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委大院之狂飙》常山渐青

74、女人心海底针

　　“不好意思，我凌乱了。”沉思好半晌，徐伟才忐忑不安地轻轻回道，这是我眼下所能发出的最强音了。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夏黛云又脱口问道。
　　“不是，我——”他道，也真是无语了。
　　“你什么呀？”夏黛云逼问道，在单位里她有时候就是这样和别的男同事开玩笑的，他已经习惯了。
　　“难道说，我还要给你钱吗？”他开了一个大胆的玩笑，这显然是在冒险，并且希望此言能激发出她更多的话语。
　　“那是当然了，”她出乎意料地回道，虽然他知道她是在继续开玩笑，不过他的心情依然感觉不爽，因为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也不是他所希望的语气，“而且一定是你出不起的价格，比如说你能出1万，我就要10万，总之就是一定要谈崩，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女人心，海底针，此言不差。
　　“唉，真是谈钱伤感情，谈感情伤钱啊。”他酸酸地回道，觉得自己的话说得也挺有水平的，应该和她的骄傲旗鼓相当了。
　　“呵呵。”她道，又来这套了，他最讨厌的两个字。
　　“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没钱就不能搞暧昧了？”他索性把自身原本就不具备的无耻进行到底，颇有打肿脸充胖子的意思。
　　“我是说，没那个实力，你出来装什么呀？”她毫不留情地回击道，隔着很远的空间距离他都能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没想到她又会这么说他，着实把他褒贬得心灰意冷了。
　　“男人都是狗，说来说去其实都是为了上床。”他发了发狠，咬着牙回道，心里想着一定不能成为她眼里那种“虚伪”的人。
　　上床这个事原本就是他想要得到的，而且是翻来覆去地想了千百遍的美事，可是此时他却突然觉得这样赤露露地说出来未免有点太下作了，看来他确实有些装，她并没有冤枉他，她早就看透他了。
　　“不评论。”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让她适时地保持了女人最基本的一点自尊，这也算是她的聪明之处，他不禁有些佩服。
　　也算是他没看走眼，找了个有性格的女人撩拨。
　　“一层薄薄的窗户纸就这样被你捅破了，”他赶紧灰溜溜地自嘲道，整个身心都在剧烈地颤抖，除此之外也没什么更好的话当面送给她了，是她亲手封杀了一切的可能，把他推进了无底的深渊，“我这※※自然是装不下去了，以后也就只有看看你的份了。”
　　“另外，”他不禁枉自揣测道，带着几分可怜兮兮的贱相，心中居然还妄想着能够凭此博取她的些许同情和理解，“我觉得咱们之间恐怕是连普通的同事都做不成了。”
　　“那么，你可以辞职呀。”她红口白牙地刺激他道，像个浑身都是硬刺的小动物，把他扎得血肉模糊，苦不堪言。
　　“那么，我为什么要辞职呢？”他立马回道，觉得自己不仅被严重地冒犯了，还大有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意味，真是弄巧成拙了。
　　“你觉得一个堂堂的※※因为这个事辞职，有意思吗？”他继续颇为生气地问道，希望得到一个较好的回答。
　　“这不是天大的笑话吗？”见她半天都没怎么理他，他又只好如此说道，好填补他们之间突然出现的短暂空白。
　　他的心开始凉了，觉得自己好贱啊。
　　“再说了，既然能天天免费看着你，那我辞职干嘛？”他自说自话起来，整个人尴尬得要命，幻想着她是因为别的客观原因不理他的，而不是因为不想理他而不理他，“我又不憨不傻的。”
　　“随便你吧。”憋咕了半天之后她又来了这么一句，瞬间将他推向了冰冷的河谷，任由河水席卷着他冲向更加悠远的地方。
　　“捞不着你的人，难道我连想想你也不行吗？”她的话深深地刺激了他，于是他便十分放肆地回道，简直要穷凶恶极了，他想他在她的心目中一定可笑极了，她似乎在耍弄他，“想想你总不至于问我要钱吧？难道我自己私下里想想你，这也要钱吗？”
　　“呵呵，免费时间到。”她又打了几个字过来，他也猜不到她当时究竟是什么表情，又为什么这也说。
　　他即刻就陷入了一片漫无边际的迷茫当中，这是其他任何女人都不曾带给他的最真切的感受，他不禁有些愤怒了，恨不能立马将她捆绑起来，再好好地收拾她一顿，让她长长记性。
　　“难道说，我一定要把自己心中最真实的想法，永远都烂在肚子里，一辈子都不让其有露面的机会吗？”沉默了分把钟之后，他便不胜激动地替自己辩解道，同时又跩了一句英文来表达自己的意思，想着挽回一点可怜的颜面，也不知道最后的效果如何，“I love you，nothing to do with you.”
