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狭路相逢勇者胜，声未起，头先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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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远花统帅？你就是这么找魔罗之躯的？这就是你说的我魔军统一天下大业的开端？”
软榻之上，赤色罗帐大开，女人衣冠不整，香肩全露，半咬着人骨烟斗，艳美的脸上满是情|欲。
她轻拍盖在腿上鼓鼓囊囊的被子，几缕乌黑的发丝从被子中漏出，显然是有人在内。
“没事心肝，你继续。”她柔声对被子中的人吩咐完，又转眼看向一旁由伏心帮着施法护元的魔族统帅花远。
花远被仙阵焚千金所伤，全身焦黑灼伤，血污擦掉就剩白骨，只有一双骇人的白瞳能看出些原本的样子。
“魔罗之躯是那个人族王爷的消息可是如梵长老你给我的，这就翻脸不认魔了？”花远虽遭惨败，语气中却不显狼狈或是气恼，蹲坐在石椅上把玩一团雾气。
“他不是？还是你不想让他是？”
长老如梵推开被子里趴伏在腿间的人，走到花远面前质问道：“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找不到魔罗之躯，你就有机会坐到那魔族之主的位置上去。”
“但是花远，看清你自己的位置，”如梵嫌脏似的，隔着纱衣捏住花远的下巴，“若不是那狗屁的天道瞎了眼，把我魔族压制了近千年，你一个最低等的魔还想戴上现在统帅的帽子，你觉得可能吗？”
花远闻言笑了笑，正当如梵好奇今天的他怎么不还嘴的时候，只见花远突然推倒了面前的桌子——
“哈哈！果然很爽啊！我说那个美人王爷怎么天天掀桌子，原来这么爽，他们人族还真是会享福！”
花远忽地大笑起来，状若癫狂，不顾掉了一半的脸皮摇摇欲坠，用沾满血污的手推开如梵，大笑道：“桌子掀完了，现在该冷脸放狠话了。”
花远坐好在椅子上，手肘支在扶手上，头微微歪着，把甘梦频的样子学了个七八分像，他清清嗓子继续道：“你什么时候才能看清现实？魔族离了我，魔军可就聚不齐，魔罗之躯的事我会继续找，但其他的，本帅恕不奉陪。”
“......”如梵美目睁圆，方才傲慢的表情有些松动。
“这次是我轻敌，我会想办法进入正国找魔罗之躯，”没人接他的戏，花远只能懒懒起身，把手里的雾气抛给如梵，“他身上没有魔气，但有这个，妖气。”
“妖？”如梵厌恶地接过雾气，“不管他是什么，此人都留不得。”
“嗯。”花远懒得继续说下去，带着伏心走出门。
“好好盯着他们，不能让魔罗之躯落到他们手里，”花远吩咐伏心道，“你去给我找两个人族玩玩，我要男人，像甘梦频一样的，漂亮男人。”
“...是。”
怀旭皇宫夜宴，怀旭魔修们在魔道术法上的成就令人发笑，传说中魔族宫宴的排场却学了个七七八八。
赤红宫灯、玄黑纱帐，乌木矮桌摆在灯光昏暗的殿上，大殿正中绑着几头牛羊，正在被逐一剥皮，以待开宴后将新鲜片好的鲜肉送上贵客的餐桌，血腥气、酒臭气和舞女脂粉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灌满大殿，活像钻进了某个酒鬼的胃里。
甘梦频此次并未罩上斗篷的兜帽，暗红灯光下的脸紧紧皱起，干呕几声，在从风的搀扶下走进大殿，没有什么礼数不礼数的，直奔座位。
“嚯，本王再也不会抱怨皇兄设的宴令人恶心了，今晚可算是遇到硬骨头了。”
千金王一行虽已至怀旭数日，但今晚是众人第一次得见那兜帽下的真面目，甘梦频对四下里突然纷起的交谈声视若无睹，继续毫不掩饰道：“知道的明白这是怀旭的宫宴，不知道的把这当成茅厕也说得过去。”多亏大殿宽阔，甘梦频的口不择言没有被怀旭众人听去。
“殿下请坐，您左手边是国师大人，我们自带的吃食和茶水在这儿。”从风轻声提醒着眼盲未消的甘梦频，将一个食盒放在桌上，顺便挥手赶走了怀旭安排在每张桌子旁衣着暴露的侍女。
“停，那边，把人给我抓过来。”甘梦频一手指向暗处躲藏着的一个人影。
“皇、皇叔...是我，你怎么知道的？”身着正国使团官服的甘徇慈欲哭无泪，不是说皇叔眼睛还没好吗，怎么就把她拎出来了？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谁给你的入宫令牌？”
甘梦频尽量压低声音，不引人注目，幸好殿上人语纷纷，火光昏暗，虽说依旧有不少目光落在他身上，好歹是无人注意到这边的不对。
“皇叔...我只是想进来看看，不会被人发现，丢了我们正国的颜面的...”
