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苏雨

7、7 激斗

　　在我正被这重现江湖的记号搞得满肚子疑问的时候，闷油瓶只是平淡地告诉我我受伤了，然后做了一个让我瞬间警觉起来的动作——他迅速地朝我贴近。

　　我操，我心说这是要干吗？他离我越来越近，近到整个人几乎都贴上了我。我没法后退，我的身体已经靠在了墓道的墙壁上。我被这一举动惊得够呛，整个人瞬间绷了起来。

　　还来不及做出反应，闷油瓶已经低下头，咬上了我的脖子。同一时间，我听到“咚”的一声，胖子的枪掉在了地上。

　　那感觉与其说是“咬”，倒不如说是“吸”来得更加准确些。

　　闷油瓶的唇很凉，贴上我的脖子之后，刚才伤口处那种刺刺的感觉立马消失了大半。他吮吸的力度不轻不重，正正好，就像一个训练有素的急救医生，完全让人联想不到诸如暧昧挑逗之类的词语。

　　“小哥，你舍身取义舍己为人舍小我成大我的革命献身精神令胖爷我由衷的佩服。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让天真给你守寡！”

　　呸！

　　我没有骂出声，渐渐觉得自己的额头有发烧的迹象。搞不好我最后没有被毒死，而是被心火烧死的？

　　操！现在这个时候我怎么还有心思想这些有的没的，不过是帮我吸毒液而已，这要是换成做人工呼吸，我还要不要活？我他娘的就这点定力吗？！

　　闷油瓶吸完了我的脖子，淡淡说了一句没事了。我看他嘴角上挂着一丝血渍，下意识地想伸手去帮他擦干净，但最终还是觉得这个动作太过别扭而放弃了。闷油瓶抬起手胡乱擦了一下，就往墓道深处走去。

　　“等等，小哥。”胖子的动作慢了好几拍，等我们走出几米远才在后面大叫，“小哥，我也被咬了，你也帮我吸吸？”

　　闷油瓶听到声音停了下来，胖子这时候已经跑过来了，气喘吁吁地看着我们，闷油瓶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继续往前走去。

　　“我操，胖子你干吗？”

　　胖子凑上来小声问我：“天真，你说我要是真被咬了，小哥会帮我吸吗？”

　　呸！

　　这一声依旧没有骂出来，我白了胖子一眼，转头跟着闷油瓶继续走。

　　墓道很长，而且我可以肯定这条墓道并不是笔直向前的，有着一个不明显的弧度。所以我怀疑我们这样一直走下去，会不会就走到我们进来的那个墓室了？但是这墓道也没有其他岔道，所以只能一直向前。

　　谁都没有说话，整个空间内只有三个人的脚步声，我的思绪又渐渐飘到了那个记号上面。

　　我们之前到过的墓都和汪藏海有关，并且也是文锦，我三叔，裘德考以及“它”所追寻的一条路，他们在寻找什么姑且不去研究，但那些地方都很明显和一个人有关，直到最后的张家楼。

　　张家楼和这里，似乎都没有汪藏海的痕迹，但却都有闷油瓶刻的记号。在张家楼的时候，我以为我已经接近了真相，但现在，我又糊涂了。在这个年代古老得任何机械制动的机关都无法存在的墓里面，到底还有什么秘密值得闷油瓶来上两次甚至更多？而前一次，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在墓里发生了什么？

　　闷油瓶突然停了下来，原来是走到头了，前面也是一扇铜门，同样已经打开。刚才为了找闷油瓶走得急没有好好观察这个门，现在仔细看了一下，原来这个铜门本来应该是锁死的，被硬生生从连接处炸开，炸药的威力控制得很好，仅仅只是炸开了门闩，而没有把这整个土石结构的墓炸坍掉。

　　我们三个走了进去，这个墓室和之前看到的墓室很像，也是异常地大，但里面的摆设却有点与众不同，很像那种民居，可以辨认出灶台、壁炉等痕迹。古代人觉得死亡只是换一个时空继续生活，所以墓室常常布置成主人生前居住的样子，但是在墓里放厨房的确实不多见，难不成这个墓主人是为了显示他是个厨艺高手？不过这个墓的规格和布局已经有太多难以理解的地方了，比如说为什么要把它设计地这么九曲十八弯，为什么空间这么大陪葬品却不多等等，所以我们也就没多在意。

