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9、囚禁5逃脱 ...
-
他隐约听到对面响起的门铃声,他透过猫眼看过去,是任纪南。
他停下挠刮的动作,走进浴室,对着镜子理了理头发,把手上和脸色的血洗干净,然后打开淋浴头,关上浴室的门。
任纪南在何清嘉的门口逗留了一会,他早上发的信息没有回,刚刚语音通话也没有人接。
宁致打开门,叫他,“南哥,找嘉哥吗?”
任纪南走过来,宁致屋子里面暖气很足,门口的气温要比电梯厅高一些。
“对,找他问一点事情。”任纪南看到了宁致脸上的伤口,他身上穿着单薄的睡衣,双眼都是红血丝,脸色不正常地潮红。
“嘉哥在我家,我们昨天晚上一夜没有睡。”宁致解释道,“嘉哥现在在洗澡。”
任纪南能听到房子里传出来的水声,进门的鞋柜上,有何清嘉常穿的白色运动鞋,玄关上挂着他的外套。
“他昨天喝醉了?”
宁致朝他点头,“还好,他昨晚不算醉得厉害,我们一直……,到中午才睡了一会。
“你们是?”
宁致点头,“是,我们都喝了酒,然后发生了关系。”
任纪南心头剧震,“我想当面问他几句话。”
“问他什么,问去不去瑞士吗,他在考虑,他说要坚定不移的爱情,他不想再因为别人的摇摆不定重蹈覆辙。”
门口方寸大的地方变成了任纪南一个人的修罗场,房子里的水声还没有停,他想当面问一句,宁致却挡在门口,没有让他进的意思。
“有什么,我让嘉哥洗完澡再联系你吧,好吗?”宁致眼神灰暗。
任纪南惴惴不安,他想即刻印证宁致的话。
“南哥,我以为你会懂得知难而退,嘉哥现在是我一个人的,希望你不要打扰我们。”宁致露出平时没见过的强硬模样,他一只手按在门把上,“南哥,我想你认清一点,我和你之间,他选择了我。”
门被关上,任纪南难以接受,昨天何清嘉还在询问他关于保暖手套的颜色,今天却选择另外一个人。
过了大概一个小时,他收到了何清嘉的信息,一张取消自己机票的截图,还有一句道歉:对不起,南哥,我不能和你一起去看雪了。
对不起三个字变得血红,任纪南被熟悉的无力感包围,他没有开房间的灯,保持着一个姿势,坐在床边的地毯上。
任纪南果然没有了回复,宁致握着手机,看向熟睡的何清嘉。他的眼前仿佛有一个正在倒数的数码时钟,倒数到0的时候,他的嘉哥就会永远离开他了。
黑屏的手机,倒映出他的脸,可能是因为角度不同,他竟觉得屏幕里的脸有些陌生。
何清嘉是半夜醒的,他视线模糊,他眨了好几次眼睛以后,看清了宁致的轮廓,他的眼神里迅速透出一丝恐惧。
疲惫和药物的副作用让他觉得虚脱,他艰难地吞了吞口水,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还在噩梦中的感觉,并不好受。
“嘉哥。”宁致叫他,“你起来喝点粥吧。”
何清嘉虚空的眼睛看着天花板,他身上被清理过,宁致给他换上了衣服,四肢也没有了束缚。
他没有再试图挣扎,他了解宁致,他尚在牢笼里面,哪怕突然长出了翅膀,也飞不掉。
“你乖一点。”宁致像个哄骗小孩吃药的家长,“南哥发信息说,他等着你一起去机场,你吃点东西,我就放你走,好不好?”
何清嘉不信任他,南哥两个字却像钉子一样扎入他的神经,他的眼里有了意志,手肘撑着床,想要起来。
宁致扶住他,何清嘉坐在床边上,两只脚踩着地面。
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宁致,有不解,有愤怒,有厌弃。宁致把灯全部打开,然后转身去厨房拿粥,回到床边,给何清嘉舀了一勺。
何清嘉也不想说话刺激他,但是他犯恶心,实在吃不下。
“现在快6点了,嘉哥,你还有不到2个小时的时间。”宁致提醒他。
何清嘉尝试含在嘴里,不适应的会厌抑制不住地收缩,他转头,把东西都吐了出来。
宁致清扫干净,然后给他递了一杯温水。
何清嘉小口小口地慢慢咽下。
宁致以为何清嘉至少会反抗一下,“你究竟哪里值得你那么喜欢,他昨晚来找你,我骗他说你在洗澡,他一点都看不出来。”
何清嘉看向门口的方向,南哥但凡知道他现在被困住,一定会闯进来。但是宁致擅长装无辜,何清嘉问,“你还跟他说什么了?”
