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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陈思诚是上天可怜他派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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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思诚,好陌生。
还是他认识的那个陈思诚吗?
可是,陈思诚信誓旦旦地将真实的自己毫无保留地展示在他面前。
是他逼的。
可是,陈思诚的话语里都是在说,是因为他。
一切都是因为他。
陈文耀问他为什么。
陈思诚笑得很是坦荡,他说,“妈说她陪我满月,我陪你长大。”
走廊外的微弱的月光照在他身上,藏住了陈思诚一身的戾气,染上一层柔和的光。
陈思诚用手帮陈文耀抹眼泪,笑着继续说,“哥,快十九了。我本以为你成年后,就可以独当一面。”
陈文耀在外人眼里,怎么不是懂事又成熟。
却在比他小三岁的弟弟口中听到“你怎么还没长大”的话语。
陈文耀只会在陈思诚面前表现的真实。
藏不住的脾气会向陈思诚发。
委屈了就会控制不住流泪。
陈文耀长大了。
他不会在陈思诚面前哭出声。
或者说,他不再像小时候,通过哭声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不过,没关系。我梦到妈了,她静坐在一个亭子里,她看到了我,你猜她跟我说了什么?”陈思诚俯身凑到陈文耀脸颊上亲了亲,吻掉了陈文耀无意掉落的一滴眼泪。
陈文耀呆愣愣的,下意识问,“什么……”
“她说让我陪你一辈子。”陈思诚盯着陈文耀轻笑,笑得很轻,辨不出情绪。
陈思诚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去不解,去质问,去控诉。
他早就从他七个姐姐口中听说了。
他哥是陈家人拜神求佛,求来的。是上天施舍他妈,所以让他哥来了。
而他陈思诚,是意外来的。
因为他妈的动容,因为他祖母的期盼。
他被留了下来。
陈思诚的出生确实并不平凡。
他七个姐姐都是顺产,他哥也是顺产,只是没那么顺利。
陈思诚却是意外早产,还是剖腹。
所以,陈思诚是强来的,不是为了别人,就是为了他哥。
不然,他哥受欺负了他不在场。
不对,他当时确实不在场。
这一点,陈思诚有点恨。
他无法想象,他哥要是真的就此丧命会怎么样。
幸好,他哥还活着。
陈思诚要让所有伤害过他哥的人付出代价。
他觉得这就是他自己硬要来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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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陈文耀知道了陈思诚的所有。
很模糊,很朦胧,很不真实。
话题结束的时候,陈思诚面色凝重地告诫他,“陈文耀,你以后不许哭。哭瞎,我就帮你换上两个漂亮的义眼,让你只能依赖我,你的眼睛只能我一个人看。”
陈文耀是不会相信陈思诚的威胁的。
他感受很复杂。
只不过,陈思诚不会被抢走的认知,让他莫名平静,莫名安心。
可是,陈思诚完全没有作为少年的稚气。
陈思诚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样的呢?
陈思诚真的会觉得自己这么快的成长很愉快吗?
陈思诚当时面对张焱……
是哪里来的勇气。
仅仅是因为他。
因为母亲不知真假的话。
陈文耀带着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入睡。
陈思诚非要跟他挤一张床,即使床很大。
陈思诚紧紧地抱着他,嘴里却是有力的措辞,“你别挣扎了,我就要抱着你,万一你连夜跑了怎么办。”
“应该也跑不远,因为会磕磕绊绊,说不定还会摔倒。”
陈文耀撞见陈思诚暗的一面的那次。
他就跑的飞快,路上还撞了人,他只是匆匆忙忙地道歉,然后继续跑。
“不跑。”陈文耀是不会承认,陈思诚在他身边他会很安心的。
“这一辈子都不许跑。”陈思诚恶狠狠地警告。
陈思诚很喜欢把“一辈子”挂嘴边。
他明明才十六。
如果按百岁算,他这都不到人生的五分之一。
不过,后来陈文耀听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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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之后不久,学校都在传乔妤儿退学的事。
高三/退学,任谁都不敢想的事。
先是有人传乔妤儿是家里安排出国留学了。
还有一些壮着胆子问陈思诚的。
陈思诚一脸不屑。
“问我不如上网去查,新闻可信度可比我主观表达高。”
