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也很无奈》几两香

12、贪欲（六）

　　成衣店内

　　掌柜的蹲在地上瑟瑟发抖：“大侠饶命，我真不知道为何衣物中会有猫毛，我们一直做的正经生意啊！”

　　“哦？不知道吗？”裴不凌用剑挑了挑软塌、屏风、帘子，“那这些，也都不知道咯？”

　　他的剑每指一处，成衣店掌柜抖动得就更厉害些。

　　“你的成衣店，是两年前开的，本想在遥州这个富庶之地赚点银两，可不曾想竞争不过同行，布料、款式都慢人一步，直到今年，你听闻黑市有一种毛料，混合在其中会让布料光泽度和舒适度大大提升。”

　　“最开始你不相信，只买了一点回去尝试，可就是这一点，让你彻底臣服，即便你知道在黑市售卖的东西，都是违心的买卖，可在利益的驱使下，良心又有何重要？”

　　“很快，由于布料里混合着猫毛，店铺一跃成为遥州前五，但灵猫毛的成本不低，你只好挑选人做买卖，首先就是修士，因为你知道捕捉灵猫的大部分都是修士，若是卖给普通人，你害怕闹出人命。”

　　“我说的这些，对吗？”

　　掌柜不敢回答，只满口说着：“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灵猫说的不错，人的贪欲才最可怕。

　　裴不凌能感受到空间里灵猫愤怒的情绪，开口道：“放不放过你，不是我说了算，而是被你残害的生灵说了算。”

　　话毕，裴不凌将灵猫放了出来。

　　灵猫眼里的杀意，比昨日更甚，哪怕是身受重伤也打算将面前之人立刻杀掉。

　　无奈它早已同裴不凌做好交易，报复点到为止即可，强忍着恨意留他一条性命。

　　最后，灵猫将爪收回，再次走进裴不凌的空间。

　　裴不凌能放心将它放出，也是双方之间的约定，只可适度惩罚，不取性命。

　　这样的人，杀了脏手，最好的报复是，收缴所得，家底全无，被人唾弃，此生只得在牢里悔过。

　　裴不凌将掌柜的恶行用血写在了纸上，还替他去府衙门前自首了。

　　等裴不凌办完事，天已经微微泛白。

　　从他出客栈起，灵镝就一直闪个不停，裴不凌耐着性子打开，说：“徐清来，再给我发灵镝，我就将这玩意儿毁了。”

　　对面有几秒的沉默，但还是告诉他说：“师兄，骂我没关系，长老说你一定要参与捉妖，我只是转告。”

　　裴不凌反问：“我有说过我不去吗？还拿长老来压我？”

　　徐清来内心：“是是是，你要去，要去也不回人家，还发灵镝到我这里来了。”

　　但也只好回一句：“那我这就和黎姑娘说一声，等你一起出发。”

　　“不用了，我直接去赵府。”

　　徐清来觉得自己就是个传话的命，从前在门派是师兄和长老之间的传话人，现在变成了师兄和黎姑娘的传话人。

　　客栈内

　　黎梦刚睡醒，就看到了徐清来的消息，这人是不睡觉的吗？

　　也是，大家都是中阶以上，只有她一个低阶，自然是比不得的。

　　但看到裴不凌已经前往，她心里有了些底气。

　　黎梦将这一消息告知众人。

　　“那我们赶紧去赵府吧，别让裴师兄等太久！”昨日未能和裴师兄有交流，穆歆今日不想错过这机会。

　　晏初就算知道她的小心思也没法，只得叹气跟着。

　　站在原地的秦檀看了眼黎梦，问道：“今日身体如何？”

　　“幸亏有你在，这伤好得极快，估计再过两三日就能痊愈了。”黎梦感激道。

　　秦檀歉意道：“这伤也与我有关，若是不早点治好，才是我的罪过。”

　　前面的两人已出客栈，黎梦准备跟上去，后面传来秦檀的声音。

　　“黎姑娘，待事情结束后，我们谈谈好吗？”

　　黎梦倒没迟疑，要不是这接二连三的事情，他们早该谈谈的，点头道：“好。”

　　赵府外

　　因昨晚裴不凌早就听到了他们今日的计划，见几人来了后，直接问：“哪些人进去？”

　　最开始的安排是秦檀作医师，黎梦跟随，穆歆和晏初在外等候。

　　现在多了裴不凌，需要考虑的是他作为高阶修士，害怕会引起那妖物的察觉。

　　将顾虑说出来后，裴不凌不屑一笑：“你们以为修为低的自己不会被发现吗？看到门口的灵器了吗？不管你是什么妖魔神仙，只要经过，都会映射出原形，何况灵力高低。”

　　他们确实不知，只当那是镇宅的。

　　裴不凌的意思很明显了，那就是他会进去。

　　穆歆弱弱伸出小手：“我可以跟着进去吗？”

　　原本的两人刚好，现在加上裴不凌是三人，要再加一个，这哪还是看病。

　　黎梦快速思考了几秒，师妹和她，谁进去都可以，秦檀是必须去的。

　　“那就穆......”

