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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八 ...

  •   大富人家失窃,这可是大事儿。一大清早,便有气势汹汹之府头衙役行走,四下搜寻着可疑人物,将市街小巷弄得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嘴里嚼着肉包子,怀里揣着烧饼,林承欢牵着拖拉着一大堆东西的阿黄,行色自若的赶着路。
      哼哼,想来也不会有人怀疑到他头上的。一,他长着一张诚挚的老实脸,外加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整人木讷得很——只是看起来,看起来,知道不?他压根就不笨的;二,作案衣服昨夜里烘烤时候,一不留神报废了——怨叹一个先,那衣服挺暖和,他挺喜欢的;三,大笔银两和札记簿,他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裹了夏衫儿与油纸——咦,你侧目什么,他当时冬衣夏衫是一块打包起来的说,你惊讶个什么劲——埋在了地里等发芽了。
      正暗地里得意洋洋着,衙役们就朝他走了过来,喝道:「停下!」
      先是一个「呆楞」,林承欢「困惑」的搔首着,「傻兮兮」的望着领头人,问:「官、官爷,怎……怎的?叫……叫……叫俺停……停、停下来做……做…做什么?」嘿嘿,不止结巴而已,声音还特粗嘎,像是被什么东西磨过一样。怎样,他确实聪明吧。
      「怎么从来没见过你?从何而来?这一车的东西都是些什么?」领头人粗声粗气的喝问。
      「俺……俺从山……山…山上来,帮、帮人送……送家具等……等、等东西……不、不信,官……官…官爷可以……」
      不光林承欢想痛哭,人家衙役们也抓狂得想抽鞭,听结巴说话,合着就是受罪。领头人直接指挥下属搜查,视线则盯着阿黄,虎视眈眈,大有占为己有的意味。
      林承欢看的分明,却佯装无知,拍抚嚼着白萝卜(什么?问他哪儿来的?买的呗,真是大惊小怪)的阿黄:「阿、阿黄,这、这……这趟回来后,俺将……将你还回去前,一……一…定好好报答……报答你。」
      领头人冷笑,探手,欲拍拍阿黄:「这牛不错。」即便这牛不是这结巴的,大爷他强要,他岂敢不给?倘若幼稚的顶犯大爷他,拳打脚踢不说,牢房也伺候着。
      阿黄喷气,以角抵抗陌生人的碰触。
      林承欢「赶紧」将阿黄的脑袋扭埋进怀里,憨厚傻笑:「呵……呵呵,官、官爷,阿……阿……阿黄脾气……脾气差,没、没、没伤着你吧?」阿黄啊阿黄,等哪天天昏地暗,我把他盖布袋,送给你练踏脚和踢腿。当然,你要磨角,我也没意见。
      领头人拍着胸口,哼了声。
      这时,下属们纷纷喊道:「头,真他娘的扫兴,全是些不值钱的东西!」
      「将牛牵走!」
      「官、官爷!」林承欢惊慌失措的大喊,「阿、阿……阿黄不……不是俺、俺的,你你你……你牵走,俺……俺怎么向……向…向它主人交……交代?」揪发,暴走。原来结巴也是招罪活儿,哪儿结舌哪儿拖音,整个艺术学问。三分热度又没耐心的林承欢,皱巴巴着张脸,后悔学结巴了。泣~如果不是行李太多,逃命不方便,拳头解决是何等的简单方便~~
      「管它主人不主人,大爷看得上这牛,是他的服气。」领头人趾高气扬道。
      「……」怒!好蛮横的人。二师兄啊二师兄,我恨你!为什么需要你的时候你就罢工?如果你现在在,这讨厌的事情就可以丢给你,我在一旁翘着二郎腿看热闹~与人周旋斗嘴什么的,特麻烦,甚至会死人的啊啊啊~~~(凤临轩:欢儿,你果然想念我的调教了。放心,等我带你回来,绝不会亏待你。)
      「你们在干什么?捉到那贼子了?」
      忽然,一道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的鸭叫声传来。
      宛如及时雨啊及时雨,林承欢感动得差点拳头往来者肩上一挥,以示谢意。只是,这人瘦成这模样,怕是不小心便会被自己给拍飞……嗯,还是将他压进地里长根合算些,料不定反倒能长结实。
      「……大人,」领头人心虚,咽口水后道,「这人面生,属下等刚审问完毕……」
      「呆头呆脑」的林承欢心里也明白,要借机告状,那是寻死的活,于是他傻愣着问:「大、大大……人,俺能……能走了吗?俺……俺还得赶……赶…赶路。」
      「走走走,快走!」官老爷放话,连理都不屑理睬这一看便知没什么油水的穷酸人。
      「……」领头人欲言又止,再瞅着阿黄,终还是没胆子在官老爷面前过于贪婪。
      对自己低下人是何德性的官老爷怎会不了解他那点儿心思,喷口大骂道:「他姥姥的你个王八蛋!现在都什么时候,还想这些做什么?赶紧捉到那贼子才是当务之急!!!」通通个笨蛋!一只牛值几个钱?找到那贼子后,还怕没大笔银两入禳中?
      众衙役瀑布汗,齐声喊道:「属下这就加快搜索力度,尽快捉到那万恶贼子。」
      林承欢目送他们风一般的刮走,赠送一中指,耸肩赶路。
      赶赶赶,赶赶赶,转眼天色已然昏沉一片。
      林承欢找了家小客栈投宿。填饱肚子、打坐、迅速冲了冷水澡后,竟到了戊时三刻左右,外头熙熙攘攘之声早就化为悄然无息,除却那偶尔的犬吠。
      打着呵欠躺在床上,良久,终是辗转难眠,愈加觉得身边少了点什么。哭,明明眼皮子直打架,死活睁不开的说。
      又是良久,林承欢烦了、躁了、恼了,硬是爬起来,加了两棉衣,跑到厨房那洗把脸,随后到屋檐上吹吹风,培育好睡虫质量。
      风阵阵的吹,夹带寒气。林承欢抱住双腿,将下巴埋在膝间,远眺山上的方向,回忆着,胡思乱想着。
      良久良久。
      「梆梆梆——」
      「三更半夜,小心火烛。」
      围墙外忽地响起了打更声。
      林承欢回过神,才意识到夜风较之前更是冷了几分,空气中的水气也益发湿潮,整合起来便是刺骨发寒。
      拉拉衣领,缩缩脖子,侧首眺望另一方,尽是漆黑一片,除了那风尘之地着摇曳点点灯火,格外的醒目,却也是朦胧。
      一想到「风尘之地」四字,脸上不由得涨红发窘。唉~倘若不是当年孤陋无知,好奇了不该好奇的事物,想必自己也不会与二师兄走到如今这情形吧?
      记得那年,他正是懵懂好动,又对花花世界满是好奇的十三四岁,而二师兄恰是稚气与成熟相交融的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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