陈思诚话语一出,顿时把风向往传闻上转。
乔妤儿走了,学校却一直有流传着她的传闻。
却丝毫没牵扯到陈文耀。
乔妤儿霸凌姐的传闻坐实了,她的小跟班们也被打散了。
她手上可是沾了几条人命,只不过乔家之前护得紧,消息被封锁。
受到了晚来的惩罚,大快人心。
下午放学,赶上月假,陈思诚来找陈文耀一起回家。
正好看到陈文耀一脸笑意地给人讲题。
陈思诚一时恍惚,从什么时候开始陈文耀就没对他这样笑过了。
情绪有些复杂。
他转头就走。
陈思诚本来也没打算回家,而是想让他哥跟他一起赴约。
既然他哥在忙,他就不打扰了。
就算他让他哥知道了伪装下的自己。
并不意味着,之后的他的事可以知道。
陈文耀恍惚看到陈思诚的身影。
下一秒就来了信息。
【哥,我今天不回家了。】
【你要是晚了没坐上公交,打电话让家里人来接你。】
【如果你也不回了,想吃什么,我晚点给你带。】
陈文耀愣了愣神,打字回复。
【好,我大概跟同学一起去,不用带了。】
陈文耀发完就将手机揣进了口袋。
好半晌都没有接到信息的振动。
陈思诚没有回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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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思诚一出校门,就有人接引他上了辆车。
陈思诚一上车见着人就问,“乔少爷,腿怎么样了。”
乔安之,乔家的小少爷。
能够接触到乔夫人,就是因为有乔安之在牵线搭桥。
“怎么没叫上你哥?我还想一见真容呢。”乔安之语调散漫,坐在一旁,腿上搭着轻薄的毛毯,“到底是长得多好看,让你恨不得挨刀子都要给人复仇。”
乔安之只比陈思诚大一岁,也就是十七。
至于他俩怎么认识的。
当初陈思诚挨了刀子,被送到医院。
陈思诚才不愿去管剩下的,事情全都丢给陈家人。
他三姐痛骂他,他爸无奈善后,他祖母却护得紧。
同病房的一个小孩哭的他很烦。
跟他哥一样,爱哭鬼。
他偷跑出来散心,也就是这个时候,乔安之坐在轮椅上,推着定制的轮椅,横冲直撞。
后面还有一伙人追,场面有些滑稽。
差点撞陈思诚身上,陈思诚赶忙躲开,然后乔安之坐着的轮椅来了个漂移。
差点滑倒,陈思诚伸手扶了下。
没倒成。
乔安之愤懑不平地说,“你,凭什么拦本少爷的车?!”
“不好意思啊,早知道让它翻了。”陈思诚冷着声音回话。
乔安之却看到了陈思诚微微渗血的腰部。
“你也是被人害了?”
话语很莫名其妙。
“我们不一样。害我的人还在抢救。”
“你叫什么名字?以后就做我的跟班吧。”
陈思诚看着乔安之打石膏的一只腿,和另一边空唠唠的裤腿。
“陈思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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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思诚,你抱本少爷下车。”乔安之指示道。
陈思诚一挑眉,一下车就绕到另一边车门,打开门。
“不是,你真抱啊?”乔安之前边的话是开玩笑的。
就像是,兄弟损友之间的玩笑。
陈思诚是真要抱的架势。
偏偏乔安之急了,“我靠我靠,你起开,我自己来。”
陈思诚睨他一眼,在车外悠哉哉地站着。
乔安之身边安排了乔夫人的人,当然前提是保护好他。
乔安之装了假肢,能走路,就是走不久。
不过,“乔夫人”不让他在外边走。
最后,陈思诚推着坐在轮椅上的乔安之,去了预定好的饭店。
“包场了,你就说气不气派吧。”
“乔夫人大气。”
“是我的钱!”乔安之没好气道。
“你的钱不就是乔夫人给的。”
乔安之撇嘴,压低声音嘟囔,“他给我了,就是我的。”
他们这次聚餐其实是乔安之提的,说是什么感谢宴。
陈思诚没意见,他便宜占多了,多占点也不为过。
毕竟,之前他的报复手段,乔安之也有参与。
乔安之跟陈思诚一样,都是有目的有志向的人。
不然,怎么会成为朋友。
只不过,乔安之的首敌是乔妤儿,而陈思诚的最大敌人是乔妤儿。
乔安之要对付的不只是乔妤儿。
而是乔妤儿生母所在的整个齐家。
如果不是齐家,他就不会截肢落得个残疾。
如果不是齐家,他妈妈就不会为了保护他,死无葬身之地。
满含恨意的人最容易存活于世。
因为恨的人还能坦荡又若无其事地活着,无辜的受害者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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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让我见见你哥。”乔安之放轻声音嘱托,末了还笑了笑,“我感觉我跟他会有很多话题。”
几乎每次他们聚会,乔安之都会说这么一句。
“不要牵扯我哥,我可以混蛋,可以肮脏,但我哥必须光鲜亮丽。”陈思诚径直往外走,顺道摆了摆手,话语回荡在大厅内,“他和你不一样。”
真的是这样么?
