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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无限流重生男大×清冷资助人(1)(重修) ...

  •   【6201号系统加载中——管理员等等!让我稍稍走个流程,6201号系统主责附加世界线非法输入完毕......管理员小心面前啊啊啊啊啊——】

      高中教室外的无边景致被深邃夜色吞噬。从外往窗内瞧,唯余寥寥几个教室、几处微弱灯源,近眼看,吸引萦绕着密密麻麻的颜色各异小飞虫。

      正处在假期期间,学校严格按照原定时间对老旧教学楼进行翻新工作。与此同时,按照往年常规操作,还违规偷偷组织着新一届毕业高三学生返校上课。

      于是刚开学没几天,室内严重超标的化学物质残留味道让久待教学楼的学生接二连三出现了不良反应。

      角落里,黑发凌乱过肩,刘海长到几乎遮住眉眼。穿着洗到泛白校服的少年从趴着的课桌上头痛欲裂,缓缓转醒。

      脑子昏沉,意识也尚未回归现实,“哐当”巨响,他的书桌被人猛地踹了一脚,几乎侧翻完全。

      满课桌上堆砌的书本“哗啦啦”颠三倒四在布满划痕以及灰尘的瓷砖地面上。

      姚盏年猝不及防失去平衡,但眼疾手快扶稳了窗台,指尖后弯按压出惨白青色,避免掉了整个人狠狠砸在了地上。

      ......?

      他蹙眉抬头,微长发梢杂乱,眸光被灰蒙蒙的积压乌云情绪浸透。恍惚意识如同被蜘蛛细丝缠绕捆绑,在浆糊脑子里错综成一大坨。因为不明所以,所以习惯保持按兵不动。

      直到被推搡着踉跄了下,又被打着鼻钉的高年级学生揪着领子紧接着拽到面前。手背藏着的青筋脉络凸起分明,姚盏年下意识稍加力度,扳住了对方的手腕。

      脑海里,却响起系统一惊一乍的动静,动作略微停顿。

      虽然多年之后,在几近崩溃得高压情景下,他也不知不觉学会了靠烟草来凝神。

      但猝然之间,面前人身上过于浓烈劣质烟的恶臭味瞬间充斥满鼻腔。姚盏年蹙眉,还是有一瞬间的窒息。

      晚自习后的教室里尚且有几个人留下来复习功课,见状相互对视一眼,悄无声息地开始收拾书包,从前门离开。

      ……熟悉的环境,和人。

      姚盏年低着头,思绪复杂,动作转而缓缓摸上一旁的凳子背。

      【管理员管理员管理员!冷静!红牌绿牌黄牌警告……哎我警示牌放哪了、怎么还有张粉牌!谁给我涂的……

      总之冷静管理员!咱们不是回来救你的资助人小叔的吗!咱们可是拼死拼活了几百个副本才有的这一次登入机会啊啊啊。稳住先糊弄过去,有人在盯着我们,所以先不能打草惊蛇,不然我们就被这条世界线强制退出了!】

      小叔……

      姚盏年像是被突然施了定身术。

      三四个即将毕业的高年级愈发嚣张,围着惯常性格一身死气沉沉的少年。

      道听途说这小子惯常独来独往,孤儿出身,背后没有任何依仗,但因为长得好看才疑似被有钱人包养了过去,估摸着也只是当个玩具也不会太上心,所以最近才敢如此招惹人。

      打头人不耐烦道:“钱呢,别当老子没看到,上个月又是你那个便宜金主送的你上学,虽然这几天好像的确没见人——”

      有人提醒:“小心点,万一被人发现……”

      “怕什么,我在这呆三年了什么校规漏洞的不清楚,假期期间违规补课,领导怕得要死,可不敢开摄像头。”

