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装之下》帝辞

25、没用

　　徐颜笑不明白为什么被骂了，盯着卫琛看了半天都不觉得是衣服的问题。

　　卫琛坐在一旁的歇脚椅子上，方便徐颜笑捏着他的下巴，把他额前的刘海掀上去，又放下来，再掀上去，又放下来，直到卫琛的脸红得烫人，徐颜笑才停止玩弄的心思。

　　她把眼镜收起来，双手捏了捏卫琛的眉心道：“我终于知道问题在哪里了。”

　　“嗯？”

　　“你眼神太凶了。戴上眼镜之后像个变态。”

　　“……”

　　卫琛被说得耳朵都红透了，变态、他居然像变态吗？可能是最近太愁了，眉毛总是不由自主地皱起来，连带着眼神都凶狠很多，但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根本不凶。

　　卫琛有些担忧徐颜笑会害怕他，为自己辩解道：“我不变态。”

　　他揉了揉眉心，想要把川子皱纹抹去，奇怪的举动看得徐颜笑不由扬起嘴角，她碰了碰他的眉宇道：“你不变态，该变态的另有其人。”

　　卫琛：“？”

　　宋锦云风风火火赶过来的时候，徐颜笑正在理发店和理发师商量用什么发型能展现五官最大的优势。

　　徐颜笑：“我想要他一下就能吸引人眼球，短视频刷到的时候不会滑走。”

　　理发师：“可以把额头漏出来，换个深棕色的发色。”

　　徐颜笑：“好普通。”

　　理发师：“深灰色怎么样？”

　　徐颜笑：“像玩考斯普雷的。”

　　理发师：“蓝绿色。”

　　徐颜笑：“很难保持吧，他看起来头发很少的样子，洗一洗就掉色了，我要是一直拍怎么办？”

　　理发师看了眼卫琛茂密的头发，心想这男人就算不搞乱七八糟的发型也能一下抓住他的眼球啊，他当时还以为哪个练习生来他的店里了，顿了顿道：“那小姐您想要给他弄什么发型呢？”

　　宋锦云看着坐在旁边发呆的卫琛和头疼的徐颜笑道：“不用了，我觉得擦边博主不需要太注意发型，到时候灯光一打，脸根本看不见。”

　　徐颜笑眼睛一亮道：“好主意，我们走吧。”

　　理发师：“……”

　　卫琛：“……”

　　擦边……卫琛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生怕腹肌不在了要重新练，徐颜笑说：“没事，腹肌没有了我们还可以让你穿女装擦边，女装穿不进去可以穿西装擦边，想擦边总有办法。”

　　宋锦云点头。

　　三人来到徐颜笑空壳般的公司，宋锦云抽了抽嘴角道：“什么时候徐大小姐也讲究极简风了？

　　徐颜笑心疼道：“你别看东西少，其实也很便宜啊！”

　　宋锦云：“……”

　　卫琛说：“拍视频最不重要的就是道具，其他的东西可以等需要的时候再买，现下需要把方案想出来。”

　　宋锦云道：“你们连方案都没想就去购物了？心真大。”

　　徐颜笑说：“这不是等我们的军师来吗？发展方向已经跟你说了，你有什么好点子？”

　　宋锦云琢磨了一会儿说：“如果是发展一个传媒公司，肯定有搞抽象、卖惨、接地气，但你现在的方向居然是教育行业？有点难度啊 ，你给卫琛的职业是什么？”

　　徐颜笑说：“英语老师，受众主要是本科以下学历，后续会研发app进行教学，主打二次元陪伴模式。”

　　宋锦云点点头道：“一看就是会赔很多钱的项目。”

　　徐颜笑：“……”

　　卫琛说：“不如先拍几版方案出来，哪个效果最好就用哪个模式。”

　　徐颜笑灵机一动：“就叫《大学生当英语老师的第一天》。”

　　宋锦云道：“嗯嗯，然后第n天就是——大家好，我下海了。”

　　徐颜笑：“……”

　　卫琛：“……”

　　徐颜笑说：“虽然擦边起号很容易，但是后续很难保持热度，而且我们的受众是本科以下学历，有的人不是很喜欢擦边，觉得低俗恶心。”

　　卫琛说：“嗯，其实正经一点以后营销也有优势，擦边也有被封号的风险。”

　　宋锦云道：“开玩笑而已，如果是本科以下学历，我建议你们从四六级必备单词本开始教，从单词教到长难句，可以拍很多视频，至于英文单词，可以直接一个长视频拍完。”

　　卫琛说：“那就先从abandon开始。”

　　三人激烈讨论了两个多小时，都没最终敲定该以什么方式去教授单词，徐颜笑瘫倒在椅子上道：“我现在就想abandon了。”

　　宋锦云咬着笔杆道：“既然要赚钱，风格肯定要独树一帜，第一个视频就要被记住。”

　　卫琛刷了会儿短视频道：“难道只能搞抽象了吗？我们拍短剧试试？”

　　“短剧？”

　　徐颜笑坐直身子：“经费不愁问题，但是谁写剧本？”

　　卫琛揽下这个活道：“这周我会把剧本写好发到群里，你们要是有其他点子也可以在群里分享。”