“不是,你去哪?”
“吃饱了闲着,去怀念怀念以前。”
不就是又去报复他人吗,说的这么文雅,有什么用。
怎么会。
无辜的人怎么会不痛恨施暴者,就算没表现出来,内心的愤恨却早就翻涌沸腾。
他乔安之可不信。
他们生来就不是什么恶人,是世界的不公让他们变成这样。
有一次乔安之脑子一抽问陈思诚,“你做的这么多事中,有过后悔吗?”
陈思诚站在阴暗面,冷嗤一声,随后勾了勾嘴角,“有啊。”
“……什么?”
“这当中,最恨我的可能就是张宣。但,他不应该恨我,他该恨他哥张焱。”
“我后悔我当时怎么没用全力。要不然张宣只恨我,这样比较单一。”
乔安之一哽,吐槽,“不是,你怎么比我还不像好人。”
“做好人就能避免受到伤害了吗?”
“当然不。”
早在弱肉强食的时代,适者生存的基因只会隐藏,不会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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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思诚刚出饭店没多久,就看到了陈文耀。
陈思诚上前主动打招呼,“哥,你不回家啊。”
陈文耀身边的是他给讲题的女生。
他们的关系,其实从来没向别人提过。
陈文耀看到了陈思诚从星光大饭店出来。
吃饭去饭店,理所应当。
但是,陈文耀才从同学口中听到说,这家饭店被人包场了。
而,陈思诚却从里边出来。
陈思诚有钱的,现在。
他完全有这样的资本,即使很浪费。
陈文耀蹙眉的动作转瞬即逝,但陈思诚捕捉到了。
他惯是了解他哥。
陈文耀肯定想问他为什么从饭店里出来,只是耐不过身边有人不好过问。
陈思诚自然地问他们要去哪。
他哥身边的女同学笑着说道,“新开的一家火锅店哦,新客有优惠。”
“我哥吃不了辛辣含盐量高的食物。希望多注意一下,麻烦了。”陈思诚说着,很有礼貌地笑了笑,转而就跟陈文耀说,“哥,我们学校见。”
单是这句话,就把陈文耀的心思牵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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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气了?因为我的行程没告诉你。”陈思诚坐在陈文耀前桌,侧身,手搭在他哥课桌上。
现在是晚自习下课时间,留校的学生并不算多。
陈文耀的教室里,此时就还剩他俩。
陈文耀不会承认的。
他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喜欢往自己心里藏东西。
只要是他不想让别人知晓的情绪、感情,他都会一律藏进心里。
等到某个时候,再一起爆发。
如果陈思诚不在场,他就会把爆发的利器指向自己。
陈思诚在场,他就会毫无顾虑地向陈思诚发泄。
他习惯了将陈思诚当成同龄人,发泄完才会想起,
陈思诚才十六岁,比他小三岁的,弟弟。
“不说话,我就不解释了。”陈思诚手肘撑在他哥桌前,用手捂嘴,百无聊赖。
“你为什么会从饭店里出来?别跟我说是,做兼职,我不会信的。”陈文耀拿笔的手一顿,抬眼看着陈思诚。
陈思诚最好别向他说谎,他看得出。
“朋友约的饭局,至于哪个朋友,之后见了就知道了。”陈思诚垂眸,盯着陈文耀的练习题,认真解释,“本来想叫你一起去的,但是你有约了。”
才怪,他是不会让他哥参与其中的。
恶人让他做了,让他哥做上天眷顾的人。
陈思诚没撒谎。
话语里似乎在责怪他。
怪他没跟他一起去赴约。
“哥,你这里,漏写了个小数点。”陈思诚话音一转,放下手,在练习题上点了点。
陈文耀视线被吸引去。
陈思诚似乎不像是跟他同龄,而像比他年长且人生阅历很丰富的长辈。
“陈思诚,你怎么突然长这么大?”陈文耀目光灼灼地盯着陈思诚。
从什么时候开始。
从陈文耀眼睛受伤那时开始。
从陈思诚看到他哥眼睛受伤后的空洞开始。
“哥,你是在心疼我吗?”陈思诚凑近了问他。
“我不心疼你,心疼谁。”这个陈文耀倒没否认。
“我要你心疼我一辈子。”陈思诚霸道发言。
陈文耀盯着陈思诚,良久没说话。
当陈文耀再次开口,已然换了个话题。
“高三的学习强度,你受得了吗?”