      “——怎么,床上技术没到位,没伺候明白?”一群十几岁的学生混混嘴里,接二连三着恶毒下三滥的脏话荤话。

      姚盏年低垂着眉眼装聋作哑,愣神间,又被不知来源于何处的恶意推搡了一把。最后“哐当”重重磕到桌上,腰腹部是一整个钻心滚烫的痛感。

      与此同时,姚盏年深呼吸,目光恰好隐晦落在教室上头,在某一时间段里,突然开始闪烁着正在运作提示红灯的摄像头上。

      一群少年翻箱倒柜完姚盏年的书包课桌,东西散落一地确定真的毫无收获后终于不甘心离开,又留下几句不堪入耳的荤话后骂骂咧咧地离开,教室很快恢复安静。

      看着屏幕上,管理员从“曾经被威胁的剧情点”载入成功到这个世界线的字样,若有若无的监视视线消失,管理员之后大概率可以自由行动后,它才终于松了口气,虚空摸摸他的头安慰:

      【管理员不气不气,反正你知道的,他们未来没一个有好下场,咱们不生气,不跟他们计较!大不了....大不了之后我偷偷给他们使绊子给你出气!现在咱们不是主要是去跟漂亮小叔相遇吗,我超级想看咱小叔长什么样子的!】

      “.......我不生气,你说得对。”

      教室经历过方才那一遭,除了他以外空无一人。

      姚盏年揉着腰上酸痛位置,被絮絮叨叨莫名哄着,有些失笑。回溯回来,虽然还是高中年岁时候的外表,但他自觉自己心理年龄已经足成熟到不想把这点毛毛雨的恐吓过多往心上放。

      当然,也仅限这一次。

      弯腰扶起并摆正当起来桌椅,发出年久失修“吱呀”响声。他蹲下身,开始一件件拾起地上的书籍。

      思绪顺势飘忽间,姚盏年忽然感觉到鼻腔一阵滚烫,眼前晕厥漆黑了瞬,手无意识支撑在了地面上,腕间编织红绳亮眼。

      缓了阵等清明过来,就见点点血滴以他的第一视角,接二连三落在了他面前的作业本、手背上,又晕染开来,如腊梅颜色遭初雪融化。

      姚盏年沉默良久,最后,从地上杂乱里扒拉出来同样倒在地上的纸巾,草草擦拭干净堵上。

      天已经漆黑一片了,铺天盖地的墨色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昏暗的路灯的光影透过稀疏斑驳树枝,影影绰绰,冷黄色的一小团光晕落在过路人的模糊消瘦侧颜上。

      校外空无一人,周边商铺也早就熄灯打烊了。

      姚盏年抱着书包一个人坐在了草坪附近,略带陌生地仰头望着天空。

      深夜里被寒风刺骨,夜色裹挟清冷寒风从宽大校服外套的衣袖袖口灌入,呼吸间是骤然寒暖气息的交换,刺得他愈发胸闷气短。

      姚盏年也是出校门后看到空荡荡的街道才突然记起来,在前世这个时间段,喻羽书难得发了好大脾气的。

      具体表现为这段时日,小叔直接闷不做声住在了公司,很久都未曾露面。

      时间太漫长,姚盏年怎么也想不起来当年具体的争吵导火索是什么,打开手机屏幕,意料之中的,没有任何新消息提醒。

      昏暗辐射光映在脸上,如今的他跟小叔骤然间隔了数十年的光景。

      姚盏年翻着往日里跟小叔的聊天记录,揣摩着自己十几岁大小时候的语气措辞,在聊天框里反反复复,编辑着消息又删除,重复动作着,最后,指尖悬浮“发送”键上半天。

      却还是,实在不知道该发什么内容。

      就如同走过三年的校园如今也变得让他格外陌生,方才兜兜转转绕了好远的路,才堪堪找到的大门口。

      一切都恍若镜花水月。

      姚盏年把手机收回到了衣兜里,两只手顺势也揣了进去。

      他依稀记得,上一次好像的确是有过今晚这么一遭。除去闹矛盾这种极少数特殊情况,往常,只有遇到实在脱离不开身的急事时候,喻羽书才不会因为只是为了接他,专门来一趟学校。

