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7、宁致被打 ...
-
顾云起的手一直插在袋子里,非常暖和,杨舒凡的手瘦削冰冷,她赤着脚往后走了几步,拖住顾云起的手,往浴室的方向走。
“先洗澡。”杨舒凡说。可能是出于职业的关系,杨舒凡都会把顾云起洗的干干净净,再亲自放进去。
顾云起很享受这个过程,一双小狗似的眼睛会舒服地发亮。
杨舒凡忽然俯下身来抱住他,轻声说道,“云起,说话。”
以前顾云起情动时,会抱住她,在她耳边不停地说,我爱你舒凡,我爱你舒凡。但是他今天好像忘了这件事情,从开始到现在只是发出舒服的嗯嗯声。
“你是不是喜欢她。”杨舒凡把下午的问题再问了一遍。
说话的气流钻入耳朵,顾云起觉得很痒,他侧头在枕头上蹭了蹭。
“反正我不喜欢,你也不许喜欢。”杨舒凡继续说着。
这句话像剧烈的春药,顾云起一天的郁闷被这几个字冲散,他的动作逐渐发狠。
杨舒凡去浴室洗了洗,换上了棉质的睡衣,打开电脑,开始处理工作。
顾云起起来倒了杯热水,放在她的桌上,像以前那样轻轻地用十指梳她的头发,拢起来,放开,再拢起来。
“你有什么感兴趣的东西吗?”杨舒凡突然问。
顾云起不明所以,“嗯?”
“什么都可以,钱,汽车,房子?你回答我其中一样或几样都可以。”
顾云起有些懵,不知道杨舒凡是什么意思,“你怎么突然问我这个?”
“我看一下我可以给你什么,你想要我尽量满足。”
顾云起突然懂了,他停下拢头发的动作,坐在床上,自嘲地笑笑,“你觉得我想拿到什么东西,我想要什么你不知道?”
杨舒凡侧头看了他一眼,“想要什么,想要家庭?你喜欢小孩,但是我不会生小孩,和我结婚你不可能会当爸爸,在你关系存续期间,我也不会找第三者,除了物质上的东西,我想不出为什么要拿这个结婚证。”
“你说为什么一定要拿这个结婚证?”顾云起气极反问,“我为了什么,我为了钱,为了前途,为了背靠杨院长这座大山少奋斗二十年,你满意了吗,我就是想要这些。”
杨舒凡听出了这是气话,她把电脑合上,“云起,上面你说的这些我都可以给,如果你还是想要一本结婚证,没关系,我也可以给,但是真的没必要。”
没必要三个字锋利地像一把剑,杨舒凡从来不懂他,顾云起低着头,“是我不对,我不应该用婚姻困住你,我永远就该在那样的角落里,可以是情人可以是学生,但不能是丈夫。”
他从床上站了起来,杨舒凡语气平静,“你本来就不该奢求成为我的丈夫。”
顾云起觉得自己原来只是舍不得,现在却是失望,也不知道是谁错付了谁。
“我想先回去了。”他看向杨舒凡,等她的一个眼神。
杨舒凡侧着身子,吸了一口气,开口说道,“我们冷静一下吧,明天早上我送你去上班。”
“不必了,这些天,打扰了,杨院长,往后,希望你越过越好。”
顾云起只穿着睡衣,他换回自己的运动鞋,披上放在玄关的羽绒外套,没有任何犹豫地关门,离开。
杨舒凡听着关门的回声,逐渐消失,听到阳台的烘干机发出轰隆隆的响声,里面转的是顾云起今天穿的黄色卫衣和黑色运动裤。电脑里不停想起新邮件的提示声,不停地响着。
床上顾云起坐过的位置,皱得像个漩涡。她忽地站起来,小跑到门口,没有人,电梯也已经平稳地停在一楼。
她拿起手机,最终却没有按下去。她这个年纪,不适合优柔寡断,理应当断则断。
顾云起在何清嘉家睡的,他一开门,看到了对面同时出门的宁致。
“早啊,云起师兄。”宁致按着电梯,顾云起快步走过去。
“轮转到哪个科室了?”顾云起问他。
宁致看着不停下降的数字,“消化科门诊。”
“门诊好,不用值班。”他一眼看见了宁致下颌骨上的伤口,伤口边边是不清晰的牙印,“你这是被什么咬了一口?”
宁致手指摸上去,用力按一下,还有一点轻微的疼痛。
“狗狗吗。”顾云起又问,“你养了小狗?”
见他没有回答,顾云起坏笑,“不会是被人啃的吧,是谁这么凶猛啊?”
宁致露出狡黠的目光,“嗯,你猜猜是谁?”
宁致的表情晦暗不明,顾云起心中警铃大作,“不会是何清嘉吧?”
