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夏》奈悠子

13、摔伤

　　余欣一步步向前走，她没听到那一出精彩绝伦的对话，不过看那口型和神色大抵也猜出来了。
　　怀里抱着的小风扇“哐当哐当”抖个不停。
　　正午太阳正热的时候，学生坐在树荫下。
　　也能挡着光，具体得看坐的位置，要是第一排那就惨了。
　　“我去，这鬼天气这么热，再晒下去我就要中暑了！赤道都没这么热的。”
　　“好啦好啦，要不你坐过来点。”

　　班里两个女生，先开口的狂用手当扇子扇，还有一个坐在旁边把她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
　　余欣加快了速度。
　　把怀里的放在自己位置上，那两个女生齐齐看过来。
　　正疑惑，余欣就挑出两个递过去，那眼神示意接着。
　　顾及是女生所以特意选了两个颜色漂亮的。
　　她们对视，指头对向自己，“啊？给我的？谢…谢谢啊。”
　　余欣点头又继续去下发剩下的。

　　“谢谢啊！”
　　“麻烦了谢谢。”
　　“我靠给我的？这不得唱一首。”
　　说着就开始唱，手比划动作夸张：“感恩的心，感谢有你~”
　　歌是跑调的，余欣也没说，最主要的是说不了。
　　她在旁边站着听完鼓掌，那人也不客气说道：“谢谢大家，谢谢！”
　　他手臂张开鞠躬，其余人看见大笑起来，“噗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这唱的也不行啊！”

　　……

　　余欣直到全部发完才回到原位休息片刻，自己手上还有留的一个。

　　“哎阿欣，你点歌不？”
　　一年一度的运动会都会有广播播放歌曲，毫无例外职高也是这样。
　　手上的风扇“呼呼”响，余欣抬眼望过去，柳荟兮站在自己面前伸出手做出邀请姿态。
　　余欣微笑着点头，大拇指下点——啪。
　　风扇关闭。
　　广播站就在操场上，离得不远几步路就可以到。
　　远远看去那里已经站了好些人，几个小团体手指着说讨论：“哎~还是走吧走吧。”
　　“散了吧散了吧！”

　　广播站里是两个熟人，乔向松和齐诩。
　　这一周的相处也开始慢慢熟识。
　　他们把纸张贴在玻璃壁，上面是黑色水笔写下的字迹：“电脑被郭正明锁了，我们出不去”
　　余欣跟着柳荟兮凑到两人跟前看，郭正面是学校德育处主任。
　　他们这是被锁着出不来了？
　　前面几位女生等的受不了大声喊：“能不能点歌？不能说一声！”
　　她声音很大，大到里面的人捂住耳朵。
　　又见他们趴在桌上写：“点不了，歌单太多下午再来。”
　　柳荟兮拉着余欣就要走，她说：“我们走吧，看来不能点。”
　　余欣还在想刚才的事，他们怎么出来？万一郭正明忘了怎么办？

　　郭正明毕竟是主任，今天又是运动会，自然也就忙得很。
　　台上几位老师在争论：“不行，这一班和二班就是并列第一，总不能挤下去一个。”
　　郭正明说：“那你说说怎么办？奖杯只有一个。”
　　“这……”
　　余欣一步两个台阶跑上去，拿出事先写好的纸——请问可以点歌吗？
　　郭正明还有那些老师不在吵，转而视线投在余欣身上。
　　女孩乖乖的举起纸张，眼睛上的睫毛扑闪扑闪。
　　郭正明心烦，不耐烦道：“你那什么，等会再说，我这边还没忙完。”
　　余欣点头，一溜烟跑了。
　　柳荟兮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余欣就又跑回来牵住她的手。
　　“啊？噢噢噢，我们回班。”

　　一位女生拿着一叠厚实的纸给余欣解释道：“这是有人托我给你的，说不要还回去这是跑腿费。”
　　余欣接过，打开看是今天刚还回去的钱。
　　再抬头人已经不见。

　　岁月静好，独独那个广播站不安分。
　　乔向松和齐诩因为被关着互相对吵。
　　乔向松说：“我真他妈服了，要不是你给那些人点歌也不至于郭正明把我们关着。”
　　齐诩不服，这事儿也不止自己一个人参与了，怎么就让乔向松说的全怪自己。
　　“得了吧，你没点过歌？电脑不是你操控的吗，我压根没碰过。”
　　“懒得跟你瞎掰扯，现在说说怎么吧。”
　　齐诩想了想，故作镇定道：“干等着呗，不然你还能让郭正明自己来给我们开锁了？”
　　他依靠在座椅上，两手一摊，好像这事无关紧要，不在乎。

　　外面比赛还在继续，塑胶跑道上已经站好了运动员。
　　她们做起跑姿势，裁判站在旁边手高举发令枪，“预备……”
　　“等会，这枪不对劲。”
　　发令枪坏了，没有声音。
　　运动员们从起跑姿势起身，手足无措的样子使众人忍不住生气。
　　“这样很搞心态的，能不能行啊！”
　　“就是说啊，幸好我不是运动员。”
　　过了会儿，应该是好了，比赛正式开始。
　　法令枪打响的那一刻，余欣的心也跟着颤抖。
　　这一组是汇林和凌云两个学校比，这其中很巧的有邵添夏还有陆守平。
　　刚看到他们余欣确实惊讶，之后就是担心。
　　邵添夏伤势也不过恢复没几天，估计挺悬。就算坚持跑下来也不能有多好的成绩。
　　他是个要强的人，这点余欣是知道的。
　　跑道一边围满人，余欣也忍不住走上前，两手交叉在胸前。
　　一定要，坚持下来啊！
　　比赛很激烈，在跑道的弯道处，邵添夏超越了第一，第二个人。
　　他的衣衫被风吹的凌乱，那样是吃完晚饭后桌上滴了汤汁的餐桌布。
　　台上的裁判看这情形拿上话筒说：“不要围在跑道上，他们跑步最后会有惯性，可能摔伤，听到没有？！”
　　余欣听后不免退后几步，其余人没放在心上继续往前凑。
　　裁判还在说：“喂！那些几班的，往后退退，信不信给你们班扣分啊！”
　　这才有点用。
　　最后的冲刺，红丝长条带迎接新的胜利者，飘逸、潇洒。
　　如那裁判所料，他摔了，不止是他，还有旁边几个本校的。
　　摔的很惨，可怕。
　　邵添夏眼角擦伤，膝盖滋滋冒血，右臂红一片，说是削了皮的腊肠都不为过。

　　余欣慌乱的心藏不了心事，她想要帮他。
　　在此之前，她看的了厉青念，有一瞬间的高兴，但看的她们站在一起而且厉青念搀扶着邵添夏去医务室的模样，她心中酸涩。

　　厉青念：“你没事吧？”
　　邵添夏艰难的被她扶起来，膝盖弯曲，眉毛拧巴在一起说：“没事。”

　　酸涩，落寞。
　　这是为什么呢？
　　这件事的最后，陆守平也跑过去跟上她们。
　　陆守平也摔了，不过没这么严重，至少没有像某人那样站都站不起来，走路还要人扶。
　　陆守平跟在后面，手伸出去要抓住他们：“喂！你们等等我啊！”
　　好像自从自己转学，就不是四个人了呢。
　　余欣苦笑，手下垂在身两侧，牵住柳荟兮的手回到座位。
　　余欣和柳荟兮已经是朋友，座位贴在一起，经过刚才，余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心思不在这里。
　　她还想看看她们走远了没，再看过去已经没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