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说爱我［网王同人］》殷彼若

43、探病

　　仁王雅治挑了个礼拜日去了医院，在去之前，先打了电话，和早川音美约好了时间。本来，他是想带萧以雪一起去，省得有什么说不清的。可是，萧以雪不待见早川苗，说了句“她死了我再去”就不再提这个话茬了。萧以雪觉得有这么个倒霉催的妹妹很丢面子，现在学校里不少人都知道她和早川苗不清不楚的关系，在学校里丢人就够了，绝不能丢到医院里去。另外，她也不想碰上章文树和早川音美，这两个人一个是狗皮膏药，一个一脸小三相，只要她这个正妻的女儿一出现，就拿防贼似的眼光盯着她，生怕她把那个不争气的男人给勾走了似的。萧以雪没有自虐的癖好，这种没事找罪受的活还是让给别人好了，她没这个兴趣。

　　在萧以雪这碰了一鼻子灰，仁王雅治兴致缺缺的买了水果一个人去医院了。早川音美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面容憔悴，眼圈青了一片，眼底全是血丝，还有些浮肿。虽然穿着很得体，脸上的妆也化得精致，但还是掩饰不住那疲惫的神态。见仁王雅治来了，强打着精神，露出一个不太难看的笑脸。虽然已经听早川音美介绍了早川苗的情况，但仁王心里还是一直忐忑不安，等见到了正在输点滴的早川苗，不禁吓了一大跳。早川苗一直没吃过东西，虽然靠输营养液唯持，但整个人还是瘦得走了型。两腮塌陷，两只眼睛因为消瘦，而显得更大，眼神空洞，嘴唇干瘪，活脱脱一带皮的骷髅。

　　仁王雅治定了定神，轻轻的走到床边，小声的叫着早川苗：“早川桑，你还好吗？我、来看看你！”现在的早川苗，就像一个易碎的玻璃娃娃，让人胆战心惊小心亦亦。仁王有些可怜早川苗，现在的她，哪还看得出那个飞扬跋扈的大小姐的样子，就像一个破碎的布娃娃，若不事鼻翼还可以看得出微弱的呼吸，简直与死人无异。

　　早川苗依旧没什么反应，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空洞迷茫的眼神盯着雪白的天花板，那双皂白分明的眼睛里，看不出一点活人该有的气息。仁王雅治倒吸了口冷气，虽然有心里准备，必竟一个女孩子，遇上这种事，受的打击一定不小，但没想到，实际情况远比他想的要严重得多。不是伤心欲绝撕心裂肺的大喊大叫，也不是泪如雨下的哭泣，只是不声不响，不吃不喝，看样子，这是失去了求生的意志了。

　　早川音美在一旁偷偷的抹泪，不想让仁王看到自己失礼的样子，只得转过身去，用手捂着嘴，小声抽泣。仁王雅治本想看看早川苗，意思意思就离开，可是，看到早川音美因抽泣而耸动的双肩，想要告辞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看看一直无动于终的早川苗，只得硬着头皮，又离近了一些，小声的唤着早川苗的名字：“早川桑，听得到我的声音吗？我是仁王雅治，你的身体好一点没有？”

　　这些日子以来，早川苗一直都是迷迷糊糊的。对外界的事，也并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是，只在耳里的，看在眼里的，都是模模糊糊混沌一片，脑子里仿佛有一个声音，一直说着那不过是一场噩梦，只要不醒来，那夜的耻辱，就不是真的。抱着这样的想法，这几天，早川苗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不吃不喝的，只能凭着挂盐水维持生命体征。