　　胖子走进去看了看灶台，露出了十分遗憾的神色，随即又跑去门边，使了点力想把那青铜门搬起来，最终放弃，垂头丧气地说：“还以为这远古时代的人有多少龙脊背呢，没想到这么抠门……”

　　突然，我又听到了刚才那种熟悉的声音，而且这次声音明显比较密集。听起来似乎我们已经被一群巨蜥所包围，包围圈还在逐渐变小。

　　闷油瓶的眼光闪了一下又恢复了平静，有了前次的遭遇，我和胖子立马进入戒备状态。

　　墓室里除了我们手里的矿灯没有其他照明，空旷的墓室一大半陷在黑暗中，很快四周出现许多红色的亮点，越来越多。

　　“我操，捅了它们窝了？”胖子小声骂着，从背包里掏出两把砍刀，递了一把给我。我接过刀，心说这东西壳那么硬，估计一刀砍下去等于是磨刀，一点用处都没有。

　　巨蜥群越靠越近，矿灯的光照见密密麻麻的一大片，它们正凶神恶煞地注视着入侵者，在半明半暗中伺机而动。我们三个背靠背站着，就像被圈起来等待屠宰的羔羊。

　　闷油瓶也拔出了他的刀，古刀出鞘的声音铿然作响。

　　“胖爷我先上，让这些小龟孙子尝尝厉害！”胖子说着就要挥舞砍刀上前。

　　“等等！”闷油瓶的音量有些大，语气也带着稍许急切，“这些东西恐怕有毒，还是让我来。”

　　让你来？你一个人对付几百只一两米长，壳硬的堪比城墙的蜥蜴？我的爷爷，你真以为你是超人吗？！

　　闷油瓶迅速地用古刀往自己手背上一划，暗红的血瞬间飚了出来，他一甩手，血液顺着手势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靠！我心说你就算血多也要省着点用啊！

　　所幸那血还是有效的，巨蜥圈往外退了几米，但并没有散去。看来这些小东西对领地的占有欲强得超乎想象，还是说其实它们已经把我们三当成了食物？想到刚才洞口的零碎骨肉，我不禁抖了抖。

　　血洒完了，它们虽然忌讳，但并不是完全的害怕，很快又逐渐围拢过来，只是都朝着我和胖子的方向。

　　闷油瓶又拿起古刀，我猛地拦住他，大吼一声：“住手！”说完我和闷油瓶同时愣了一下。形势危急，我们也不可能坐下来探讨一下割与不割之间的辩证关系以及我这句话是否得体，我干咳了一声，继续说道，“它们好像不吃这一套，只能博一下了，不然你血流光了，我们很可能就困死在这里了。”

　　“天真你就别唧歪了，胖爷我要投入战斗了。”胖子说完就一挥砍刀，第一个冲了出去。

　　什么东西只要一多就是祸害，我看着这成群的巨蜥，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我们只要能移动到门口就还有希望，总比在这里被困住强。

　　胖子那边已经砍飞了几只，血溅了他满脸他也不在乎，砍得激情澎湃。闷油瓶长刀一挥，也是一片哀号，有几只攀上了他的身体他也没管，只顾着帮我和胖子挡。

　　一边砍一边往门口退，不知不觉退到了灶台边。我们三个都挂了彩，我一想到闷油瓶一会要给胖子吸血我就像游戏里血槽瞬间又充满一样，下了狠劲朝巨蜥砍去。

　　“有门！”突然听到胖子大吼了一声，“灶台下有暗道！”

　　我和闷油瓶都看向胖子，他正费力地抬着灶台准备把它搬开，那下面似乎是有一个很大的空间。我让闷油瓶先顶着，自己去帮胖子把灶台整个抬起，也不知道下面的空间里有什么，现在管不了那么多，胖子第一个钻了进去。

　　我跟闷油瓶打了个招呼，也跟着胖子钻进去。在里面看到外面火光一闪，闷油瓶一个闪身跳了进来。

　　底下也是一个墓室，不是太深，大概2米多，跳下来之后就闻到一股幽幽的淡香。

　　我和闷油瓶先后着陆，然后同时咦了一声——胖子怎么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