　　晚饭过后，几人各自回了学校，徐颜笑疲惫地来到寝室，往床上一躺就想摆烂，无聊地刷着短视频，却什么都看不进去。

　　其实说想创业都是骗人的，她完全是为了帮助宋锦云的考试和救卫琛，才想出了这么一个招，结果现在弄得她必须要干出一番事业一样，不然卫琛根本无法和她在一起。

　　她想到那年卫琛和她交往的事情被父母发现，他跪在他家门口的鹅卵石地上跪了一天一夜，只是为了不让她被骂，把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说自己不是好东西，是败类，只求不要惩罚她。

　　徐颜笑微微扬起嘴角，其实父母那么爱她，怎么会因为她跟一个黄毛小子在一起就惩罚她呢？

　　父母只是故意吓唬卫琛，在他面前演戏而已，但是父母当时想要他们分开的心是真的，如果不是她在家里绝食，逼父母让他们在一起，卫琛还不知道要跪到猴年马月。

　　卫琛太冲动太认死理，有时候不知道他的脑瓜子里在想什么。

　　卫琛送给她围巾之后，就没来上学，徐颜笑问宋锦云，宋锦云也不知道，问班主任，班主任说卫琛请了病假，下周就会来。

　　徐颜笑不放心，去他家找他，敲了很久的门都无人应答，把邻居都敲出来了，见她一小姑娘，问：“你找卫琛什么事啊？”

　　徐颜笑装作是他的同学给他送作业，邻居看到她身上的校服，认出是一个学校的，好心道：“他妈前几天晕倒住院了，他陪护去了。”

　　住院需要一个星期都不来上学吗？这得是多严重的病啊。

　　徐颜笑打听到李明霞所在的医院，马不停蹄地去了。

　　到了之后，卫琛果然在李明霞的病床边陪护，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写试卷，时不时抬头看看李明霞挂水瓶需不需要更换，看到他眼底的青黑和掩盖不住的疲惫，徐颜笑心疼地走过去：“卫琛。”

　　卫琛一见是徐颜笑，也没有流露出很惊讶的表情，似乎是猜到她肯定会来，但眼中还是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欣喜，站起来把徐颜笑带出去，两人站在走廊上，卫琛问：“你怎么来了？”

　　卫琛的黑眼圈太重，虚弱到下一秒都要晕倒，徐颜笑担忧道：“来看看阿姨，是什么病啊？”

　　“脑梗。”

　　“怎么会……”

　　卫琛的脸色很差：“抱歉……我不是故意躲着你的……实在是太突然了，我……”

　　他看到徐颜笑特意围着的围巾，嘴角微微扬起，但很快又平复下去道：“谢谢你来看我，”他顿了顿道，“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吧。”

　　徐颜笑热乎的心又冷下去，不明白卫琛对她突然转变的态度：“有事，我身为你女朋友，关心一下未来的婆婆不行吗？”

　　女朋友、婆婆？

　　卫琛的大脑出现了短暂的空白，过了很久才消化徐颜笑的意思，脸颊不由变得赤红：“什么……女朋友？”

　　徐颜笑不明所以：“你都送我礼物了，为什么不能是你女朋友？”

　　卫琛根本没这个意思，他真的只是单纯想把礼物送出去而已，他不明白徐颜笑怎么就理解错意思了：“抱歉，但我……”

　　“儿子！”

　　卫琛还未拒绝徐颜笑，一个令他从心底感到恶心的声音突然出现，他下意识地挡在徐颜笑面前，不让卫连清看到她，冷声道：“你来干什么？”

　　徐颜笑从未听过卫琛冷中带怒的态度，心一惊，这是有多讨厌这人啊，甚至都不愿给她看见。

　　卫连清脸色颓然地走过来，想跟儿子说说话，却被他冰冷的态度挡住了步伐：“我来看看我老婆还不行吗？”

　　“不行。”卫琛气得握紧双拳，妈妈就是被这人气得脑梗，瘫在床上连自己翻身都做不到，他居然还有脸跑过来！

　　卫琛知道卫连清才不会是良心发作，而是过来看看妈妈的状态，确定她还有几日可活，要是妈妈死了，他能得到不少的财产。

　　卫琛恶心到连午饭都忍不住吐出来，这样的人怎么配被徐颜笑看见……而他，又怎么配和徐颜笑在一起？

　　卫连清不想和卫琛多做纠缠，听到李明霞住院的消息他就赶过来了，说了是她的家属就知道她的床位，还住得起病房，肯定还藏着钱不给他，这下她也没几年好活了，到时候一定能得到不少钱。

　　他转头就往病房走，卫琛疾步追上去，拉住卫连清的胳膊往外扯：“谁允许你进去的？”

　　两人在病房门前撕扯起来，徐颜笑想去喊护士和保安，怕把卫琛连累了，偷偷往卫连清脚下伸了一腿，他保持不住平衡瞬间摔倒在地，她匆匆来吃的保镖掏出手帕塞进卫连清嘴里，堵住他的叫声，一左一右架起卫连清把他拖了出去。

　　卫琛失魂落魄地沿着墙面滑了下去，头埋进手臂里，像个蘑菇般把自己藏了起来。

　　徐颜笑不明所以地也跟着蹲在地上，悄悄凑过去问：“怎么啦？”

　　卫琛声音闷闷地传出来：“我是不是很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