      这次,貌似是真气的狠了。

      能够顺路坐回家的最后一趟公交在傍晚十点半,那个时候,他同样被这一帮人拦截耽误了好久,为了及时赶上车,姚盏年也并没有想着多生事端。

      等好不容易摆脱掉他们后,紧赶慢赶里,幸好还是赶上了最后一趟车。

      刚到门口,就与难得仓促情绪外显,急匆匆套外套正要出门的小叔碰上了面。

      姚盏年险些直直撞在了他的身上,及时刹开了一段距离,他恍然看着面前人冷峭的眉眼,琥珀色清冽眸底,倒影出来姚盏年茫然的剪影。

      蓦然看到他出现的一瞬间,男人怔愣一瞬,下意识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人,确保人是安然无恙的。眉头不自觉蹙起,急匆匆的动作却肉眼可见缓和下来。

      两个人在门口一时无言,面面相觑一会儿,却最后,还是喻羽书主动开口,语气生硬丢下一句“我公司有急事”,就与他擦肩而过。

      ……

      但这次不用推测都知道,是真赶不上了。

      市中学校离隔壁的边区位置大概几十公里左右,虽然能硬跑回去,但初来乍到的,姚盏年思绪混乱,更想先安安静静梳理一下现状。

      左右今晚上小叔也不会在家,不会发现他夜不归宿的。

      慢吞吞从衣兜里抽出新的纸巾止着鼻血,他直接在学校门口的草坪边缘附近,找了块足够干燥干净的地方,往身下垫了一本书,安然躺平。

      前世,在继小叔被害不久后,他同样精神恍惚间失足溺亡身死,最后残存意识是他已被自称系统的声音宣布绑定成功。

      事后它承诺,只要他在由它负责,但即将分崩离析的6201号无限流世界线担任特派管理员一职并成功完成与它的拟定合同指标,系统便向主脑打报告,自愿协助姚盏年实现任意一个愿望。

      这个虚无缥缈的承诺,支撑着姚盏年每每在望不到能够逃出生天生路的无限世界里,死撑着最后一口浊气。哪怕只剩下了尚未流尽的最后一口血,也一点点活生生爬出了一条狭窄生路。

      姚盏年自打有记忆起,就一直是孤儿,在适龄年纪与孤儿院得一批孩子一起,一同被一家致力于慈善事业的陌生企业资助上的学。

      他还是小不点时候,性格敏感、孤僻,唯一的优点就是脑子灵光学习好,不闷不响间,成绩名列前茅。中考后又以全市第一的成绩成功考入市重点高中,带动资助他的那家企业也一路水涨船高,才自觉因此引得了当时的新任接班人,喻羽书的侧目观望。

      姚盏年第一次见到他的资助人,是在他假期兼职饭馆里的电视上。

      电视里的年轻企业继承人在新闻发布会上一身做工精细的西装得体,勾勒出他标准腰身。

      他靠坐在背后老板椅上,姿态放松但足够赏心悦目,交叠在一起的手指根根修长净白,食指在主人思索发言时候,不自禁轻点着手背。谈吐从容气质矜贵,发丝都被梳理得一丝不苟,露出气质冷冽又过分漂亮的眉眼。

      他在回答完记者在关于公司战略问题的提问间隙里,轻飘飘带过了一句对被资助学生姚盏年同学取得佳绩的祝贺,鼓励他积极进取继续努力。并表示公司会持续加大对各类贫困生的资助力度,也将设立项目,特别资助姚盏年同学直到正式结束学业的一切费用。

