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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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山间的空气清新。
鸟雀栖于枝头，轻快鸣叫。
黑发的青年没穿那身青白相间的运动服，而是换上惯常的黑色道袍。
道袍袖口宽大，垂手时指尖隐没在深黑的广袖中，只有抬手才露出半截手臂。
手上戴一双同色护手，于手腕处紧扣。
弟弟白和王也还在屋中酣睡，第二个起床的诸葛青伸着懒腰走到院中，迎着日光微微眯眼。
“啊……天气真不错，就是光有点刺，睁不开眼。”
——这话说的，活似平日里阳光不刺，你就会睁眼般。
如果有任何熟悉诸葛青这人秉性的朋友或族中同辈在场，大抵都会这样臭他一番。
可惜，现在听见他这句话的只有一个刚下山的闷葫芦。
[奇怪……明明这人在飞机上时还有几分可爱，怎的上山后老气横生？]
硬是把别人的沉稳曲解成未老先衰，诸葛青看了眼不吐槽的青年道士，冲他笑道：“你起得真早。哎…也不知道胜了今天这场，下一场会遇到谁。”
闷葫芦略加思索，给出答案：“你和王道长分在一组，二人皆胜出，下一场自然会遇上。”
“呵，也是。就是不知道要再赢几场才能和陆道长切磋呐。”
仿佛不止今日的比赛，就连明日比赛的胜利也早已被他预先定下，诸葛青低声道。
毕竟在他看来，这次罗天大醮里能被他视作对手的唯独两人。
一为张灵玉，一为陆明开。
至于昨夜同住一屋，与他聊得还算来的王也，一样属于他眼里无甚名气、不值一提的那类。
这样简单粗暴的分类方法若是直接说出口，倒显得他性子凉薄。
因而如果有人问起诸葛青：王也在他心中有没有哪里比寻常人更出众些，他大抵会嘴角噙着温和的笑意，礼貌回上一句“这人脾气挺好”。
这样的回答，既是他掩饰自己真实性格的善意伪装，也是他为人处世、接人待物的一种技巧。
可偏偏有人，不用技巧。
“这便要看你与王也道长的比赛结果了。”
陆明开不觉得自己会输，也不认为诸葛青很弱。
但是，很奇怪地，他同样认为在与诸葛青的对决中，王也未必会输。
听见他这犹如故意挑衅的回答，诸葛青下意识地挑了挑眉。
他有些不高兴。
面前这个人居然不和他商业互吹。
＊
透明的粉末如雪般晶莹坠落于看台上的地面，融化，洇出湿痕。
观众一张口便吞入满嘴寒气，冻得人牙齿发酸。
外围已是如此，比赛场内当然更是夸张，深棕的泥土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层美丽无瑕的莹白冰面。
陆明开就站在这冰雪堆砌而成的赛场之上，冲着对手举起左手还未放下。
他今日的比赛结束得比昨天更快。
几乎是在观众还没看出廖凡的门道时，他便一力破十会地运炁冻住了将近半个场地，用巨大的炁冰限制住其行动后，一个干脆利落的炁鞭甩过男人的后颈，手刀般将人劈晕。
廖凡低倏然低垂的头颅宣布了本场比赛的戛然而止。
身为裁判的荣山还是第一次近距离观看陆明开的比赛，比赛的过程让他不由震惊于青年的炁量与对真炁的操纵。
经验丰富的他一下便看出：陆明开并非是在凭空制造冰，而是利用了空气中的水汽——他精妙的操纵自己的真炁，将它注入无处不在的水汽之中，使其拧成一股绳般，最终化作冰。
可即便他看出了其中的诀窍，依然被陆明开制造出的冰柱林立的瑰丽景象震动了，毕竟这实在是难得一见的景象！
荣山细细想来，之所以此景难见，是因为那些脑袋里天马行空的年轻人的身体里往往没有如此大量的炁，而等他们拥有了这等庞大的炁量，也多半已年近古稀……到了那个岁数，他们自然不会白白耗费真炁，做这样徒劳无功的事了。
想到这，他忍不住默默叹气。
[……年轻人，可真能浪费！]
心中一下动了许多念头，荣山却还记得自己是本场比赛的裁判，是时候宣布比赛结果了。
于是运炁高声。
“我宣布，本场比赛的胜者——陆明开！”
＊
另一边，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早上陆明开那句话的影响，虽然对自己的实力很自信，但诸葛青还是拉着弟弟诸葛白，一起去看了王也第二轮对战铁马骝的比赛。
“所以那个王道长他是真的很厉害啊！！”
诸葛白双手压住自己的帽檐向下扯，不给哥哥揉乱他头发的机会，嘴里念了同屋的武当道长一路。
“是、是！”
诸葛青闭着眼睛点头称是，“他要是不厉害，怎么能打败我弟弟呢，对不对？”
“哼……”
见他又提起自己被淘汰的事，诸葛白忍不住咬牙，可是形势比人强，谁叫他确实很丢脸的，一看到金猛那张恐怖的脸就昏过去了呢。
[……明明想让哥哥看看我的进步的，可恶QAQQ]
见弟弟被他说得低下头去，诸葛青立马意识到再这样逗下去，事后还是得靠自己把爱哭的弟弟哄好，于是及时转移话题。
“到了，就是这儿。”
比起在空地上和众人一起围观大屏幕，还是现场观看比赛的效果更好。二人走到场地门口时，刚好听到里面传来裁判宣布比赛开始的声音。
诸葛兄弟二人走到看台的最前面。
比赛场上，武当山道士王也正和对手铁马骝打得有来有回。
两人出拳大开大合，一时间拳影纷飞，在观赏角度做得极好，引来围观者的重重叫好声。
与只看热闹的旁人不同，站在场边观战没多久，看了场内王也与铁马骝往来几拳，诸葛青便已然预料了这场比赛的胜负。
想到陆明开说的那句话，再看现在场上的情况，他不由笑了。
“这位王道长的拳看起来平平无奇，不过拳上的劲力却是变化莫测，确实有点意思……”
“你的意思是王道长比铁马骝强？那有什么好笑的？”诸葛白好奇地抬起头来看他。
诸葛青耐心解释：“我只是有些心疼那铁马骝的父亲，只怕当年武当山上的师傅对付他，根本没用真功夫。”
“哦……”
不知道听没听懂他话中的含义，诸葛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又重新看向场中。
[另外……]
感受到弟弟从自己身上移开了视线，诸葛青压低了唇角，脸上失了笑意。
平日里他总是一副带笑的和气模样，让人不由忽略了他五官的锐利。此刻一不笑，脸上冷意顿生。
视线落在王也肩头，诸葛青没有把心里的想法全部告诉弟弟。
他只是突然想到——
如果陆明开真的认为只是面对这样的对手，我就会输。
……那未免太小看我诸葛青了。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16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