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苦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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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谁把她暴打张川这件事告诉了韩漠。王枕玉和陈书纠缠许久，心力交瘁，坐在车上正要回家，手机突然“嗡嗡”两声，这是有人给她发私人邮件了。
她打开一看，发送人明明白白挂着“韩漠”二字：“听说你把张川打进医院了（微笑）（大拇指）”
王枕玉回复：“是的。”
韩漠：“运动会需要体育部的参与，陈书向我推荐了你，让你先顶替张川。”
王枕玉：“……这是开玩笑还是？”
韩漠：“认真的。其他人也都认同了，你等会加一下部长群。体育部的专属群我会在问过张川之后发到你邮箱里，注意查收。”
王枕玉：“这是否有点随便了？”
韩漠：“恭喜你。”
他答非所问地匆匆结束了这段对话，留下王枕玉一个人对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发呆。
坐在旁边的大鹰伸手揉了揉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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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枕玉晚上还真是被大鹰抱回房间的。
吴姐跟在后面小声说：“我可没有在饭里加安眠药哦。”
大鹰说：“那也不至于……她是太累了。”
王枕玉在她宽阔的胸膛里睡得四仰八叉，不知道梦到了什么，一会儿皱紧眉头，一会儿又笑容满面。
“再见！”她突然将双手举过头顶，声如雷霆地高喊一句，把吴姐吓了一跳。
“哎呦，这是梦到什么啦这是……”吴姐拍拍胸口，“我还有活先走了，明天给你们烧玉米排骨汤补补身子！”
大鹰轻轻地把王枕玉放在床上，然后和吴姐道了别。再去看时，她已经挂着傻兮兮的笑容睡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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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觉不觉得大家好像都在看我？”王枕玉问。
“那怎么能不看？”卡米拉嘿嘿笑，“你可是出名了小玉！新闻部都加急赶出一篇报导了哦！你看！”
王枕玉接过她手中的报纸。第一面印着她的学生证照片，旁边嵌着几个加黑加粗的巨型方体字：
《圣·雅光新晋传奇人物？？？历史上唯一的「女性」体育部部长！她是怎样做到的？！》
王枕玉忍住想吐槽的冲动向下看。
「遗憾的是我们未能遇见王枕玉，但是她的同班同学菲奥娜愿意为我们提供一点线索。
“王枕玉……哦……嗯……她是一个神秘的人，”菲奥娜回忆，“她跟几个女孩走得很近，很少和我们交流。”
记者提醒道：“她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比如学习起来十分废寝忘食、总是在下课的时候请教老师之类？”
菲奥娜摇头：“我没有见过。但是我知道她每天一定会来学院，风雨无阻，她的签到表上似乎只有一天缺席。我从未见过如此有毅力的人。”
记者问道：“她的体育如何？上一任体育部部长张川似乎遭遇了什么意外，每天躺在医院里，也拒绝采访。你会觉得这是一种仓促而不负责任的决定吗？”
菲奥娜微笑：“关于王枕玉的体育成绩，你们得去问老师。我与王枕玉选了不同的课，无法为你们解答。在我的记忆中，她应该是个较为柔弱的贵族女孩，不过我相信韩会长的决定，他永远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王枕玉：“……”
这种看起来有用实则一点关键信息都没有的对话到底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传奇人物！小玉，你是传奇人物耶！”卡米拉为她喝彩，“你是怎么做到的？太幸运了！刚进去体育部部长就离奇退位，其他人还一致认可了你！天啊小玉！你是！你是！你是！”
她激动地竖起大拇指：“你是这个！”
王枕玉心想他们就是怕麻烦而已……不过我也是自作自受，早知如此当初应该忍一时之不快回头再找个没人的地方把他的牙齿全都敲掉的。
但是被夸的感觉实在很妙，她也伸出手，竖起大拇指，和卡米拉的碰了一下。
“那个标题倒是挺好的，”王枕玉心安理得地说，“我就是很厉害嘛！”
她加入学生会第一天就获得了阶级的飞跃，从新人喽啰摇身一变成为体育部部长，真乃神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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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早得很呢！”陈书把一叠厚厚的资料拍到她的桌子上，“部门群加了吗成员认识了吗联系负责老师了吗……不过这些问题暂且不管，先把这些资料搞定了！”
偌大的房间里现在只有她们二人。王枕玉被她的邮件喊到部长室来，认领了自己的桌位。她还在心里感叹这个位置比她前世的工位大多了的时候，陈书抱着这叠资料摇摇晃晃地过来了。
好吧，任你再神晋级得再快，该干的活还是得干。王枕玉看着桌上比她头还高的资料，一时间以为自己在做噩梦，于是闭上了双眼。
“放弃吧，你闭上眼睛也逃避不了。”陈书冷酷无情地说，“快点干吧，下午三点前必须交给我！”