宁致低头看自己的手指,“你怕我说出点什么吗,他明明知道我喜欢你,却硬是要和我抢。”
何清嘉叹气,“宁致,我不是商品。”
“先遇到你的是我,先爱上你的是我,他凭什么。”宁致问,“是因为他和纪彦长得像么,他们一点都不像,你眼睛瞎了,才会觉得他可以做纪彦的替代品。”
何清嘉否认,“他不是。”
“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就这样爱上了别人,是我不够好吗?”
何清嘉对宁致失望至极,“你不值得我爱。”
宁致似崩未溃,何清嘉转过头去,不愿再看他。
“去坐地铁这件事情对于我来说,没有意义,但是你如果在,你会怕我被别人沾染,帮我抵挡挤过来的人流。”宁致说道,“人生没有意义,世间也没有太多值得我仔细品味的东西,你是目前为止唯一一个。”
宁致年少出名,他带着高傲和极度的自恋,从骨子里轻视着这个世界。
何清嘉看着窗外亮着的灯,说道,“可以啊,那你永远把我困在这里,我可能会爱上你也说不定。”
他默默地注视着何清嘉,希望他能够感受到他的爱和痛苦。但何清嘉无动于衷,绝望和无助几乎让他窒息。
“嘉哥,是你把我拉入了泥潭,却独自转身离开,我只是在自救。”宁致声音看向何清嘉被烟头灼伤的地方,“昨天我把你带回家开始,我不再奢求你会爱我,爱跟不爱的,又有什么关系呢,我跟你有过酣畅淋漓的性vvv事,你身上也有我留下的痕迹,应该够我在剩下的经年时光里,一直回味。”
“你的未来与我无关。”何清嘉不可怜他,他恢复了一点力气,“从此宁致两个字,我一想起来,就只剩下恶心。”
“始作俑者是你,为什么被恨被恶心的是我。”宁致的情绪终于破溃。
何清嘉疲于和他讲道理,他只想尽快逃离这里,“你疯够了没有,可以放我走了吗?”
“走?”宁致笑了笑,“我昨晚用你的手机退掉了今天的机票,你走去哪里。”
何清嘉终于忍无可忍地扇了宁致一巴掌,他的肌肉力量没有完全恢复,但他用尽了全力,宁致的脸立刻肿了起来,上颚被牙齿刺破,他的嘴巴一下子里盈满了血腥味。
宁致眼神渗人,他扑了上去,将何清嘉按在床上,拉高他的睡衣,用力咬在心尖的位置上。钻心的疼痛刺激着何清嘉,他用力推开他的头,用脚踢宁致的小腹,宁致咬得紧紧的,似乎要把他的皮肉扯下来。
何清嘉最终放弃,他带着哭腔,“宁致,痛。”
野兽一般的宁致突然惊醒,他盯着何清嘉胸前的两排牙印,伸出指尖想碰一碰,又怕会加剧何清嘉的疼痛,颤巍巍地缩了回来。
何清嘉侧过头,无力地依偎在床褥中,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天要亮了。
“够了,宁致,你让我走吧。”何清嘉声音虚弱,“有人在等我。”
宁致守了一天一夜的城墙终于被完全击溃,“不许走。”
何清嘉像一个脱了力的木偶,宁致把他拉起来,然后掏出手机,给他看他昨天晚上拍的不堪入目的相片和视频。
其实不用看,何清嘉最痛苦的那段时间里,他是清醒的。
任纪南的语音电话打了过来,响了一遍,现在在响第二遍。
“接吧,嘉哥。”宁致劝他,“跟南哥说,你现在在我这里,你要失约了。如果你不想任纪南马上收到这些图片的话。”
何清嘉已经不能改变什么,他只想尽快离开这里。
电话接通,任纪南的声音从黑暗中传了过来,“清嘉。”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会,接着任纪南听到何清嘉带着鼻音叫他,“南哥。”
“你还在宁致那里?”
“嗯。”
“我准备出发去机场了,你要和我一起吗?”
何清嘉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放慢语速,“南哥,我不去了,你玩得开心。”
宁致拿着他的手机,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任纪南那边没有了声音,他一夜未眠,何清嘉的每个字像把尖刀插入他混沌的脑袋里面。
“那就这样吧,清嘉。”
何清嘉觉得脑袋撕扯着痛,泪水滑落下来,浸湿了他一身的伤口。
电话挂掉了,宁致把手机递回给他。
何清嘉全身发软地扶着墙走到门口。
宁致家的密码锁,是可以门内外都可以设置密码的,宁致从装修时就开始潜伏,然后伸出锋利的爪牙,将猎物伏击。
宁致按开密码,何清嘉一只手拢住自己的东西,一只手摊开手掌,“还-给-我。”
宁致把口袋里的红色手链拿了出来,轻轻地放在何清嘉的掌心。
何清嘉回到了自己家。他一只手撑着鞋柜,抽了一张酒精湿巾,把自己的双手和手机都擦了一下。
他蹒跚地走走进浴室,温暖的水淋下来,他打了几遍沐浴露,水流的力度不太够,他想买个浴桶把自己泡在里面,好全面杀菌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