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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真心错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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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婉昭容开口答话,柔妃便上了早早就备好的步辇,消失在朱红的宫墙里。只留得两位美人目送离去,阴沉沉的眼眸充斥着对柔妃的不满。
“娘娘,奴婢……奴婢哪儿也不去,就在跟前服侍您。”倾兮见柔妃走远,便跪在青石板上拉着婉昭容的衣角求饶。
婉昭容知这是凤栖宫附近,周边无数奴才,不好发作,依旧笑靥如花,眉如翠羽,唇红齿白勾起,俯下身子在倾兮耳边道:“倾兮,若下次再犯,本宫饶不得你。本宫自会借这事在皇上跟前大做文章,只不过……还需委屈你在这按照柔姐姐的吩咐跪上三个时辰。”又立了身板,转身去向一大堆奴才笑着:“无事,回揽月轩罢。”
回了揽月轩,进了偏殿,吩咐除了倾戏以外的奴才都守在房外后,婉昭容即换了副憎人嘴脸,“苏黛雪,臭女人,臭女人,臭女人。”面前一把朴旧古琴,乃皇上初临幸她时所赠,可谓是无数珍藏回忆。她不管不顾,双手举琴,往地上用力一摔,摔得玉轸抛残,金徽零乱。拿一把剪子,拨断琴弦,“为什么?本宫才是这后宫第一宠妃,却要甘于你之下?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围着你转,所有人都把你捧在手心,含在嘴里?”婉昭容双手抱头,笑中带泪,梨花带雨,“哈哈哈,哈哈哈,苏黛雪,总有一日,本宫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婉昭容哭得够了,从茶几上拿一茶杯,一饮而下,润喉过后,“倾戏。”
倾戏早就清楚婉昭容表里不一,从凌沉香七岁入辅国公府时,她与倾兮便是凌沉香的贴身丫鬟。沉香后来再入东宫做太子侧妃,继而做皇帝的妃嫔,更是见识了沉香的心狠手辣,毫无人性。倾兮心直口快,倾戏寡言少语,两人对凌沉香可谓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即使见主子大发雷霆,早习以为常,并无恐惧,走上前福礼,“奴婢在。娘娘吩咐。”
婉昭容脸色尚好了些,颔首着打量倾戏,“到底是你最合本宫心意,倾兮还是太莽撞些了。罢了,这话暂且不提。倾戏,你去皇上身边的夙公公通报一声,就说本宫不吃不喝,欲绝食。皇上定会来探望本宫,本宫自有打算,如此,就算她苏黛雪有太后撑腰,怕也会被皇上冷落三分了。”莲步走近梳妆台,在眼下重重地扑了铅粉,更显得她因为柔妃的责罚而苍白无力,伤心过度。
“是。奴婢一定照办。”倾戏慢慢退至屏风后。
婉昭容又唤了两个稍微心腹些的婢女,暮年墨玉二人,拾落了那一架破烂不堪的古琴,吩咐道:“此事不得流传出去。若是不听本宫的话……你们便休想活着。”
暮年墨玉二人心下一惊,“是,奴婢定不负娘娘期望。”
半个时辰不到,皇上便来了揽月轩。
“阿宸……怎的有空来探望妾身了?”皇上本名宸珺,姓宋,婉昭容为了显示自己与宋宸珺的亲密,在位分低于她面前的妃嫔总这么唤宋宸珺。宋宸珺似乎也很乐意。
婉昭容早早换了一身乳白色寝衣的装束,那苗条的身段若隐若现,还蒙蒙立着□□前粉粉的樱桃,她的身段虽不算宫中顶好的,却也不落下乘,又见她脸色白嫩甚至憔悴,一双杏眼含万般泪光,唇瓣轻咬,两双玉臂缠上宋宸珺的颈肩,楚楚可怜,激得男子心中的保护欲,腰间的轻盈柔软让宋宸珺握住,可毕竟宋宸珺不是那种好美色的君王,只是在锁骨上一吻,并没有做出什么乱七八糟的动作,“香儿怎不好好用膳?”
“妾身想着应好好反省一下,柔姐姐说的那番话让妾身心中千万般羞愧,因而无心思用膳了。”两人携着手卧在床榻上,婉昭容垂着头,清泪落下,好不委屈。
宋宸珺早就从太监夙蓝那儿了解了这事儿的真正事实,替婉昭容拭了泪,“婠婠冷眼训斥香儿了?她素来不是这般疾言厉色之人,想必是香儿的宫女不合宫规罢了。一个奴婢何值得香儿如此伤心?快别啼红了,朕瞧着也心疼。”
话里话外虽说哄着婉昭容,可也有包弊维护柔妃之意。婉昭容听了这话,手不禁捏紧了些,正应为宋宸珺与苏黛雪旧时有几分情谊,便如此偏袒她?面上却泪痕满面,挥泪洒珠,悲悲戚戚呜咽着:“妾身错了…柔姐姐……妾身再不敢了。求求皇上把倾兮还给妾身可好……妾身定将严加管教奴才,只求柔姐姐放过整个揽月轩罢。”
婉昭容这般说话,直接是颠倒黑白是非不分,即便是宋宸珺早知这事实,心中不禁软了两分,毕竟婉昭容演得跟真的似的,又确确实实被柔妃罚了身边的女婢,她心下不忿也是应当的,这么想来,立场被就不大坚定的宋宸珺又动摇了不少。
宋宸珺将婉昭容又好言好语地劝着吃了些东西,将她哄睡着了,吩咐倾戏、暮年、墨玉三个奴婢在旁服侍捻了被套,这才黑着脸面,有些居高临下沉声道:“去流昭宫。”
柔妃返宫不久,筱修容无罪释放的消息便传遍三宫六院。柔妃早知皇帝怜惜她,并不恼火,只立即便差遣两位女婢与太监朱漆挑拣了几样金贵的布料绸缎及药材往筱修容的纱碧阁送去,算是祝贺其孕育上龙嗣。
“皇上驾到!”闻宋宸珺身边的贴身太监夙蓝尖声喊道,便见皇帝表哥着一身玄色印双龙戏珠烫金条纹边绣貔貅龙袍,不等柔妃福礼,便携手并肩一块儿上了坐,“婠婠甚久未同朕下棋了不是?”倒不先表明来意,拐弯抹角。
柔妃本想亲自打听下筱修容为何无罪释放,但偏偏不知如何出口。只得勉强撑住笑靥,“露白,快把棋盘拿上来。”
等棋盘上了桌,却不想原本棋艺甚好的柔妃竟屡屡战败,气恼极了,鼓着桃腮趴在宋宸珺的胸口,手指在胸膛上比划,绕弄,气呼呼道:“皇上愈爱欺妾身了。本就知晓妾身棋艺不好,还非得取笑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