      姚盏年端着一叠刚收拾出来的空盘子静静望着早已换台的电视,廉价白T恤淡蓝牛仔早就被油污黏连成一片狼藉。

      虽然很俗套的比喻,他自知自己也没什么高雅点的文学素养来描述,但在前世的他心里,以及现在的他心里,小叔真的是一轮清冷月亮,就该永远悬在天上,对任何人来说都永远遥不可及,触手不可得。

      *

      系统对难得寂静的黑夜环境都有点PTSD了,怀念起来在6201世界线与管理员在各个无限流世界死里逃生的峥嵘岁月。

      管理员还保留着喜欢孤零零一个人坐地上不知道发什么呆的习惯,好在它也都习惯了,提高精神兀自孤军奋战保持警戒状态,给管理员放着哨。

      姚盏年条件反射摸了摸衣兜,却只摸到了一颗糖。

      柠檬味的。

      才反应过来,这时候的他不会抽烟,自然也不会随身带着这种东西。喻羽书当然不能容忍他学坏。

      但现在也是真的身无分文,这些年在其余小世界摸爬滚打的存款需要计算换算事宜,拨款过来也有时间延迟。

      他用纸巾堵住鼻血,下巴上的血痂没来得及干涸,就又被冲涤湿润。姚盏年略微昂着头,开始头晕眼前花白,察觉到了不对劲。

      实在是有些抑制不住的趋势。

      拍拍身上的灰尘草渣扶着电线杆站起身来,无奈,打算只能先去附近药店碰碰运气,希望能看在校服在身的份上,老板同意让他临时先压上学生证赊着账,明天再想办法。

      身侧突然一阵紧刹轮胎与沥青路面摩擦的声音。

      急促按喇叭的声音从他斜后方响起,有车灯擦过姚盏年身形打在了他身上。

      紧接着,是车门被粗暴开合声响。

      姚盏年条件反射偏过头,却被刺眼车灯晃了眼,抬手闭眼挡在面前,后退几步。残存视野里,只恍然间看到好像是一辆既熟悉又陌生的黑色商务车。

      ……这个车。

      “你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学会离家出走了?”

      还没看到人,已然听到了带着愠怒的熟悉声音。

      姚盏年怔愣一瞬,被迎面而来的不知道什么东西不怎么疼的砸了下,视野被铺天盖地遮挡完全。

      胸前的衣领猛然被大步走过来的人握拳攥紧,身侧带起一阵风,力度连带着原本蹲在墙角的姚盏年整个人都被向上提拽了起来。

      姚盏年被勒得咳了一声,又控制不住后退几步,一声闷响后,背部被人狠狠掼在墙面上。

      被砸在他脑门和肩上的东西随着动作“噗通”顺势掉落下来,姚盏年垂眸。

      ……是一件昂贵,且在他的印象里永远一丝不苟姿态的西服外套。

      此刻却在砖瓦路上静静躺着,变得布满褶皱泥泞不堪,无人问津。

      姚盏年迟钝抬眸。

      已经历经数不清多少年岁只存在于姚盏年记忆的模糊影像恍若被具象化,只是此刻还不到三十岁的资助人与他印象里几年之后雷厉风行,处事老练的喻总相比,更加稚嫩些。

      ……小叔。

      ……但他怎么会在这。

      前世这个时间,他不应该早就火急火燎地去公司处理急事了?