“颜面？你以为我担心的是颜面？”甘梦频把茶杯重重撂在桌上，秀眉紧蹙，像是真的动了气，“本王三令五申，今晚只有国师、本王和从风能进来，是谁帮你进宫的？那人今后不必再回京！”
“是我，阿频。”
云杳明入殿晚一些，迈着平和沉稳的步伐走近甘梦频，旷世孤仙般的人影在昏红灯光下透出似比旁人更深的墨色。
“......”
甘梦频闻言顿了一顿，轻笑道：“原来如此，国师大人的确比本王说话管用，从风，去给她找个位置，之后你便出宫吧，外面还需要你照应。”
俗话说亲兄弟还要明算账，亲师徒自然也要在正事上互不拆台，当了这么多年皇帝亲王，对手下人说一不二惯了，千金王当真一时有些气闷。
“那殿下这里？”“本王无妨，你去吧。”
怀旭国主尚未入座，大殿之上依旧人来人往，从风偷瞄了千金王和国师好几眼，还是带着公主去了别处。
“阿频，”云杳明落座前打开食盒，将各种吃食摆好在甘梦频的桌子上，“一味的保护，他人或许并不会领情，况且，阿频不知道，念和公主并没有表现出来得那么不谙世事。”
甘梦频张口欲辩。
“好了，师父知道，阿频不在乎别人领不领情，但若按我们商量好的计划，念和公主在这里是绝对安全的。”
云杳明俯身把筷子递到甘梦频手中，声音像绸缎一样平滑地流入甘梦频的心底。
“还是阿频又要做些什么计划之外的事？”
“国师大人，我当了六年皇帝学到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我没有能力保护好任何人。”绸缎被团成一团抛开，甘梦频苦笑着摇摇头，“麻烦国师大人过会儿多多照看她了。”
“...好。”
“国主入座——”
怀旭国主终于到了，众人起身行礼，云杳明也起身示意，但甘梦频恍若未闻，用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碗里的东西。
“千金王可是对我们怀旭宫宴不满？呵，确实衬不上千金王的威风啊，听说过千金王有一架纯金马车，怕是就能抵上我们怀旭百姓三辈子的用度了。”
怀旭国后讥笑道：“王爷连我们备的饭菜都看不上？不知是什么山珍海味才入得了正国千金王的眼？”
怀旭民风彪悍，并没有正国几百年来恪守的那些规矩道理。
“你说这个？”甘梦频差点笑出声，把手中的碗往前一推，“家里人给做的一碗豆腐花，你也没见过？”
“入不了本王眼的可不是什么宫宴饭菜，是你们怀旭人啊。”
“你！”国后又被激怒，却下意识看向“大皇子”，憋住了一句骂娘。
真正的大皇子边禄早已不知被埋到哪里去了，魔族花远伪装的魔也已被驱逐，现在端坐在殿上的自然是云甘二人故技重施安插进来的。
云杳明注意到国后的眼神，微微眯起眼，怀旭国主国后二人都如此忌惮一个并无实权的大皇子，只有一种可能，他们知晓花远的存在，是主动通魔。
“千金王殿下何故如此鄙夷我等，同为人族，只是踏上了不同的修炼之路，我们修魔，又不是真魔。”
怀旭臣子看不下去，愤然起身质问道：“你们正国欺压怀旭多年，现在又要夺去灵山，不知怀旭到底犯下什么错。”
甘梦频闻声看向那位臣子，眼神虽无法聚焦，但极度的厌恶从他的声音中展露无遗，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于人族而言，若是大厦将倾，贵国正是那一方蚁穴，本王无力阻拦滔天的巨浪，抹平你们还是绰绰有余的。”
此言一出，便是暗示怀旭皇室通魔一事已是昭然若揭。
很久没有发话的怀旭国主闻言浑身战栗，抓着身旁服侍的侍女就要起身，只是年近半百却苍老地像刚从棺材里爬出来一样，他支起仅能微微动弹的上半身死盯住甘梦频，狠毒道：“你知道些什么？你到底想做什么？”
甘梦频摆摆手道：“别紧张，本王知道的不多，但你可要把你的秘密给藏好了，毕竟我最擅长的就是发掘秘密。”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狭路相逢勇者胜，声未起，头先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