　　晕晕糊糊之中，早川苗仿佛听到了仁王雅治的声音，但脑子一直不是很清楚，她又怕这只是幻听，是自己听错了。那个人，会来看她吗？她还记得自己向他表白的时候，那人是多么不耐烦的拒绝了自己。“我说过很多次了，我不喜欢你，请你不要再来烦我了，真麻烦！”这些话，还犹言在耳，她一辈子也忘不了，当时仁王雅治的眼神里，那深深的不屑和厌烦。虽然自己曾经向他告白过很多次，别人也都骂自己无耻，死赖着仁王不放手，可是，那种深深的喜欢，总是忍不住想要站在他身边的冲动，像着了心魔，欲罢不能。别人只看到自己一次次厚脸皮的表白，可是，她们没有看到每一次被拒绝后自己的哀伤，也没有看到每一次鼓起勇气的艰难。一行清泪，不设防的流出眼眶，就算听错了也好，请让她多听听那人的声音吧，那是她一辈子也忘不了的声音。

　　“阿苗、阿苗，你看看妈妈啊，你看看妈妈……”早川音美一见早川苗流出眼泪，立即激动的抱住早川苗，连哭连叫着早川苗的名字。一旁的仁王雅治有些尴尬，但不管怎么说，早川苗有些反应总是好事，听医生说，如果再这样下去，早川苗的身体撑不了多久。

　　“妈、妈妈，我好像……听到仁王君的声音了……”早川苗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的，但还是很清析完整的把重点表达出来。仁王见点到了自己的大名，也不好再在一旁装背景，只得硬着头皮上前问候。对于早川苗的遭遇，仁王也不是不同情，只是，他不认为自己和早川苗的关系熟到需要到医院来探望的地步，所以在最初听到这件事的时候，也只是随口唏嘘感慨一下，然后就抛到脑后去了。直到早川音美找到他，这个母亲在仁王面前不顾礼仪痛哭失声，说早川苗可能会死去，殷切的肯求仁王雅治救救早川苗。仁王承认自己心软了，毕竟他和早川苗没什么深仇大恨，所谓的“厌恶”也只是讨厌她总是缠着自己而已，如果早川苗不出现在他面前，他对这个人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无论出于哪一点，仁王雅治都无法硬下心肠见死不救，于是，答应早川音美去见早川苗一面，但能不能唤醒早川苗求生的意志，自己则不敢保证。本来也只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不管有用没用，至少良心得安的心态来的，没想到，早川苗居然真的有了反应，不再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忽然，仁王觉得，自己好像惹上了大麻烦。

　　早川苗的身体十分虚弱，虽然精神状态稍微恢复了一些，但还是很脆弱。对于仁王到来，早川苗表现出极大的安慰，如雏鸟一般，一直拉着仁王的袖子，不让仁王离开。只要仁王稍稍露出一点要走人的意思，早川苗就大哭大叫，仿佛受了很大刺激，精神不正常了一般。对此，仁王很无奈，而早川音美，自然是肯求仁王留下来，帮帮她的女儿，就连医生也说，现在早川苗的精神极不稳定，而且对仁王雅治表现出过度依赖，如果能有仁王的帮助，会对早川苗的恢复有极大帮助。一句话，彻底缠助了仁王雅治。早川音美就差点下跪了，一副你要是不留下我就长跪不起的样子，弄得仁王雅治相当的无可奈何，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答应下来。他现在有点后悔了，为什么当初会一时心软来看早川苗，如果不来，就不会惹上这么大的麻烦了。早川苗一直拽着仁王雅治的袖子，直到晕睡过去，仁王才找到脱身的机会。又在早川音美的肯求下，保证明天自己一定再来看早川苗，当时的样子，逼得仁王就差指天发誓要是不来就死全家了。