      姚盏年嗓子呛回去了点鼻血,实在不合时宜的当着人的面,敷衍咳嗽了两声。目光恍惚地落在面前人身上,放在裤缝附近的双手却泄露主人情绪,迷茫失措得揪出沟壑痕迹。

      喻羽书比尚且处于发育期间的少年身高还矮了半个头左右,周身裹挟着夜风温度,漂亮眉眼间是被迫难得撕裂温文尔雅品性后,不受控制的气极反笑。

      姚盏年的头被撞得晕乎乎的,他想说自己没有离家出走,染血的纸巾却随之掉在了地上,大量止不住的血迹沾在了胸前衣领上,显得有些过于触目惊心。

      *

      喻羽书终于找到了蜷缩在路边一动不动的小孩。

      小小年纪不打一声招呼就敢瞎使性子,甚至敢超过既定宵禁半夜都不往家里走。才这么大点的一个人,万一出意外出车祸了呢,或是被拐走了呢。

      他摔门下车时的怒气值彻底达到顶峰,恨不得不顾形象地把这叛逆期的小孩直接按在马路牙子边狠狠揍一顿。

      他特地使出全身力气去扯的人,怕一下没把一个孩子弄起来,丢掉了作为家长的威严。

      喻羽书实际对少年的身体状况长了几斤几两肉的了解程度比对他自己的还清楚。

      姚盏年被他从初中刚毕业那会儿的骨瘦如柴好不容易养成了这个大一个,身高也一年年猛蹿。

      却没想到空了力道。

      少年被他很轻易就被拽了起来。

      又因为惯性,用了远远出乎他意料控制的力度,让姚盏年单薄的脊背狠狠砸在了墙上,在夜风习习的深巷里,发出再明显不过的撞击闷声。

      姚盏年却始终任由摆弄,疼也一声不吭。

      ……作为面前孩子监护人的第六感,让他本能察觉到了违和。

      动作停顿,酝酿在喉咙里剩下的说教气话戛然而止,攥着对方衣领的骨节分明的手僵住。

      这才看到,通过昏暗路灯的模糊视野,姚盏年白色校服上,沾染着一大块一大块的不明暗红色痕迹。

      抬起的半张脸也布满血迹,看上去格外骇人,有几滴滚烫落在喻羽书的手背上。

      他沉默的、目不转睛望着喻羽书,眸底的深墨色像刚被雨水浸透的潮湿暗滩,看不透具体情绪。如果硬要说,就宛若被沙漏玻璃被打碎稀疏流散了个彻底,寒风轰轰烈烈凌虐呼啸灌入,风沙弥漫,唯余满目荒凉。

      “……怎么回事……身上这是怎么弄的?”

      喻羽书心头一颤,眼帘睁大,胸腔肺腑也伴随着面前人支离破碎的目光,同时撕裂开一张深邃血缝。

      与此同时,他错觉有那么几秒,竟然从自家孩子身上感觉到了与之不相匹配得、沉重疲惫感。

      ……是出什么事了吗?

      少见得手忙脚后乱,他掰着姚盏年的肩膀把人扶正,掌下人肩胛骨弧度硌手,弯曲处骇人清晰弧度。

      ......

      仅仅只是不放在眼皮子底下不到半个月而已,喻羽书愕然看着少年个子虽然是又抽条长了不少,但整个人都消瘦下去了好几圈,连带着有点婴儿肥的脸颊都显现出来了明显骨骼轮廓,下颌线过于清晰明显。

      喻羽书怔然,下意识拽起洁白袖子就去擦姚盏年脸上的血,姚盏年却抬起胳膊挡了一下,下意识偏头躲了过去。

      脖子瑟缩进了领口里,抬眸,摇了摇头。

      然后,自己从兜里又摸索出来干净纸巾,潦草地擦了把脸,比刚才好多了,能堪堪抑制住了一点。

      “……别把你弄脏了。”

      面前人声音闷闷的,用着格外干涸嘶哑的嗓音嘀咕着。

      闻言,喻羽书的胳膊僵在姚盏年面前。

      愣神之际,悬空手腕却已然被姚盏年反扣上,顺势拉了下来。

      噗通一声。

      瞬间功夫,位置翻转。

      喻羽书的脊背贴上了姚盏年方才所处位置的墙壁,脊背猝然泛起一层密密的鸡皮疙瘩。

      ......其实不疼的,毕竟姚盏年的手小心垫在背下。

      只是,喻羽书方才注意力全然集中在面前人身上,所以根本没有预料到当下的情况,整个人被无端按上去的时候,闷哼了声。

      隔着衣料,尚且感觉到了姚盏年方才残留在墙体上面的体温。

      “……你要干什……”

