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世界续集》常山渐青

39、两个科研拦路虎

　　“那么，你觉得哪些国家最有可能已经接触到外星文明了？”仲平很自然地问到了这个问题。
　　“我想，几乎所有的地球人都会认为，是美国和苏联。”兰香淡淡地笑道，她并不认为仲平的提问有什么不妥之处。
　　恰恰相反，她反而觉得仲平此刻表达得很好，这说明这位男朋友多多少少已经改掉一些自以为是的坏毛病了。
　　的确，仲平已经开始在礼节上更加尊重兰香了。
　　他知道自己在某些方面确实不行，而兰香却很行！
　　真乃孺子可教也！
　　“那么，接触的可能性有多高呢？”仲平又问。
　　“不知道，完全不知道。”兰香非常平静地说了一个让人感觉十分沮丧的结果，仲平听后也觉得挺没意思的。
　　“在地外文明这个研究领域里，我们国家确实太落后了。”仲平听后不禁如此感慨道。
　　“单从硬件设施来说，我们的确落后一些——”兰香道。
　　“什么？”仲平还是有些不明白。
　　“难道在理论研究方面，我们比美国和苏联还要先进？”他接着疑问道，在兰香看来这当然也是一个十分正常的举动。
　　“仲平，你是知道的，在科学研究领域，有时候并没有什么严格地标准来区分先进和落后，尤其是在理论研究领域。”兰香说。
　　“嗯，有道理。”仲平赞同道。
　　“关于这个问题嘛，只能说选择不同研究路径，可能会导致不同研究结果——”兰香继续说道，说的都是一些非常朴素的道理，“当然了，殊途同归的现象也有，这个并不鲜见。”
　　“噢，我明白了。”仲平说。
　　“所以说，在地外文明研究领域，恰恰是我们最有可能实现弯道超车的地方，因为很多看似非常重大的问题，其实真正解决起来往往并不需要多么高端的仪器设备，更多的时候需要的是一种较为独特的思路，一种别具一格的方法，一种较为大胆和超前的感觉。”
　　“嗯，我听着简直太有道理了！”仲平欣喜异常地叫道，一时间都把和兰香再度亲热一回到想法忘掉了。
　　“那么，你们在这方面有什么最新的进展吗？”他接着问道，心中的兴奋劲怎么都抑制不住。
　　“我不过是刚入门而已，”兰香如实说道，“田明师兄在这方面倒是取得了些许的进展。”
　　“所以他才坚持‘性本恶’的观点？”
　　“也许是吧。”兰香说。
　　“不过有些事情，他也不是全都告诉我了，我猜测私下里他也会进行一些别的研究活动。”她非常温和地笑道。
　　“是啊，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块私留地，种着只有自己才能冷静欣赏的植物，哪怕是在科研方面。”仲平颇有诗意地说道。
　　“你说得很对。”兰香面露喜色地赞赏道。
　　“我觉得，朱老师的手里可能掌握了更多的信息。”她说。
　　“你的意思是，他对你有所保留？”仲平猜疑道。
　　“我认为那不是通常意义上的保留，而是因为我的认知水平还没达到某种理想的高度，他暂时不方便让我知道而已。”兰香道。
　　“关于今后的研究方向，你是怎么打算的？”
　　“这个事情嘛，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真佩服你的毅力和勇气，敢于攀登科学的高峰。”
　　“哪里，哪里，我只不过是不太喜欢和人打交道罢了。”
　　“你也太过谦虚了吧？”仲平笑道。
　　“不是的，我真的不喜欢和人打交道，”兰香连忙辩解道，两朵红云迅速涌上了她的双颊，“我平时最不喜欢研究人际关系了，所以我才把研究的方向重点放在理论方面的——”
　　“我不像你，天生就是在机关单位上班的料。”她说。
　　“你是想说，我只会吃喝玩乐和混吃等死吧？”他说。
　　“我可没有哪个意思，这都是你自己说的。”她道。
　　“好吧，是我自己说的，我没往你身上赖。”他说。
　　“那么，请问一下孙兰香同学，你在科研工作中现在遇到的最大困难是什么？”仲平像个业务熟练的记者一样笑呵呵地问道。
　　“目前主要有两个拦路虎，”兰香非常认真地说道，反正这些东西也不需要保密，“一个是信号接收问题，一个是信号破解问题。”
　　“哦？”仲平好奇地说。
　　“关于第一个问题，主要的限制因素就在于，我们没有大口径的地面接收设备，所以收到的来在外太空的信号非常有限，无论是数量方面还是质量方面，都跟国外的同行没法比。”兰香道。
　　“其次呢？”他又问。
　　“关于第二个问题，主要的限制因素就在于，我们对于信号的处理能力和处理思路方面，这里面大致又可以分为两个问题——”她有条不紊地说道，心情显得十分愉快而明朗。
　　其实和互相亲热相比，她更喜欢和他探讨学术问题，一直以来她都对于他不能继续深造学业一事，感到非常遗憾。
　　“也是硬件和软件的问题？”他问得很好。
　　“对，差不多就是这么回事。”兰香特别高兴地回道，为男朋友能够及时地跟上自己的思路而感到十分欣慰。
　　“在硬件方面，实事求是地讲，我们还缺乏足够的算力支持，”她继续不慌不忙地讲道，就像平时在学校里和敬爱的朱老师以及聪明的田明师兄一块讨论很多专业问题一样，“而在软件方面，我们还没能形成一种较为有效的破解海量信号的方式方法，因此面对目前已经接收到复杂信息，还是处于一种完全束手无策的地步……”
　　“所以，未来的突破点在哪里？”仲平问。
　　“当然是引进算力以及寻找新的计算方法了。”兰香道。
　　“算力问题恐怕不好解决吧？”他说。
　　“你说得很对，这方面的进展确实比较缓慢。”她说。
　　“看来我是帮不上什么忙了——”他说。
　　“你只要在两年之后，及时地兑现当初你许下的诺言就行了。”兰香略显羞涩地说道，忽然之间又想到了那个美丽的神话故事。
　　“好吧，你请继续——”仲平被迫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