陈思诚歪头,似乎是在求证。
“看你。”陈思诚语气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陈思诚不是想要他心疼一辈子,而是要他愧疚一辈子。
还好,陈文耀早就学会了,冠冕堂皇与理所应当。
看他的意思是,
他要是先受不了了,可以先找他发泄发泄。
他要是不适应新的大学生活,陈思诚是不是就要陪他一起去?
陈思诚这是在干嘛?
让他一股脑地依赖他,再也离不开他吗?
他是在干嘛?
他设想起未来没有陈思诚的日子,竟然有些后怕。
“哥。”回寝室的路上,陈思诚忽然叫了陈文耀一声。
陈文耀在他旁边,抬头疑问地看着他。
“其实,我们有些地方还是挺像的。”
“哪里?”陈文耀下意识追问。
“眼睛。”
陈文耀沉默了。
他不知道该怪陈思诚哪壶不开提哪壶,还是怪自己太敏感。
随后又听到陈思诚的话——
“不过,哥你的眼睛要比我漂亮。不论哪一只。”
“如果我因为你的眼睛太好看了,亲一下,你会生气吗?”
陈文耀身上一僵。
花了好一会,才识别出陈思诚莫名其妙的话。
“不会。”陈文耀回答得有些坦荡。
这次换陈思诚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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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文耀。”陈思诚沉默了半路,送他哥到寝室门口,临走时忽然叫到。
还是叫的大名。
陈文耀不是很介意陈思诚这样叫他。
介意也没用。
陈文耀回头,疑问的眼神打在陈思诚身上。
他俩身高没差多少。
原本陈思诚要比他矮一点。
只是在一个暑假,他忽然发现陈思诚长高了。
他并不是第一个发现的。
最早发现的,是他祖母。
陈家祖母许久没见他们,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又长高了”。
陈思诚盯着他哥,一瞬间有些犹豫。
他不是会优柔寡断的人。
只是在这时候。
他顾虑得太多了。
“不要见一个人说你眼睛好看,就纵容。你已经十九了,要学会拒绝。”陈思诚说的很有道理。
他哥已经十九了。
这本就要比很多同年级的人大一岁。
他哥不能再留级了。
也不能复读。
意思是,他不能在现在扰乱他哥的思绪,他哥快高考了。
他不能不管不顾地袒露心声。
怎么会有人把十六岁的人当小孩。
他陈思诚早在十一岁就不是小孩了。
陈思诚自己心知肚明。
陈文耀当然也知道。
或许他们之间的磁力牵引,不仅仅是“亲人”这个词汇能表达的了。
只是,陈思诚不说。
他也不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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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以为,我不坦白就没事。你是在做什么?陈文耀,不早说你不想要前途,我可以做你第一个绊脚石!”陈思诚紧紧地攥着陈文耀的手腕,猛地往沙发上甩。
“怎么不说话?!还有两个月,你不想考了是不是?”陈思诚周围都是戾气,气场冷的能冻死人。
陈文耀不说话,眼睛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流眼泪。
陈思诚动作一僵。
又变成他的错了。
明明是他哥有错在先。
“哥,你告诉我,你是被逼的。我就不怪你了,好不好。”陈思诚半跪在沙发上,抓着他哥的手臂,将他哥扶起来,语气是压制下的温和与祈求。
为什么他哥总是会被人盯上?
他哥到底有什么错,就连报复都是成就最好的自己。
他陈思诚一个人做的坏事,为什么要他哥来承担后果。
他无法平静。
没有什么是能让他看到他哥差点被侵犯后能平静的。
而他哥却在拦他。
陈文耀为什么要维护坏人?
