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心灵感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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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处街边的演唱者弯腰，向他表示感谢。
何清嘉走慢两步跟在任纪南的身后，任纪南嘴里轻哼着歌，他在奶茶店面前停了下来，后面的何清嘉没刹住，撞在他身上。
“不好意思，走神了。”何清嘉说道。
任纪南没作多想，指了指奶茶店上面的菜单，“你想喝这个吗？”
何清嘉很少和，但是任纪南看起来好像很有兴致的样子，“好啊，你帮我点吧。”
任纪南点了两杯，付好款，站在一边等，“我们领导经常请喝这个。”
“你们领导？”何清嘉片面的以为只有年轻人喜欢和奶茶。
任纪南点头，“我们公司的合伙人。”
“年轻人？”
任纪南想了一下，“应该和我差不多，她是个很注重形象的女领导，不太看得出真是年龄。”
“154号。”店员叫道。
任纪南把小票递上去。
“这个是三分甜的，这个是全糖的，谢谢惠顾。”
任纪南接过，把三分甜的递给何清嘉，何清嘉喝了一口。
“还行吗，会不会太甜？”
何清嘉觉得还好，“你好像知道我不喜欢甜的。”
任纪南笑笑，咬住吸管，“嗯，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
任纪南笑得如杯中奶茶一般柔和甜蜜，“心灵感应。”
人声吵闹，车来来往，两个人看着对方的眼睛，不禁一笑。
*
周一，宁致会给何清嘉带早餐，他急赶慢赶到实验室，破天荒的宁致竟然还没来。
8点开会，宁致踩着最后几分钟，他没有搭理何清嘉，自顾自的拿出电脑打开。
何清嘉看了很久他的侧脸，也没见他有反应，他拉开平时放零食的抽屉，只剩下几支牛奶，他乳糖不耐受，不能空腹喝牛奶，他惺惺地把抽屉关上。
宁致检查好以后自己起身去了汇报的会议室，何清嘉看着他的背影，发现气氛莫名其妙地有些尴尬。
没作他想，何清嘉抱着电脑也去了会议室。
今天的会议室似乎特别热闹，走廊都能听见里面交谈的声音，何清嘉好奇地走快两步。
半个身体踏入门口，又紧急缩了回来。
身体比脑子要快，他看到了坐在前排的纪彦，他穿着深蓝色的衬衫，坐在米主任旁边，前后围了几个在和他聊天的学生，他整个人退到了走廊里。
后面有同学走近，拍了下他的肩膀，问他怎么站在这里。
他胡乱地应了几声，跟着他们后面走进去，纪彦坐在靠近入口的地方，一眼就看见了何清嘉。
“清嘉。”纪彦举起手，向他打招呼。
何清嘉把目光抬起来，看向他，“师兄好。”
纪彦前面的人都适时散开，何清嘉迈着步子走到他面前，脑子凌乱如麻。
“我们又见面了。”纪彦戴着一副细框的银色眼镜，头发乌黑，手上的婚戒待在主人手指的中央，乖巧耀目。
何清嘉觉得面前的纪彦近极了，近到他难以呼吸，“师兄已经入职了吗？”
“是的，这几天入职，以后会经常见面的。”
何清嘉如临大敌，找了个位置坐下。坐在他后面的宁致，看着他绷直的身体，若有所思。
纪彦和米主任是校友，知道他即将入职以后，米晓君立刻联系了他。
“纪医生是我们心内科入职的医生，也是你们的师兄，刚从伦敦回来，现在由他介绍一下现在国际上比较热门的心内科研究方向的课题，以及实验经验分享。”
米主任说完，会场响起了响亮的掌声，一半给他的履历，一半因为他优秀的外貌条件。
看着他走上讲台，何清嘉才觉得呼吸畅顺一些，他可以理所当然地盯着他看，纪彦是个极其有亲和力的人，一张脸看起来匀净帅气，清晰平和的语调包裹着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
他在村子里义诊的时候，就是整个卫生院最受欢迎的人，村里的好东西不多，但是纪彦总是能收到刚生的鸡蛋，新鲜的番茄，就像他自己所说，只去了一个月，却好像在那里呆了好多年。
纪彦今年32岁，32年，何清嘉只参加过这32年里的其中一个月，那时他即将16岁，情窦初开，懵懵懂懂，一头撞进了叫做纪彦的泥潭里，经已十年。
如今，已经到了，应该爬出的时候。
纪彦讲完从台上下来，余光看到了何清嘉，何清嘉尝试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他讲完不久，就离开了大会议室。何清嘉还要进行接下来的小组汇报，他看着纪彦的身影在门口消失，后面的会议内容听得心不在焉。