　　话还未说完就被裴不凌打断：“我看你俩昨晚配合挺好，留在外面吧，黎梦，还有你，走吧。”

　　被指到的两人是穆歆和晏初，这就是原本的安排。

　　裴不凌已经大步离开，黎梦和秦檀也只得跟上，离开前还丢了个歉意的眼神。

　　气得穆歆在原地直跺脚，冲冲地对晏初说：“不是，要听也是听师姐的啊，为什么要听他的！”

　　自己对他那么友好，到最后只有个你的称呼。

　　晏初毫不客气地怼回去：“那你不也听他的留在外面了吗？”

　　......

　　三人队伍也很怪异，裴不凌手持一把剑，面无表情走在最前头，黎梦和提着药箱的秦檀则跟在身后。

　　黎梦本想帮他拿却被拒绝，只好先一步上前，向守卫询问赵管家。

　　“请问，赵管家在吗？我们是药铺老先生推荐过来，给赵家小姐治疗的。”

　　她钱都花了，借口不用白不用。

　　守卫只看了他们一眼，对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仿佛对这种事已经习惯了。

　　“等着吧。”

　　片刻时间，一位穿着棕色华丽服饰的中年男子出现。

　　“不知几位该如何称呼？”

　　秦檀脸不红心不惊地说着谎。

　　“在下姓秦，这位姑娘姓黎，是我的徒弟，那位公子是我的侍卫，由于我从小体弱，又爱出远门，才将她们一同带着，还请赵管家不要介意。”

　　好家伙，编这样的身份给裴不凌，黎梦真怕他撂摊子，下意识看了“侍卫”一眼。

　　裴不凌站在她斜前方，只看得到半个侧脸，那紧绷的下颚线，出卖了主人的情绪。

　　收回打量的目光，黎梦只祈祷一切顺利。

　　赵管家笑道：“自是不介意，能得老先生的推荐来给小姐看病，是赵府的荣幸，各位请吧。”

　　黎梦注意到守卫并不在乎她们带的什么东西进去，反而只在她们进门的瞬间看向那灵器，见无异常后转过身去。

　　这究竟是什么灵器？

　　“不知道各位对小姐的病症了解多少，我大概说一下你们心里也有数，小姐今年十六，第一次发病是在五年前，那是都以为只是气血不足，可这气血不足的情况在近两年愈发严重，清醒的时候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但更多时候是半梦半醒地躺在床上。”

　　赵管家越说越难过。

　　路过偏殿，众人看到一位衣着华丽的妇人跪在佛像前。

　　赵管家弯了弯腰，在门外对着妇人说道：“夫人，大夫来了，我先带他们去看小姐。”

　　妇人没有任何反应，仍旧闭眼跪在佛像前。

　　这是平安佛，黎梦认得。

　　赵管家叹了叹气，继续带着几人走去。

　　“刚刚那位是赵夫人，每日都会在佛像前为小姐祈祷，老爷为了小姐的病，在对街专门建了个药铺，药从未断过，可就是不见好，从前听闻哪里有神医我们就去请，可结果总不理想。”

　　黎梦边听，边打量着四周，赵府是真有钱，无论从修建还是摆设方面，只是为何府里这么多海螺、贝壳这些海里的东西。

　　“赵管家，府里是很喜欢海里的东西吗？我看好多地方都有？”

　　赵管家解释道：“你们是外地人不知道，在遥州有个习俗，每年春祭，都会到海边捡海螺，将愿望说给海螺，然后抛进大海，心诚者则会如愿，所以大家都会将海螺视为好运的象征，在家里摆放。”

　　有这么灵？

　　黎梦离裴不凌近，听到他发出了一声极为轻的嗤笑。

　　好吧，她其实不信，就是对民间习俗好奇而已。

　　穿过花园，就来到了赵笙的房间门口。

　　“各位，我就不进去了，这位是小瑶，小姐的贴身婢女，和小姐有关的事问她就好了，府里还有别的事需要我处理，就先不奉陪了。”赵管家向几人介绍。

　　“赵管家，”小瑶微微行礼，“各位叫我小瑶就好，小姐现在还没醒，大夫是现在就诊，还是晚些？”

　　“现在吧，不过你先给我说说她今日的情况。”秦檀开口，他闻到了屋子里的药味，和那日发现的药渣，是同一种。

　　反正都一直半梦半醒，想要清醒地问出来怕是不容易，还不如现在就诊。

　　秦檀给赵笙就诊，黎梦和裴不凌看了眼床上的女子后就在房间找线索。

　　专业的事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