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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已暗自肖想许久 ...

  •   是,师兄对他的确很好。刘歆忖道,他性情孤僻,师兄又独善其身,故而从前他二人其实交集不多。

      师兄一贯给人寡言少语、孤傲严肃的印象,可昨夜他醉酒失意之时,师兄不辞辛苦、不厌其烦地照顾他、听他倾诉;今早起来,他发现唯一一床被子盖在他身上,师兄却在床脚冻得缩成一团。

      “是。师兄其人外冷内热,冰霜似的外表下,心地是极好的。”刘歆说着,不免感动,红着脸又笑了。

      可他不知,此时天子已在心里疯狂抽他巴掌、大骂他“死绿茶”了。

      怪不得会背诵王莽的习作,原来早就仰慕上了呢。一天天“师兄”长、“师兄”
      短的,还得感谢朕帮你们再续前缘是吧?

      好哇王莽,看不出来,你小子浓眉大眼的,还是个时间管理大师呢!刘傲恨得牙根发痒,忍不住往离谱处想。昨晚做了什么对不起老子的事,今天没脸来见老子了?

      刘傲气鼓鼓回到龙榻上,抬眼瞧见皇后做的王莽娃娃立在枕间,他拎起来便往地上掼。

      木偶砸地发出咚的一声响,公孙澄闻声探头进来,见“王莽”躺在地上,便觉心中大快。于是转身回正殿里,为刘歆奉上茶点瓜果,又在旁润笔研磨,殷勤无比。

      申时过了,王莽终于赶来。他迈进殿来,只见刘歆批奏的案旁另设一张小几,上头摆了葡萄、柿子、香梨,又有几盘果脯蜜饯、精细点心,公孙澄跪坐一旁,正亲自为刘歆涮杯点茶。

      刘歆吃得肚儿都圆了,看见王莽后立即起身,与他交接了差事,便冲寝殿方向跪拜告退。

      王莽在军法处与太尉府两头奔走,打了半日嘴上官司,饭都未来得及吃。他正欲拿这些茶点垫垫肚子,可没想到,刘歆前脚刚走,公孙澄便端起小几,吩咐手下将吃食一并撤走,连壶水都不给他留。

      这时辰天子午觉该醒了,王莽便往寝殿去。到榻前,他拾起地上的人偶,只道是天子不慎掉下地的。

      天子已睡醒,正静静躺着呆望榻顶,见他来了,便凤眼微阖,流眸冲他道:“刘歆走了?”

      “是。”王莽在他身边坐下,“陛下睡得可好?吃茶不吃?”

      天子竟答非所问:“你怎不送送人家?”

      王莽自然不知何意,诧异道:“送他做甚?今夜该臣留宫伴寝,此时何必出宫?”

      “呵,是,朕不该留你过夜,耽误你事了。”天子缓缓坐起,斜他一眼道,“你去吧,这会儿还赶得上,前后脚的。”

      赶上什么?王莽愈发困惑,眼瞅着天子神情不对,他却茫然不知所谓。

      “陛下何意?”王莽想去拉天子手,天子却忽地起身,躲开了。

      “别装。”天子双唇抿成两道利刃,冷笑道,“你都同他睡了,朕怎么好再让你侍寝?”

      我同谁睡了,刘歆吗?王莽问心无愧,自然不会想歪。谈不上“睡”,只是在同一张床板上合衣蜷了一宿,还被那呆子抢了被子,一晚上不知被冻醒多少回。

      他急忙否认:“没有的事。他吃醉了,闹了半宿……”

      “你敢说你没同他睡一起?”天子偏头瞪他,“你身上的东西可都给人家了!”

      王莽分辩道:“是,是在同一张铺上睡的,可他睡他的,臣不过……”

      “够了!朕不想听你狡辩!”天子转身叉腰道,“你走吧,朕不需要人伴寝。”

      王莽待要再辩白,却听天子口里嘀嘀咕咕:“死渣男!烂黄瓜!诡计多端的男同!老子从今天起每天25小时反同!”