何清嘉的饥饿感与心情相关，心情不好，饥饿感就越强。
宁致比他先回到，坐在电脑前，看起来专心致志，不受任何人打扰。
何清嘉看了看时间，问他，“中午一起吃饭吗？”
宁致目不斜视，“不了，我叫了家里带饭。以后中午我就不和你一起吃饭了。”
何清嘉终于确定了宁致的不对劲，他轻声问，“小致，怎么啦？”
宁致转头看他一眼，“没事，因为早上下午都有课，中午想着多留一点时间在实验室。”
他说得理所当然，何清嘉无从反驳，他皱了一下眉头，好像明白了宁致的意思，“你是不开心吗，有什么可以直接说。”
宁致没有办法直接说，他回道：“没有不开心。”
何清嘉受不了这种别扭劲，他伸手把宁致的电脑屏幕合起来一半，宁致又伸手打开，何清嘉直接一把关上，用手按住。
“连朋友都不想做了吗，宁致，跟我好好说话。”何清嘉说道。
宁致不情不愿地转身，“我说过了，我不想做你的朋友。”
何清嘉把手放开，“不想做，可以不做。”
宁致无所谓的表情有了裂痕，他的眼眶和鼻头瞬间红了起来，他当作无事发生，重新把电脑打开。
何清嘉无奈又生气，想说话挽回又无从开口，这段关系里面，他才是始作俑者。
“对不起。”他选择再次道歉。
宁致脸色更差，且没有丝毫回应。
饥饿感实在难忍，胃里的灼烧感异常强烈，何清嘉拉开抽屉，拿出一只纯牛奶，拔出吸管，戳进去，喝了几口。
在他喝了差不多三分之一的时候，旁边的宁致突然站了起来，拿走了他手上的牛奶，“说过了，你不能空腹喝牛奶！”
何清嘉直接呆住了，他看着宁致从书包里面拿出一个三明治丢在他面前。
他一边吃一边看宁致的侧脸，看到宁致终于忍不住，“看什么看。”
“不能看吗，那我不看了。”何清嘉嘴角含笑。
宁致瞟他一眼，眼神不善，但是何清嘉知道他们已经和好了。
宁致叫家里多送了一个人的饭，医院二楼有一个咖啡厅，两个人叫了杯咖啡，靠在窗口的位置慢慢吃着。
何清嘉很喜欢宁致家阿姨做的饭，他之前因为养伤，在宁致家住了半个月，今天做的是他爱吃的话梅猪脚。
“你以前认识纪医生？”宁致问。
何清嘉反应过来他说的是纪彦，“认识啊，他硕士导师和我导师是同门师兄弟。”
宁致没细问，转而说道，“他和南哥有点像。”
何清嘉顿住，“他是南哥的外甥。”
宁致有些讶异，“他们年纪看起来差不多。”
差得不远，但是两个人身上的气质完全不一样。
“纪医生结婚了吧，我看到他手指上的婚戒。”
何清嘉假装不在意，“嗯，他前段时间办了婚礼。”
说完他转脸看向窗外，窗外是一个可以抽烟的户外平台，一个身材颀长的男人靠在栏杆上，一只手放在口袋里，一只手夹着香烟，姿态慵懒放松，他抽烟这个行为何清嘉不评价，但那个男人完美的身材和侧脸倒值得他多看几眼。
宁致顺着他的目光看出去，他不喜欢烟味，在电梯里闻到都会退出来搭下一趟的程度，此刻，他却像被香烟吸引，很想变成那个站在那里吞云吐雾的人，至少能被何清嘉专注地看上一段时间。
有时候，宁致觉得何清嘉简直是操控人心的高手，敞开胸怀等你接近，让每一个靠近他的人都以为自己是独特的，被俘获以后才发现，人人皆是如此，他对谁都真心，对谁都偏爱。
进无可进，退无所退，他站在他坚如磐石的心脏之外，忍不住拿头去撞，妄图撞开一条裂缝，成为唯一一个能够钻入他内心的人。
他扮演了太久的乖小孩，以前的生活就像他爸爸写下的一个笔触精致的字，循规蹈矩，永远不会超出写字的绸布，现在的他从绸布中脱离开来，开始追寻自己的繁华世界。
何清嘉值得他所有的叛逆。
很久以后，宁致在何清嘉面前抽了很久的烟，宁致跟他描述了这个场景，何清嘉无言以对，他完全忘记了，他只记得自己和宁致吃了一顿饭，吃得什么也忘记了，只记得两个人情绪不高，吃完以后，他回了实验室，宁致回学校上理论课。
*
何清嘉约了任纪南好几次，任纪南总是在加班，今天约他晚上去吃泰国菜，又被他拒绝了。
他洗完澡，窝在沙发上打游戏，任纪南的信息突然发了过来，“下楼一起吃点牛杂吗？”
已经是深夜11点，何清嘉把游戏一关，换了件T恤，穿着外出的拖鞋就出门了，他一下子变得雀跃，按钢琴键那边按下电梯键。
他远远就看见了牛杂店的任纪南，他的外套搭在椅后，两边袖子卷了起来，他一边吃一边回复信息。
他的气质和周围的环境总是格格不入。
“南哥。”何清嘉叫他，然后在他面前的椅子坐下。
任纪南把手机开到免打扰模式，放在一边，“清嘉。”
任纪南看起来要比之前要疲惫一些，何清嘉招手要了一份牛杂，然后对他说道：“你经常加班到这么晚吗？”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心灵感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