宁致扯起一边嘴角笑,默认了。
顾云起觉得宁致的笑容里满是得意,“怎么可能,何清嘉和南哥在一起了你不会不知道吧?”
宁致的表情有了裂痕。
顾云起掏出手机的聊天记录给他看,“南哥变成男朋友了。”几个字,宛如针刺,沿着宁致的毛孔刺入头皮里。
两个人走出电梯,顾云起看着站在原地的宁致,叹气说道,“不是你的就不要强求,放手吧,宁致。”
他拍拍宁致的肩膀,想起自己的糟心事,两个人某种程度上也是同是天涯失恋人。
顾云起叹了口气,“我赶着上班,先走了。”
顾云起坐上地铁,手机响起了几声新消息提醒。
宁致给他发了图片,缩略图已经看出是少儿不宜的图片,顾云起手抖着打开,一共两张,一张是何清嘉浑身赤裸被绑在床上,还有一张是宁致趴在何清嘉身上咬他的图片。
“你错了,嘉哥是我的。”
顾云起站在门边,他拿着手机狠狠地锤了一下门边的栏杆,把周围的人都下了一跳。他脖子和脸上的青筋瞬间怒张的,随着他的呼吸一跳一跳的,似乎马上要爆开,血液从里面喷出来。
他在最近的一个站下车,立马给何清嘉打了个语音电话。
何清嘉还有半个小时登机,电话里顾云起的声音要震破手机,“宁致对你做了什么?”
坐在旁边的任纪南也听见了顾云起的吼声。
“他强迫了你对不对?”顾云起的声音逐渐嘶哑。
何清嘉和任纪南对视了一眼,“你声音小一点,你现在哪里啊,你先冷静,我准备登机了,我回去我会处理的。”
何清嘉没有否认,顾云起靠在地铁的柱子上,心痛地难以复加,“他怎么敢的,我他妈操他祖宗。”
伤害何清嘉比伤害他自己难受一百倍,他的眼泪从眼睛和鼻子里涌出来。
“顾云起,别哭了,我现在不是没事了吗,南哥陪着我呢。”
顾云起双眼通红,用力地要将手机捏碎般,从喉咙里挤出话,“疼不疼啊,何清嘉!”
何清嘉垂下目光,“都过去了。”
“你不该瞒着我的。”顾云起咬牙切齿。
“我只是不想再提起,也不打算瞒着谁。”何清嘉说道。
顾云起的异常引起了地铁工作人员的注意,一个穿工作服的人走过来,“先生,你没事吧,需要帮忙吗?”
顾云起挂掉了电话,他已经泪流满面,何清嘉被绑住的画面,像旋转的刀片,一寸一寸切割着他的血肉,从头到尾,切完一遍又来一遍。
他擦婉拒了工作人员的好意,从就近的地铁口出了站。
何清嘉拿着手机心神不定。
任纪南握住他的手,“云起知道了?”
何清嘉点头,“顾云起一副要杀人的样子。”按何清嘉对他的了解,他可能真的会去杀人,
机场广播开始通知登机,任纪南拿过他的行李,“你如果不放心的话,给周正或者丁一打个电话说一声。”
何清嘉分别给周正和丁一的微信发了消息,就告诉他们今天务必要看住顾云起。
他又联系宁致,让他不要把事情闹到顾云起面前。
宁致:我故意的。
何清嘉:你想死吗?
宁致:对,嘉哥,我后悔了。
何清嘉:我没兴趣跟疯子玩游戏,想死就扎颈动脉,我给你买束花。
宁致没有再回,飞机广播已经在提醒乘客把手机关机。
见到他们分别回复了,何清嘉把手机调到飞行模式。
中途停靠荷兰阿姆斯特丹一个小时,何清嘉给顾云起打微信电话,他说他在上班,下班以后约了周正和丁一去打球。何清嘉的心才稍微放下一些。
凌晨4点,到达广州白云机场,飞机刚开始滑行,何清嘉一打开手机,微信和未接电话争先恐后地弹了出来。
最后一条是周正发的,清嘉,飞机落地后,请速来附一急诊EICU(急诊重症监护室),顾云起吐血昏迷过去了。
还有一张图片,是顾云起躺在病床上的照片。他的衣服上是大片暗红色的血迹。
任纪南也看见了。
何清嘉立刻拨了周正的电话,“顾云起怎么了?”
飞机尚未停稳,人们还没有从长途飞行中缓过来,安静的机舱传来一把异常着急的声音。
“清嘉,你落地了吗,刚签了病危,医生说血色素掉到50了,现在在做急诊胃镜。”周正从未签过那么多知情同意书,丁一坐在离EICU自动门最近的位置,焦急地等待。
安全带的灯按下,何清嘉着急地解开,然后跑到机舱门的位置任纪南帮何清嘉解开,然后走到前面,跟空姐打招呼,“你好,我们有点急事,托运的行李麻烦帮我们寄存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