　　仁王雅治离开医院并没有回家，而是打了个电话把萧以雪约了出来。地点就在离萧以雪家不远的小公园里，仁王坐在秋千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萧以雪咬着冰淇淋听他抱怨着医院里发生的事，感叹着自己是如何的不幸，惹上了这么块狗皮膏药。听完仁王雅治的遭遇，萧以雪贼兮兮的笑的很没良心，虽然面上不露什么，但心里却是相当的不高兴。早川苗这是什么意思？霸占着仁王不放，借机抢男人么？如果没有今天这一出，萧以雪还很同情这个不怎么幸运的异母妹妹，但是，当本属于自己的东西有被人夺走的危险时，傻子才会对情敌抱有同情心，尽管，她还没承认过仁王雅治是她男朋友。于是，有点吃醋的萧以雪当即表示，明天要跟着仁王一起去医院，看看早川苗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能搞出什么花样来。光忙着清点自己的那点小心思萧以雪没注意到在她说出决定之后仁王的目光里露出一丝得逞的狡诈，于是，某个上了贼船还帮着人家数钱的笨蛋就这么被某只白毛狐狸给骗了。等萧以雪回过味来想反悔时，却已经来不及了。

　　望着白花花的病房，萧以雪心里有点打怵，自己怎么就那么一冲动说要跟仁王一起来呢！不管是以早川苗姐姐的身份，还是仁王雅治未来女朋友的身份，都有那么点名不正言不顺的。说是早川苗姐姐吧，她们两个的关系不说势同水火也差不多了。说是仁王雅治未来女朋友，都说是未来了，那就是说现在还什么都不是。萧以雪忽然觉得，这要是被早川苗抓到这点把柄，乞不是很没面子。所以，她想落跑了。她的那点小心思怎么可能逃得过仁王雅治的眼睛，死死拽着萧以雪的手，一脸“上了贼船就别想跑”的坏笑，也不管萧以雪怎么耍懒，直接把萧以雪拉进了早川苗的病房。

　　萧以雪故意躲在仁王雅治身后，再加上病房里早到的早川时美和章文树，一时间早川苗还真没看到她，只是见到仁王雅治立即笑眯眯的甜甜的叫了声“仁王君”，然后就拉着仁王雅治的手不放，东扯西扯说些有的没有了。萧以雪撇着嘴，看早川苗那副讨好卖乖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也不知道是谁，刚才还大发脾气哩，她还没进门，就听见某人发疯似的喊着“仁王君怎么还没来”“是不是骗她不来了”之类的，一转眼就这么一副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模样，装什么装，再装也就是一兑水的酒精，不纯。

　　“小雪，你是来看阿苗的吗？”萧以雪这正气着呢，一个不注意暴露了目标，让章文树看了个正着。在章文树看来，这一定是姐姐担心妹妹前来探望，多么有姐妹爱的场面啊！心里正感叹着，小雪不管怎么怨他，嘴上不承认，心里还是把他当成爸爸的，看，这不是来看阿苗了嘛！章文树明显想太多了，萧以雪来这里纯粹是为了看住被视为私人财产的自家男人的，和他这个老爸一点关系都没有。

　　要说萧家的女人除了强硬、护短之外还有什么特点，嘴巴毒必要算其一。这一点在萧以雪身上体现得犹为突出。看着自我感觉非常良好的章文树冷哼了一声，要不是看萧俨的面子，谁知道他是哪根葱。萧以雪一点也不待见这男人，尽管她的重生这男人尽了一半力。“不好意思，你想太多了，我只是陪仁王君一起过来的，和别人没关系，你可以当我路过。”萧以雪板着棺材脸，硬梆梆的语气差点把正乐得找不着东南西北的章文树给咽死，脸上的笑容也就那么僵住了。讪笑两声，章文树识趣的不开口，不管怎么说也和萧俨夫妻一场，萧家女人的脾气一个赛一个强硬，虽然这个女儿一直没怎么接触过，但冷眼瞧着，那脾气也是随着萧俨的。

　　早川苗死死的拽着仁王雅治，眼神却不善的看着萧以雪。其实，从仁王来的那一天，她就全清醒过来了，只是，这次是上天给的抓住仁王的机会，她不会就这么放过的。无论是谁，都不能阻挡她，凡是妨碍她的人，她不介意拉着他一起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