      他一个字也听不懂,刚问了句“何人诡计多端”,天子竟回头抬脚往他腿上踹,边踹边吐出一连串“滚”。

      王莽如坠五里云雾,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可又不能抗旨触犯天威,只得一步一回头,迟疑着往外退。

      才走到屏风跟前,身后竟穿风飞来一个物件,正正砸在他后脑勺上,又当啷一声落地。

      “嘶——”他吃疼捂住后脑,低头拾起打中他的东西。

      竟是那块写着“光禄大夫”字样的入宫腰牌。

      王莽手托宫牌转眼思索,此物怎会在陛下手里?早上他明明交给刘歆……

      哦。王莽倏地恍然,想起天子酸眉醋眼、阴阳怪气,乃至气急败坏的模样,他险些没憋住笑。

      午觉睡得太沉太久,刘傲醒来时竟有恍如隔世之感,只觉万念俱灰,十分没劲儿。

      偏偏这个时候王莽又来骗他!既然都承认了是“在同一张铺上睡的”,还想如何粉饰?谁家好人没事儿和仰慕自己的小学弟喝酒喝到睡一张床啊!

      他心烦意乱,提不起精神,便又躺回榻上,闭着眼生闷气。

      冷不丁耳畔传来熟悉的低沉嗓音:“刘歆被刘度骗去吃酒调戏,醉后寻到臣家来哭诉。臣与嫂嫂守了他半宿,后半宿着实支持不住,才在床脚将就了一觉。”王莽又回来了。

      “至于那宫牌,是臣下朝后往太学交予他的。刘歆不善言辞,无旨入宫恐怕难以应对兵卫盘问,故而臣将宫牌给他,省去他一番波折,以便他能尽快进宫来,为陛下分忧。”

      天子唇角微微一动,又很快绷住,继而翻过身去背对着王莽,嘟囔道:“关我屁事!”

      “的确与陛下无关。可陛下多心冤枉了臣,又该如何作算?”王莽抿住下唇,憋笑佯装愤懑。

      刘傲不免心虚,急忙甩锅赖给刘歆,仰卧起坐道:“都怪那死书呆子,话都不会说!他说他吃醉了、你留他同睡,根本没提刘度的事,朕当然以为是同你吃酒嘛!”

      “臣早禀明陛下,为母祈愿、誓不饮酒,怎会同他吃酒?”王莽怅然道,“陛下终究是不信臣。”

      凭啥信你?刘傲暗自嘀咕,世上真有长成这样还洁身自好的大帅比?平日里一副纯情又正经的模样,上了床怎么就那么会呢?再说了,谁家处男第一次就能精准找到那个点啊!

      于是他支支吾吾、吭哧了半晌,脸都烧红了,终于横下心憋出一句:“朕看你床技娴熟、深谙此道的样子,哪里像没经过事的?分明就……就很那个!”

      王莽听了这话,顿时也羞臊得不行,两人错开目光,各自赧颜无语良久。

      到底是王莽多几分勇魄,最终还是他先开口:“绝非臣谎言欺君,只是……早已暗自肖想许久,在梦里有过许多次……逾越之举,这才显得……娴熟了些。”说着摸到天子的手,十指交扣着握住。

      天子没再挣开,却仍梗着脖儿不肯低头。王莽便勾住他下巴,将他面庞扳过来,凑近道:“君无戏言,陛下诬谤了臣,要如何赔偿?”

      “你看看你看看,你这套路,哪里像……唔——”

      两人便又交颈缠到了一处。

      却说公孙澄收拾了茶食转回殿里,思想着这一回王莽高低哄骗不过,便揣着幸灾乐祸的心,放轻手脚藏在屏风后听觑。

      不成想听到的又是那调风弄月、携云挈雨之事。

      他咬牙暗骂天子糊涂、王莽不知廉耻,气鼓鼓跺着脚正欲溜走,却忽然又听见不得了的动静。

      “嗯,嗯,巨君——”天子声音竟在颤抖,而后便是一阵极尽放浪的娇吟。

      公孙澄也曾侍寝过几年,天子何尝发出过这种声响?他愕然心惊,不由得驻足细听。

      叫唤完后又是一阵呼哧乱喘,天子竟气吁吁道:“还要。”

      还要什么?公孙澄瞠目咋舌,却听王莽闷声道:“陛下且松松,容臣换手。”

      “不许换!”天子其声娇蛮。

      “臣明日还需握笔……”

      “就不。”

      “乖,腿分开。”啪的一声,王莽竟动手掌掴天子金臀!

      之后便又是一阵莺声浪语、娇喘连连。

      公孙澄险些惊叫出声,两手死死捂住自己嘴巴。

      他竟然……他怎么敢?!

      公孙澄顿时三尸神散,七窍生烟,一下乱了心智,甚至顾不上考虑自身安危,当即提起袍裙,飞奔至长信宫告状去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已暗自肖想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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