燃尽,夜已深。戴上护身符,我们就往回走。夜里寒冷,本不宜出门,不知为何他这么坚持,我咳着嗽,低着头,脚印深深地印在化不开的积雪里。
躺在床上,我抱着他,估摸着时间,唤他:“遥归。”
他睁开眼,低下头,亲吻我的脸颊。迷乱之中,我含混不清地说:“新岁长安。”
我不知道他听清没有,城里也许会放烟火、点爆竹。我的心滚烫,在寒冷中绽出光亮。
他柔声道:“睡吧,岁安。”
01.
我隐约记得我做了一场噩梦。醒来时身边躺着人,手边对着床沿,我不知何时躺到了天大亮。
农历正月初一,晴,山里有些薄雾。
肢体睡得有些僵硬,我扭了好几次,才正常起来。踏上鞋,我走向灶房。
……然后我看见了他。
那一刻我甚至感觉头皮发麻。我看见“我”在灶台前拾柴,锅里冒着白雾,“我”转过头来,笑着对我说:“早上好。”
……不是很理解这个温情故事怎么就突然变成清晨七点半的恐怖节目了。
“我”看着我残白的脸色,率先开始解释:“樵苏,是我。”
我仍震惊着,几乎听不见这句话。
他走向我,抱住我,拍拍肩膀,又说:“是我,樵苏,是我,不怕。”
我终于回过一点神来。
“路遥归?!”
???
他走过来,像往常一样抱住我。
满身鸡皮疙瘩。
“什么意思?”
他摇摇头,我从这个视角看,他比我还矮。
我在路遥归的身体里???
怎么个事儿?!
新年,天塌。
他说:“没事。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都说不清楚,没事了,至少你可以好好的不是吗?”
我天。
头晕。
他说:“现在起轮到你来照顾我了!”说完还笑着眯了眯眼。
我没见过我笑着的样子,因为正常人不会在笑的时候突然跑去照镜子,但是我这个视角看了看,嗯,很不容易让人忘记。
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已经记不清了。连带着接下来几天,我好像都处在“震惊”和“恐慌”之中。
其实我认清这个事之后,第一个想到的是,那个病怎么办。
我自小和父亲一起住在休岭,十三岁起开始患各种病,十五岁父亲去世,我接过他的班,十六岁认识父亲搭档的儿子路遥归,十八岁和他在一起。我现在的这具身体炽热、健康,充满生机与活力,应该长命百岁,但原来的我甚至活不过三十岁。
眼眶湿润。
后来有人给这种现象取了名字,叫灵魂互穿。
我拥有了路遥归今后的人生,他拥有了乐樵苏今后的人生。
我看着他甚至有的时候不知道应该喊路遥归还是乐樵苏。
很突然的感觉,就像我病入膏肓又突然重获新生,他本应前程光明却注定夭折。
谢哥说这就是命运吧。
我不能接受。
我真的接受不了。
我看着他咳嗽我都感觉要了命,满心都是愧疚,我是不是夺走了他的人生,之前我怎么也不太把这些病放在身上,可是现在放在他身上,我才知道有多撕心裂肺。
……对不起,我现在语序有点混乱。
路遥归……
那个冬天和接下来的整个春天,我们都浸在药味中,干柴燃烧时会伴随着几声噼啪响声,路遥归越来越困,而我尝试了很多很多之前不敢做的事。清晨我出门去山里跑一会儿,带几片独特的树叶或几颗好看的石头回来,喊醒他,把这些东西一股脑塞进他的手里。
他把手贴在心口上,只笑。
寒冷缓慢而不舍地离开了。
休岭的夏天同样炽热,衬得生命一片死寂,我靠在窗边,听着路遥归熟睡的呼吸声,眺望着远方的山林。
长云划过天空,万里山涛不绝,气浪万刃,吞噬大地。
休岭太小了,明年我们去看看外面的夏天吧。
哥们儿这局大纲写了五千五百多字……
简介一下免得看不懂,“我”视角:乐樵苏,一个得了怪病的小可怜儿(不是)
没有年代参考所以文里出现什么东西都是可能的(理直气壮)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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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寒流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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