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篮高手〗流光》拭夜迦蓝

5、第 5 章

　　五、

　　生物钟使然，他在闹钟响起之前5分钟醒来，5：40。熹微晨光带着淡薄水色穿进窗帘缝隙。

　　雨已经停了。

　　按掉闹钟以免吵到那个熬夜到3点的人，迅速洗漱收拾，习惯性地在镜子前确认了自己的形象后轻手轻脚地出门。

　　在离操场50米远处看到短发男生可以算作纤细的高挑身影，突兀地将步速降至某个低值，潜意识里不想让对方看出“一路跑过来”这样的事实。

　　“哟。”简单的一声算是打招呼，见神欲张口问早上好，他截口堵住那句尚未出口的别扭敬语，“来得挺早呀。”

　　“嗯。”抬腕看看表，5：50，离约定的时间差了10分钟，各怀心事只有自己知道，“高兴得有点睡不着，干脆提前一点。”

　　同他的坦诚形成强烈对比，三井用不无尴尬的“原来如此”掩饰心中同样的几分急切。

　　跑道上水分过多以致形成浅浅的水洼，在淡淡天色下反射出与神相似的温和光泽。在沉默里似乎达成某种共识，神踩着三井的步子向体育馆走去，接着三井开口询问的机会赶上几步变成并肩而行。

　　“昨天队长说了什么？”纯粹是为了扫清沉默的气氛。

　　他言简意赅地告诉三井队长所谓的办法：“学长说今天会去找教练商量。”

　　推开门，为了躲避光线刺激而偏头，神清澈温和的神情让真心话自然倾出：“有点委屈你了。”

　　“诶？”跟着三井开始折返跑。

　　“你打满全场应该没问题，如果真的这样执行，就不得不放弃半场。”

　　“因为前辈是非常出色的得分球员，绝对不可以放弃。”

　　直到他折返才迎面飘来回答：“你比我强。”

　　那一瞬间三井脸上堆叠的所有不甘与隐痛随着擦肩而过时带起的气流直扑而来，他记起三井是有两年空白的，一直好奇那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显然现在并不是个好时机。

　　几步追上去：“我看过武石中和横田中的那场决赛，看过湘北和翔阳、山王的比赛，这么久来我一直想，如果换作是我，能否做到像前辈一样，但我甚至无法确定自己能否坚持。”

　　“对你来说，应该根本不存在这样的假设吧。”

　　“可是前辈确实拥有我所不及的东西。”迅速接话陈说自己的结论，见三井没有继续，他调匀呼吸开始叙述一些往事，“国中时我是中锋，但到海南之后教练说我不合适……”

　　充斥着伤怀、浸润着汗水的往昔虚化在他淡淡的话语里渗进球馆的空气，他几乎可以看到少年在安静的球馆里独自练习射篮直到暮色四合。神说曾经想放弃，而国中的那场比赛里自己的坚持是他始终不放弃的原因。

　　三井唇角带笑，说不清是自嘲还是欣慰。过去的自己一直留在别人心里，但于己，却已和膝伤带走的力量与速度一道，跌入时间之流一去不返了。

　　从骨头里的伤痕和指尖上流走的两年时间无法挽回，过去的自己停滞在彼方，现在的自己我不住过去的辉煌，用汗水打磨时光不图填充起空白，只求不再遗憾。

　　由于走神没有听清神的最后一段话，更别说他话里昭然若揭的“是因为向往前辈才来东京”，三井突兀地转化话题，顺便转换心情：“别叫‘前辈’了，很别扭。”

　　对方似乎恢复正常，神眯了眼睛笑：“はぃ，三井さん。”

　　“对了，神有手机么？”
　　“诶？啊，有。”
　　“一会儿把号码告诉我。”
　　“好。”
　　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