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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廷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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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符遇开口:“我们也一同前去,好有个照应,如何?”
非喑想了想,道:“不必。此次前去天庭,只需找出惠劫和他当面对峙,定能问出些什么,若处理得当,或可避免争端,你们无需卷入。”
我忙说:“那我呢?我要跟着你一起去。”
非喑顿了顿,说:“其实你也没必要去……”
我急了,打断他说:“那怎么行!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去?到时候你又被他们洗掉记忆关起来怎么办?”
非喑有些语塞,不远处符念插话道:“依我看,不若就大家一起去。不打起来是最好,要真打起来,我们这么多人加在一起,不说能打赢那帮老神仙,多少也能拼个全身而退。”
我立刻说:“好,那就这么定了。”
非喑还要说什么,我直接捂住他的嘴:“好了,我知道你担心我们平白被卷进来吃那些老东西的暗亏,你放心好了,等这件事水落石出,还你一个清白,我们自会安然无恙的。”
我把手拿开:“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非喑便没再坚持,说:“好。”
这样一来,除却出不了地府的地府客,我们一行人便一起向地府去。
这回非喑轻车熟路地把我们带到了天庭,甫一落地,便听南天门两个守卫的怒吼:“非喑!你还敢回来!”
两把铮亮的长戟直直指向我们,我下意识往后缩了缩。非喑倒是不慌不忙,从容自若,还朝守卫作了个揖,道:“两位大人,稍安勿躁。此次前来,是因当年的事情有些误会,亟需查明,还请两位大人通融一二,放我们进去寻人。”
可惜守卫不领情,怒目圆睁:“非喑,休要狡辩!当年的事早已盖棺定论,何来误会之说!竟还敢私自逃出罪池,你可知你如今在天庭已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我原本还想着非喑这么耿直,或许能用诚心打动守卫,没想到这一招不受用。眼见一旁符遇符念神色严肃,已然摆出一幅要硬闯的架势,我有些头疼,想了想,便往前走了几步,大声说:“当年非喑被罚,是说他偷了九尾狐的尾巴,如今那九尾狐就站在这里。我可以证明,非喑是遭人陷害,当年的事另有隐情,这案子还需重审!”
守卫紧盯着我:“你说你是当年的九尾狐?九尾狐断了九尾,如何还能活?你编的谎话未免太错漏百出!”
我懒得与他们纠缠,只好说:“那你便去找人来,偌大一个天庭,定有人认得我!”
两个守卫却只冷笑一声,道:“你以为天庭是何处,岂容你这小小妖精造次?不若将你们全部拿下,到了三清殿,你们够胆识,就当着众仙的面再辩解!”
我听前半句话的时候都已经炸毛了,以为一场恶战在所难免,听到后半句,顿时双手举起:“好说好说!就劳烦二位将我们带去三清殿。”
身后三人同时发出笑声,非喑离我最近,一声轻笑钻进我耳朵,痒痒的。
两个守卫当真收了长戟迎上来,我乖乖站好,展示我没有威胁性。他们二人见我们不反抗,也便没有拘着我们,就这么一前一后将我们带了进去。
三清殿离南天门有一段距离,一路上来往的神仙见了我们一行人,表情都精彩万分。我假装没看见,挺直了腰杆,怎么说也要给非喑撑场子。
一路到了三清殿,殿门大开。非喑对守卫说了声“多谢”,抬脚跨了进去。
我和符遇符念紧跟其后,进去之后,发现原来大殿上两侧已经坐了许多人,正沉默地注视着我们。最远处的高位上有一人身着华服,冕旒的遮挡使他面目模糊。整个大殿肃穆而寂静,一股威压如有实质。
非喑一步步向前走去,在距离上座一段距离时停下。上座之人冕旒轻晃,开口时声音低沉空灵:“非喑,听闻你要伸冤。”
非喑道:“没错。”
上座之人身形未动,道:“你要如何做?”
非喑道:“只需唤惠劫前来,自有答案。”
上座之人未应答,一旁侧席上一白发白须的老翁道:“惠劫今日不在天庭。”
非喑没有丝毫停顿:“那我便在此处等。”
老翁顿了顿,道:“如今你神格出了罪池,已是触犯天条,玉帝怜悯,未曾降下雷罚,本欲放你一条生路,如今你却回了这里,旧事再提,悯花于地府多年奔波也未能为你伸冤,你此番却道是惠劫也卷入其中。众仙现下齐聚于此是再给你机会,但若你所述无法服众,数罪并罚,只会比打入罪池更为严重。非喑,你可想好?”
非喑笑了笑,道:“老君何须再劝?我此番前来,已是下定决心,当年之事我受人陷害,问心无愧。”
说着,他又严肃起来:“今日在此处,还我清白事小,为我爱人讨回公道事大。他被奸人盗走九尾,几欲致死,我定要找出那幕后之人。”
话音落地,我脸上已经泛起绯红。与此同时,周遭也多了几道带着好奇打量的视线。
身处众仙之间,我多少是带了些畏惧。非喑似是察觉,偷偷朝我伸出手。我心中一暖,牵住了他的手指。
大殿上静了片刻,玉帝再度开口:“我已让人将惠劫找回,若是心中已有猜测,在他赶来之前,你先说出来罢。”
非喑便道:“涂山一族的秘术,以其尾做引,可救已死之人性命。当年我假死,涂山谈竹情急之下自断其九尾,以图换我姓名,事后他不知所踪,疑似被幕后之人带走,抛入凡间,而我在九尾进入体内后陷入混沌,其间被‘告发’,接受审讯,定下罪名。”
说到这里,他面向太上老君:“烦请老君回忆一下,当年给我定罪,物证为何。”
我顿时捏了一把汗,对啊,非喑都被洗魂了,不记得从前的事,若是一些细节说不上来,那该如何是好?可看他一幅泰然自若的样子,倒像是胸有成竹。
太上老君道:“当年的主要物证有二,一是你背上无涂山图腾,说明九尾不在你体内,不知被藏在了何处。二是于你屋内找到了记载有假死之术的古书,而藏书阁中的小仙也证明那古书确为你所借。”
非喑道:“九尾在涂山谈竹施法时确实进入我体内,但之后被人强行剥离,因此图腾也随之消失。至于古书,则更有可能是被人伺机藏入我房中。”
此话一出,大殿四周便传出了一些骚动。连我都被惊到,悄悄问非喑:“你不是不记得从前的事了吗,怎么说得这么清楚?”
非喑朝我偏了偏头,轻声说:“我猜的。”
这时,另一旁一个神仙说道:“若照你所言,当年告发你的、审问你的,乃至于藏书阁中的小仙,都是同谋,都是害你的凶手?”
非喑面不改色:“我正是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