王枕玉随手抽了几张纸。第一张纸的标题是《与辛迪学院的马术友谊赛》，第二张纸是《各班体育委员会议延迟召开》，第三张是《关于体育部与宣传部的合作注意事项》……
王枕玉开始怀疑人生：“这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陈书说：“要怪就怪张川和你自己。张川这人有拖延症，懒得很，什么资料一直是最后一个交。这不巧了么，你又正好赶在死线的时候把他揍住院了。”
王枕玉：“……这些都是等着我盖章的？”
陈书道：“也不全是，有盖章的，有要你写报告和总结的，你自己看着办。最上面那个文件夹里都是关于运动会的资料，最最重要，不要搞坏了或者弄丢了。我还忙着搞会场要先走，你做完了放我桌上就行。”
她这次倒是一个白眼都没翻，走得风风火火，留下独自傻眼的王枕玉。
“为什么这边的设定如此现实？”她嘀咕，“我是什么免费劳动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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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认真的嘛。”一只手突然搭到她肩膀上，纪检部部长乐呵呵的脸凑了过来，“加油！看好你哦新人！”
王枕玉刚看到和隔壁学院的马术比赛，上面要求统计参赛者信息，她正在一张一张地整理。
“亲爱的纪检部部长你知道吗，正在工作的人心脏不好血压不好哪哪都不好，”王枕玉半死不活地说，“而且我不叫新人我叫王枕玉，以后都同事了你叫我小玉就行。”
她上班时经常用这套话术认识新入职的小姐妹，现在讲出口圆融顺滑信手拈来，恍惚间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冰冷的公司，面对着满是代码的电脑。
纪检部部长一听也对，于是指指自己胸口处的学生卡：“现在认识一下嘛，我叫井礼，井井有条的井，谦虚美丽聪明慷慨机智真诚坚强有礼貌的礼。”
王枕玉说：“其实听上去不怎么谦虚。后面的形容词会不会感觉很挤，需要一人开个单间吗？”
井礼不甚在意：“这是一种自信。人活着不自信就完了！就像你现在有信心搞完这么多的资料吗？是不是感觉很想从二十楼一跃而下？”
王枕玉道：“你再说下去我确实有点这个念头了。”
井礼拍着她的肩膀，语重心长：“这就不对了！想当初我像你一样也是个新人的时候上一任纪检部部长马上要退休，十几个人抢着干活表现自己，明里暗里争个不停。我天天想着要不退出算了，但是你看，最后成为部长的不还是我吗！”
王枕玉一边翻纸一边道：“嗯嗯挺励志的。”
井礼说：“别这么敷衍嘛！你想知道我是怎么脱颖而出成为部长的吗？”
王枕玉说：“好好工作，天天向上。”
井礼点头道：“没错，但是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我运气好！和我竞争的那些人要不揽的活太多把自己搞崩溃了，要不受不了主动退出了。一个个走了最后只剩下我了。上一任部长看着我说，井礼，其实有人比你更优秀，但是你更坚定、更幸运，所以你是下一任纪检部部长！”
王枕玉：……怎么搞得这么热血，你们到底在竞选纪检部部长还是美国总统？
井礼见她幽幽地盯着自己，不由得尴尬地挠挠头：“呃……我想说的是，王枕玉，你的运气也很好呀！你看你刚来张川就倒了……当然这是人为的……行了不要再拿那种眼神看着我了！我帮你一起整理一会儿……”
她不说话了，灰溜溜地把一半的纸搬到自己桌上，开始整理。
王枕玉对井礼这种莫名其妙但是挺善良的人还蛮有好感，毕竟她主观认为自己也是这样的人。
房间里只剩下轻轻的呼吸声和纸张的摩擦声。剩下几个部长陆陆续续推门进来，看到井礼头上盖着一张纸靠在椅子上，一副将要晕厥过去的样子。
卫生部部长水拂乌道：“醒醒，今天该你巡检了。那帮妹妹们都在等你呢。”
新晋部长王枕玉被资料包围，水拂乌只能看见她认真的侧脸，默默在心里加了一分。
井礼如梦初醒，蹬地一下站起来，扭头朝王枕玉喊道：“王！……嗯，小玉！”
王枕玉头也不抬，挥挥手道：“谢谢谢谢，辛苦了，有需要的资料我会到你的桌子上找的，你去吧。”
井礼放下心来，冲到外面一路狂飙，丝毫不顾她这样在走廊奔跑的行为严重违反了圣·雅光的校规。
水拂乌惊讶道：“你们挺熟了嘛！”
王枕玉说：“还好还好。”
她讲话的时候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一抽一拉一盖一写一放，娴熟得不像新人。
王枕玉不是生而为程序员的，在敲代码之前她短暂地做过一段时间文员，后来因为公司气氛实在太烂，工资又低，直接辞职了。高中和大学的假期她也持续在打零零碎碎的工，所以对这种杂活驾轻就熟。
新闻部部长是个矮矮的小正太，戴着厚厚的圆框眼镜。他拿起桌上的报告细细读了几遍，讶异道：“你的文章写得真好！这是刚写出来的吧？这么短的时间就已经写了两篇了，你初中的时候有这方面的经验吗？”
“一点小爱好。”王枕玉回答。
几个部长对她有点另眼相看了。水拂乌和武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明白他们都在想一件事。
武更感叹：“不愧是会长，眼光果然独到！”
王枕玉淡淡地说：“推荐我的是陈书学姐，不是会长。”
王枕玉对陈书无感，但这不代表别人可以给韩漠冠上莫名其妙的功劳。虽然陈书一开始也不算十足的好心好意，但总不能好名声都给韩漠占了去，不公平。
水拂乌道：“行了武更，我们走吧，在这反而打扰她干活。”
王枕玉抬头看了她一眼。水拂乌仔细检查了几个部长的电脑，确认没有要保存的资料之后都关了机，边走边跟武更抱怨：“他们也太浪费了……我都说了多少次不用电脑的时候要关机，没一个记得的……唉我跟你说什么，你也是个不关机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苦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