　　“……”对方回了一串无情的省略号。
　　他真的要生气了，想不顾她以前给他带来的各种极为美好的感受，隔着电脑屏幕直接将她扼杀了，直到她亲口对他说出“我其实也喜欢你”这七个大字，可是又觉得时机还不够成熟，他还是暂且忍耐一下比较好。
　　他觉得她作为一个性格比较坚韧和刁蛮的成熟女人，一个他比较欣赏和爱慕的看起来有些另类的女人，终究是无法被野蛮的外力给束缚住的，即使他捆绑了她的手，她还有脚可以动，即使他捆绑了她的脚，她还有嘴可以说，即使捆绑了她的嘴，她还有心可以左右，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人能够迫使她在自己的心里撒谎。
　　他似乎有点高看她了，这是他当时犯下的错误之一。
　　“一个男孩让我帮他寄个快递，”他随手打了一个他认为比较有意思的小笑话发给她，只是把里面的女孩和男孩的角色互相换了一下，希望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他给了我一个空纸箱让我打包。”
　　“我非常好奇地问他：你这是寄给谁的啊？”
　　“他说，寄给我喜欢很久很久的一个女生。”
　　“我懵了一下，然后问道，可是里面没有什么东西啊。”
　　“结果他幽幽地说，有些东西只有我自己能看见。”
　　“我一听更懵了，便好奇地问他，里面装的到底是什么？”
　　“他缓缓地说道，是一箱情愿！”
　　“我觉得你也不要有什么太大的思想负担，”过了一会儿，她似乎很善解人意地回道，大约是觉得刚才的话有些过分，有点不忍心把他伤得如此厉害，“有些话我也许只是说说而已，并没有什么深意，你不要过于追究，况且那样也没什么意思。”
　　“好吧，我没有什么思想负担，就是有点想好事。”他把自己说得更加不入流了，大约只有这样才能尽快地接近她，虽然事实上并非如此，或者一定不如此，他失算的地方太多了。
　　他没别的招数可用了，只能如此狼狈了。
　　“你就不该想这些事，”她直截了当地回道，嘴巴很厉害的样子，陡然间又变了一种更加凌厉的风格，再一次像个人见人怕的火红色的小辣椒了，即他曾经迷恋不止的渴望亲口尝尝的那种小辣椒，“再说了，你也没有那个竞价的资格呀。”
　　他沉默不语了，这真是很稀罕的事。
　　她说的话非常正确，太具理性了，他无力反驳。
　　“哼，实话告诉你吧，初中的时候就有很多人追我了，”她继续潇洒地打字道，看起来颇为自豪的样子，想来他若是同性的话，一定会万分嫉妒她的，好一个以前就风情万种的女人，“所以，对于各种形式的表白，我真的是没有什么感觉了。”
　　“我戒掉了敏感，”她居然开始啰嗦起来了，用一种他多少都感觉有点意外的方式，也不知道她哪根筋搭错了，或者又在心底想起来什么其他的事情，“或者说抛弃了敏感，封闭了自我，我不再随随便便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我净化了自己。”
　　“那个时候的你就很风骚吗？”他故意用了一个极具侮辱性的字眼，见她也没有什么反应，他又继续刺激她道。
　　他总想着要扳回一局，事后想想，这就是他极为幼稚的地方，难怪她不怎么待见他，慢慢地把他打入了另册。
　　“不过我看着可不像啊，你应该不是那种人。”他道。
　　她又一次不理他了，这让他觉得自己确实有些粗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