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水透薄纱乱神色，衣带落，心弦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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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杳明其实并不是什么生人勿近，高冷淡漠的人，他为人正直，宽容和善，而且一视同仁，不知多少报国无门的寒门学士是被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但甘梦频今天却头一次从师父的眼中看到一种堪称轻蔑的态度，因为大金花是妖么？
“萍萍每次都那个样子从你那回来，有本事你别——”
“好了好了别吵了，从风去给你金花姨买肉，”甘梦频打断大金花莫名其妙的话，随即拿起筷子一人夹了一块豆腐，轻声安慰道：“师父你也别生气，金花姨想的太多。”
“你个傻萍萍憨得跟什么似的，被人一口吞了还以为人家给你塞肚子里取暖呢！”大金花摔下筷子跺着脚离开饭桌。
桌上顿时安静下来，书念也怯怯的埋头闷饭。
“师父不生气，她对你上心也是好的，只是她的话，为师不明何意。”云杳明依旧春风拂面，甘梦频能在那双眸子里看到自己的倒影，“但阿频刚刚终于肯叫我师父了。”
“国师大人不介意就好，继续吃吧，本王也时常不解其意。”甘梦频迅速低下头去，熟练地躲开一切会被春风照拂到的地方。
千金王行李辎重颇多，光是各色话本就足两箱，被褥、茶叶、李子酱零零散散的一大堆，再加上侍从，共有十余架马车轰隆隆跟着，而云杳明却是另一个极端，只有国师和他身边侍从扶星两个人两匹马，甘梦频甚至怀疑，若是没有自己，师父两天就能赶回索缘城。
甘梦频坐在鎏金马车的软榻上翻话本，从风进来禀道：“...殿下，皇上怕您路上无趣，给您派了位随行歌女。”
“这么多年了只会这一招，他那不大点的脑子里只能装下这一件事吗？”甘梦频嫌弃道：“我还以为他会让你来监视我跟师父，又派新人了。”
“殿下，从风真的对殿下一片忠心，我没有说过什么不该——”
“本王知道，我办事不是也从没有避开过你吗，除了有些笨，你还是很合我意的。”甘梦频脱下外衫缓缓躺下，“本王午睡，你让那个歌女去大金花车里吧，两个人对着唱，应该合得来。”
“王爷，”一双柔荑推开马车门，细甜的嗓音响了起来，“午睡就让奴婢宁宁来服侍您吧。”
她被从风拦在车下，期期艾艾地看向已经无语的千金王。
“把她拉走。”千金王只是翻身埋进薄被中，连话都没与她说。
这些年皇兄给他送的各地美人将近三十多个，男女都有，有的跟在他身边做侍从，剩下的都留在何泊塞放羊。他知道这些也都是苦命人，无权无势，就算放出去也会因为容貌遭人惦记，难逃折磨，只能留在身边给些活儿做，他也从不与他们计较什么，不碍事就行。所以这次他也不打算专门看管宁宁，但事实证明，他不能总是这么心软。
甘梦频一下午都没有下车，傍晚时分才被大金花做的饭香醒，他穿好衣服悠悠下车，才发现大金花不在，她这次好像真的生气了，赶着自己的车走在前面，超出车队几里地。但饭她可舍不得不给萍萍做，于是做好之后派跟着她的书念守着，自己又闹脾气往前走了。
篝火的火光正盛，锅里的西红柿蛋花汤咕噜冒气，千金王坐在从风搬来的椅子上小口喝汤，不去看锅炉对面目不转睛直视着他的云杳明。
他的车驾行得慢，师父也不急，骑着马跟在车队最后，也不知道累不累。
甘梦频双手捧着碗，白皙的面庞在火光映衬下犹如玉石，一双线条优美的眼睛此时正微微抬起，透过细长睫毛和层层雾气看向云杳明。直到宁宁娇羞地递给国师一碗汤，他才发现师父只是用幽深的目光回望他，并未吃饭。
“殿下，金花姨走得远，我就把她放在运话本那辆车上了。”从风半蹲着说道。甘梦频点头示意知晓，目光却始终盯着师父带着笑接过宁宁端上的汤，不自觉地眯起了眼。
“从风，烧水，把浴桶从车上搬下来。”他突然站起，打断正要对云杳明说话的宁宁。
是的，千金王虽然吃得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但娇生惯养的毛病还是一大堆，比如衣服穿不过三次，不喝白水只喝茶和现在发作的每天都要洗热水澡。
郊外没什么娱乐活动，就算有千金王也不允许，于是除了守夜侍卫，旁人都早早去车上或树下睡觉。