“哥,我求你说句话。”陈思诚紧紧抱着他哥,十分卑微地说话。
他陈思诚冷傲惯了,压根没说过什么求人的话。
“陈思诚,我害怕……”陈文耀垂着的双手,搂紧陈思诚的脖子,说话带上哭腔,眼泪压根止不住。
陈思诚为陈文耀找好了各种理由。
陈文耀是被逼的。
可是,把柄是什么?
他哥一身正直,能有什么把柄。
“我求你不要问了……好不好,不要问了。”
陈思诚能十分自信地认为他哥是为了他吗?
他能。
丁付国拿着陈思诚报复别人的视频威胁他哥。
丁付国,是乔妤儿的接头,乔妤儿出事后,他就替代了她的位置。
用他来威胁他哥,可是下得一手好棋。
陈文耀说过要心疼他一辈子。
这就是他的方式。
陈文耀什么时候能够独当一面。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陈思诚已经成为了他哥的要害。
陈思诚无法想象他要是来晚了会这么样。
他现在下定一个决心。
他要把陈文耀绑在他身边,永远都不能离开他的视线。
一秒钟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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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妈的那个畜生给你下药了,是不是?我现在就去……”陈思诚极快地察觉出了他哥身上的异常。
“不要……”陈文耀哭喊出声,浑身都在发抖,“不要走,求你……”
陈思诚又提高了音量,怒火中烧,他已经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了。
“陈文耀,你在装什么大义凛然!?他给你喂药你就吃,你世界是没我不行吗?”
“就是,没你不行。”
“是你自己偏要跟上来的,跟了我你就不能走了……”
陈文耀低声嘟囔着,眼泪弄花了脸。
陈文耀不服气。
陈思诚为他做了这么多,他为陈思诚做一点怎么就是他的错了。
不对,他不应该这样做。
他什么时候能学着陈思诚的样子。
勇敢地站在施暴者面前。
陈思诚松开他哥,抬手抚了抚陈文耀的脸,抹掉眼泪,没抹掉的凑上去吻了吻。
“陈文耀,你不许哭,哭瞎了我就把眼角膜换给你。让你心疼,让你愧疚一辈子。”
陈文耀眨了眨眼,他现在没戴眼镜,加上眼泪的模糊效果。
他看不清陈思诚的脸,更看不清表情。
他习惯于从陈思诚脸上表情看通透他,可是现在不行了。
陈思诚却轻柔地亲吻着他的脸颊。
“你没吃药,那个畜生给你抹药了?”陈思诚将陈文耀抱起来,手碰到一阵湿滑,陈思诚话语冷得吓人,“他伸手进去了?他妈的,还伸了什么没!?”
“……没有了。”陈文耀带着哭腔回。
陈文耀浑身发热,陈思诚碰过的地方热度会翻一番。
“哥,我早就想跟你说了,多提防对你图谋不轨的弟弟。”
他们之间的感情会发展成这样,是迟早的事。
“不过你放心,我不是在报复你,因为我真的只要你,我报复的是陈家,我的出生就是不平凡,我就是陈家的报应。”
“哥,你不能恨我。妈在陈家遭受的,我早就听大姐二姐说遍了。”
陈思诚将他哥往身上抱,手已经在肆无忌惮。
陈文耀说不了话,就连陈思诚的话,他都要花很长一段时间才能理解到位。
陈文耀浑身都在发抖。
陈思诚吻了吻他哥的耳垂。
陈文耀的声音被陈思诚弄得破碎不堪。
陈文耀忽然回神,搂着陈思诚的脖子,凑到陈思诚的耳边哭哑着嗓子说,“你还没成年……”
“我做了,你会自责吗?”
“如果自责,你就当是我逼的你,以后你就狠狠地讨厌我。”
“讨厌归讨厌,你不能恨我。”
“不然,我就做到你因恨生爱为止。”
“害怕吗,陈文耀?”陈思诚吻掉陈文耀的眼泪。
陈文耀,你害怕吗?
作为陈家好不容易盼来的儿子乖孙。
陈家在他身上寄予多少期望。
可是,如果没有陈思诚。
没有陈思诚他就会是陈家独苗,希望越大压力越大。
陈思诚几乎把所有压力都夺去了。
而陈家的偏爱却留给他。
没有陈思诚,他会是有妈妈疼爱的孩子。
没有陈思诚,他失去一只眼睛的命运不会改变。
没有陈思诚,他会一直是一个人。
因为有陈思诚一直陪在他身边,他难以想象也不敢设想。
陈思诚,是上天可怜他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