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夏》程画堂

15、约定

　　她把纸条传回去，脑子里想着该怎么快速把物理作业写完。

　　夏槐序看着纸上寥寥一个“没”，心情不言而喻。

　　语文课结束，李怀素快速把书堆里的物理书抽出来，一翻物理卷果然还夹在里面，她拿出卷子就刷刷写，昨天午睡后发的卷子，李怀素就写到卷子的第四页了，卷子的第五页和第六页有一个实验题，几道综合题，题量不大但难。

　　她的脑子转的快，她先把简单的写完，然后再去写难题，张利布置作业不会全部检查的，他会随机抽查几个，没写完的，下场会很惨。

　　李怀素这一排的人都是幸运儿，张利经常点他三个。班里大部分人都没写完，有的上语文课就在赶，叶雪看了好几次，这节下课，罕见的没有人补觉，班里闹一会，静一会。

　　“谁写完了，借鉴一下。”

　　“对下答案呗。”

　　“你错的我也要抄，求求了.”

　　......岑露今早就赶完了，她看着李怀素在赶作业诧异问道：“你！居！然！还有作业没写完的时候!”李怀素偏头对她讪讪一笑，点了点头，随即又埋头。

　　人人想青春，人人不想回到青春，人人有青春。

　　李怀素觉得这十分钟过的格外快，她还有四个稍微难点的小题还没写完，张利就拿着保温杯进了教室，教室里格外安静，每个人大脑紧绷，生怕抽到自己，时间一分一秒转，张利的宣判还没下达。

　　张利拿着话筒，雄浑有力的声音，从前排传到后排。

　　“陈舟把你卷子拿上来。”

　　“啊？”一声疑问，引得人发笑。

　　陈舟听见自己的名字心死一半，哐当一声 ，他离开位置，走上讲台。张利在调电脑软件，他把卷子放在讲桌上，张利让他下去，陈舟一步一步一心碎，他交了一张空白卷，简直找死。

　　果不其然，张利转身拿起那张空白卷，面上平静：“你们还有一年半就高考了，就现在这个态度考个屁的大学，七中虽然是普高，但又不是没出过清华北大，自己把自己看轻，以后本科都考不上。一个阶段做一个阶段的事，是学生就好好读书，我不要求你们考985，211，但起码要考个本科，你们知不知道专升本有多难，现在荒废学业，以后啃老?”

　　诡异的寂静，张利又点了一个人：“夏槐序，把你的卷子拿上来。”夏槐序退出位置，三部并两步走到讲台，把卷子放在张利面前，张利让他回座位，然后开始对答案。

　　张利是个脾气古怪的小老头，发完这次气，只要有什么事能堵住上一件事，他都能变脸如翻书。

　　张利把卷子来回翻看，夏槐序写了选择题，实验题只写了小部分，大题也空了几道，兴许是忘了写，兴许是写不来。

　　小老头面色依旧平静，他拿着夏槐序的卷子开始讲选择题，却没有把他的答案念出来。

　　不对劲，张利讲卷子回挫别人志气，会把答案念出来对答案，所有人都看不出张利的操作，难道是他全错？张利想给他留点颜面？

　　李怀素把卷子放在两桌交界处，夏槐序会时不时偷偷看李怀素，李怀素和他不经意对视，他又心虚看别处。

　　在夏槐序的视角下，李怀素柔顺的黑发用蓝色发圈绑着，饱满的额头，毛茸茸的碎发在淡粉的脸蛋上投出影子，眼角下有一颗黑痣，犹锦上添花，雪白的脖颈藏在酒红色领口中，她长得不是特别漂亮，她长相清秀，给人的感觉是坚韧不拔，是生机勃勃。

　　李怀素看着物理卷上讲完的选择题，一个也没错，也算功夫不负有心人，物理这个学科需要天赋和努力，没有天赋就要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反之，即使有天赋也需要努力，只是比较轻松。李怀素更偏向于中间，一点点天赋，剩下的全是努力。

　　一节课只够讲完选择题和一个实验题，下课后，张利把夏槐序叫进了办公室。

　　李怀素把卷子快速收好，然后拿出加练书就开始刷，期末的时候，李怀素还会尝试去写竞赛题，她秉持着刷题在于精也在于勤，当下科科难没有什么哪科容易，哪科薄弱就攻克哪科，时间不够就挤时间，不要想要做的观念。已经把以前最薄弱的数学一科，从不及格到及格，从90分到三位数往上走，算小有成就。

　　午觉的时分，窗帘遮得死死的，窗帘布是淡蓝色被太阳照着，教室里根本看不了书。

　　李怀素支了一盏小灯，灯照出的光圈只有一小范围，午休有两个半小时，她只用半个小时休息，教室里只能听到某些同学微小的鼾声，鼾声掩盖翻页声，夏槐序也没睡，他蹭李怀素的小灯写数学题。

　　下午吃饭的时候，教室里零星几人没去吃饭留在教室里写题，陈舟坐在夏槐序前桌的位置，整个人吊儿郎当，靠着他桌子，一手撑着下巴一手去摸夏槐序手背，他的手指滑顺着他手背上凸起的青筋滑动，夏槐序被摸烦了就去拍他手背。

　　李怀素刚给岑露讲完题，陈舟偏头和她俩说：“要不然放暑假，我们四个再聚一下？上次太意外了，然后找个地方玩一会放松心情吧。”他笑意不减，整个人青春洋溢。

　　岑露点了点头，李怀素也答应了，夏槐序放下笔表示没意见。

　　“李怀素有人找你。”前面有人喊了一声，李怀素闻声抬头，看见李成蹊站在教室门口，他人高马大，长得也算不错，吸引到不少人的目光。

　　李怀素离开位置，走到教室前门。

　　她正想问什么，谢庭桉给她一个袋子，还没叙旧，他就和朋友离开了。

　　是吃的和喝的。

　　谢庭桉！居然来了她的学校！他逃课了？

　　晚自习是何思明的化学课，何思明拿着化学书就就进了教室，他为人和蔼，又具有压迫感。在他课上没人敢睡觉说话，因为被他看见，会直接让人回家反思，他总说一句话：“家长教好了再来。”

　　李怀素翻出化学书，身旁的岑露莫名发抖，她的颤动带着李怀素的桌子也在抖。

　　李怀素微微侧头小声问她：“怎么了？”问完她就假装在找书，岑露小声回答她：“没事。”李怀素没多想，就认真听课。

　　晚自习放学，岑露和李怀素并肩出校，岑露这一整晚都不对劲，精神注意力不集中。

　　可下午还好好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