甘梦频的浴桶很快被摆好，四下围好屏风盖好驱虫纱，放在距离车队较远的树林里。他让从风不必跟太近，走进屏风脱下衣物坐进木桶里，盘算着一会儿要让从风先替自己检查床榻，按他的经验，第一天晚上，宁宁必会爬床。
风清月白，中秋已过去几天，暑气渐消，凉风四起，甘梦频坐在桶中拢着发丝，偏褐色的发丝贴在水洗瓷器般薄透的皮肤上，水汽洇红了他的唇，挺翘玲珑的鼻头上也沾上水珠。
忽然，没有一丝脚步声，面前的屏风后突然映出高大的人影，有些粗沉的喘息声隐约传来，显然是个男人。
甘梦频没有声张，拔出随身的金剑指向人影，正当他要一剑劈开屏风先发制人时，那扇屏风突然倒过来，高大的人影敏捷地躲过甘梦频的剑锋扑近。
“从——”
甘梦频的嘴被一股熟悉的气流裹住，发不出一丝声音，眼前被那人激起的水花打湿，什么也看不见。温热的手抚上脸庞，熟悉的香气席卷而来，云杳明的声音缓缓在耳边响起，
“阿频，我…”
师父的状态非常不对，白皙的脸上挂上异常的潮红，向来清明沉静的凤眸泛红，眉毛紧蹙，紧绷的劲装染水后勾勒出足以瞬间绞杀甘梦频的贲张体魄。是情|药，宁宁那碗汤有问题。
“殿下？”从风听到水声，却不敢直接进去冲撞千金王，只得大声问道。
“......”师父这副样子肯定是不能被人看到的。
甘梦频胸口常年挂着一颗名为山茶的灵石，他凝神催动山茶，尝试解开嘴上的封印。好在云杳明状态不佳，封印不稳，甘梦频解开禁锢后大声回道：“不准过来，去把宁宁给我抓起来！”
方便携带的木桶本就狭小无比，两人都是身形修长，加上云杳明逐渐贴近的身体，甘梦频几乎上不来气。
“师父，你能听到我说话吗？”甘梦频抬头试探道：“放松些，你被人下药了，我解这种药很有经验的，别担心——”
云杳明忽然低头吻上甘梦频沾水的额头，猛烈的药性让他动作粗重但迟缓，捏着腰肢的手愈发用力。
“……师父等一下，再忍一会儿我就能帮你逼出药性了！”甘梦频用力偏开头，用不停颤抖的声音飞速道。
但此时的云杳明并不会像之前那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纵容着他的一切。
好师父直起身子缓缓拽起甘梦频的头发，甘梦频被迫仰起头看向师父混沌的眸，云杳明的一缕发丝在彻底的混乱中被咬进嘴里，甘梦频心疼地看向痛苦迷蒙的人，抬手要替他拨开那缕头发，却被一口咬住了手腕，甘梦频张口叫痛，云杳明似乎就是在等这个时机，一手拽发，一手捏下颌，用力吻上那开合的唇。
他捉不住甘梦频口中不断躲避的舌尖，只能退而求其次，粗暴地吮吸对方两片柔软的唇。
甘梦频双手推着师父的腿，水花飞溅，他挣扎扭头却毫无作用。云杳明的黑发沾上水珠，落在身下人的鬓边，如同永夜中生出的水怪，缠上目标就再不放手。
竟逼得冰清玉润、澧兰沅芷的师父做出这般失智如野兽的事，究竟是什么凶猛的药。甘梦频深知情药的磨人之处，但再烈的药不过能让人再混乱中难以自拔，而师父现在神智全无，痛苦不堪，这显然不是普通的药，甘梦频此刻虽受制于人，挣扎不得，但他的心疼担忧远大于恐惧愤怒。
片刻后，云杳明终于微微停顿，他以为师父克制住了药性，轻拽着师父的衣角希望他放开自己，云杳明也确实退开一些，拽头发的手也缓缓松开。但下一刻，云杳明的手伸向自己的腰带，似乎连这最后一层也不想要了，渴望更为激烈的触碰。
“…？！”
甘梦频更猛烈地挣扎起来，目前为止发生的一切都可以说是他在想办法帮师父克制药性发作，是情有可原，可以理解的师徒行为。
但如果这根腰带也掉了，那这场噩梦就要永远铭记在他脑海之中，连最后的师徒关系也难以存续。
甘梦频抬手抓住师父的腰带，不让那松垮的带子掉落下来，云杳明却用滚烫的手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
他滚圆的双眼下意识滚出泪珠，顺着眼尾滑过耳畔流入水里。云杳明的双手却突然松力，甘梦频缓缓闭上酸痛的嘴，唇角被磨出血丝，感受着师父颤抖的手替他擦去断珠似的泪水。
随即他抓住时机运用山茶之力，召起地上的金剑，用剑柄狠击师父的后颈，云杳明应声倒向前方，被徒弟单薄冰冷的身体接住。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水透薄纱乱神色，衣带落，心弦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