      喻羽书感觉目前情境有些不对头,迟钝抬头,跟姚盏年对望着。

      ……什么时候长高的那么多。

      “对不起,小叔。”

      面前人突然这么一句,眼眸低垂,带着落叶寂寥飘落意味。

      喻羽书回过神来,颤了颤睫羽,手腕处的衬衫有些微微卷了上去被袖口扣着,细长手指闻言,虚虚握了握抓着的面前人的袖口。

      他以为是前段时间吵架的事,下意识摇了摇头,启唇刚想说什么。

      紧接着,却见面前人已然弯下腰来,距离缩短,鼻尖触碰。

      下一秒。

      喻羽书的唇上贴上来了属于另一个人的,软软的温热濡湿气息。

      带着难以忽视的血腥味道,还有瞬间浓烈扩散在几近整个鼻息之间的,少年口腔内的柠檬糖味道。

      甜的有些发腻,喉结恍若都被传递粘稠了起来。

      喻羽书彻底睁大了眼睛,一向精明的大脑首次宕机,全身肌肉僵直。

      喻羽书条件反射想去推搡开来他面前,由姚盏年与墙体形成的、让他无所遁形的禁锢。

      恍惚间,觉查到一些本就该永远烂在心口位置的、不该表露出来半分的肮脏腌臜心思,渐渐的,随着他过长时间迟疑的欲拒还迎姿态,在当事人面前彻底暴露。

      ……身体不受控制的微微颤动。

      昏暗里,两个人原本泾渭分明的影子,也在重叠的那一刻,界限变得模糊起来。

      吞噬而来的不仅只有温度。

      喻羽书被迫昂着头,脖颈修长高拔,匿在明明暗暗的夜色里,光影漂亮。眼睛恍若被薄纱朦胧罩住,喉结滚动,于是不得已无声嗡合启开唇瓣之余,对方却趁机侵袭进来,给他以更加滚烫柔软的柠檬酸涩触感,和舌尖的针芒刺痛。

      ……属小狗的吗,亲人又吻又舔又咬的。

      喻羽书意识逐渐糅杂成一团,原先按在面前人胸膛上的手攥紧,又无力松开。不知不觉间,单薄衬衫被蹂躏,后脊背也覆盖上来了一层钳制——

      忽然的。

      喻羽书感受到了脸颊上承接上来了、谁蓦然无声崩溃情绪下,抑制不住的,又过于如岩浆般滚烫着的什么。

      ……

      喻羽书晃过神来。

      看着近在眼前的人半阖着灰蒙眼眸,因为实在抑制不住滚落下来的泪水,还有险些没被他察觉到的,牵连着喻羽书都微微颤抖的双肩。

      “......对不起。”

      姚盏年松开人,退开一些距离。

      唇边还蕴着红色,胸口剧烈起伏,带着再也没法掩饰装作从容的决堤哭腔,视野模糊不清:“......小叔......”

      话音未落。

      他被仓促揽了过去。

      方才一触即分的温度重新贴合了上来,扣得姚盏年脊背衣服褶皱线条崩的格外紧致。

      姚盏年的胳膊无力下垂着,只有脑袋埋在面前人颈窝处,情绪彻底崩盘之前,朦胧感觉到了被人揉了把脑袋,抹去都浸湿鬓角的泪水。

      然后,是近在他耳廓尚且残留着嘶哑的低醇、却又像是从遥遥飘渺而来的喃语。

      纵然对面人不明所以,甚至于神经无厘头慌张紧绷。他站在原地不曾偏移开半分脚步,给神绪恍惚的姚盏年以牢靠的依靠支撑。

      同时,温和坚定的,一声又一声重复回应着:

      “……嗯,小叔在。”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无限流重生男大×清冷资助人(1)(重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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