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棉的发件箱》棉球

5、第 5 章

　　【发件时间 11月21日收件人阿今】

　　打开对话框写信之前我很认真地想了想我对阿树和阿树对我到底是什么感情。

　　我其实不喜欢她的某些作风，比如说话的语气总是会不自觉地转向刻薄，总是会很习惯跟我炫耀很多东西比如新买的这个那个，又比如她曾经抢过我的男朋友，虽然我不介意她抢——但是我绝对不至于讨厌她，她本质不坏。我想她对我的印象大概也是如此这般大同小异，我并不是一个多优秀的人，事实上我也会刻薄毒舌，自大自得，我跟她既算的上半斤八两又可谓是臭味相投。我看得出来她有时眼底对我的嫌恶，其实我一点儿不反感，距离太近就是这样容易爆发矛盾，这是好事，至少证明我和阿树两个人都很真实。她讨厌我，我才能在讨厌她时不那么负罪，然后就是一直循环，女生的友谊就是这么奇怪。但是我也清楚地知道，就像我讨厌她一样她尽管讨厌我，我们的拥抱和笑容也一样真实。是的，我们本质都不坏。

　　嗨，这世上大抵人都不坏。

　　抱歉这开头这么的没头没尾，只是我对今天发生的事情感到如此的惊疑以至于我现在脑中还是一片混乱。如果你看到我上一封邮件你会知道我说的就是今晚的舞会。

　　我很惊讶他的出现。

　　我甚至怀疑那是阿树安排好的。

　　也许那是柏楠安排好的？

　　我真的乱极了。

　　和我们预想的一样阿树一进会场就被柏楠牵住了，然后是老套的喧哗起哄，我就在旁边微笑旁观，我正在会场上寻找一切眉目或者动作和你想象的人——这是我一贯以来的习惯——我却惊讶地看到他的出现。我之前真的以为我再也不会看到他想到他提到他了。

　　我听到柏楠笑眯眯地叫住他指着我用浓重的舞台剧腔说“陈昱你看，这是我为你今晚挑的女伴。”然后他们的眼神一起望定了我，他笑得很奇怪，我觉得很陌生。他说“我的女伴，我就知道她会一出场就抓住我的眼神。”

　　你能设想吗，我只觉得我打了个寒颤。我想夺门而逃，柏楠和阿树却一起站到了我的面前。

　　阿树说小棉你别这样，陈昱一直放不下你。

　　柏楠说秦棉你别老板着脸哪我可是策划好久了，你这脸色让我多难做。

　　我放下了手里的杯子，终于抬头。我仔仔细细地打量柏楠和阿树，我的眼神想必让她们很难堪，因为看到最后柏楠的脸色都变了。他沉下脸说秦棉你要是这么不开心就走吧，别搞得像我们残害了你。

　　这话真不符合他的一贯形象，阿树欲言又止，我只好截在他们出声前冷笑了一声，我不记得我具体说了些什么了，反正也没几句。我把出来前我撒娇让阿树亲自为我戴上的手套脱下来扔进她怀里说你自己留着吧然后打算出门，却被陈昱的一句话噎到生生停下了脚步。

　　他说这手套是他买的，他说秦棉，送手套的含义是希望你真实，他说我不想总看见你想着别人，他说我希望你用心地好好爱我一次。

　　笑话。

　　我现在还清楚地记得我望着他一字一句说行啊你别跟我室友杨树同学当着我的面接吻我就答应爱你一次的时候，那三个人刷白的脸色。

　　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有点儿惊心动魄。所以很不幸，阿今，我现在又是一个人住了。我想这回他们真要跟我绝交也说不定。

　　刚才我的手机响，是一条短信，短信说“你还是生气了对不对。因为我生气？”我鄙夷着这个人的虚伪，他就一直沉浸在一个梦里，他是男主角，人人都得围着他转他就是最痴情最无辜的那一个。我刚才回复他说，不，我生气的是你说我总想着别人，廖今他不是别人，是我爱的人。

　　打完以上这几行字的时候我觉得很畅快，可是现在，阿今，我觉得很难过，因为我突然觉得我跟他也没什么差，我也一直沉浸在一个梦里，我希望我对你永远痴情。而事实上，我总是在做一样虚伪的事情。更甚者，我还拿曾经我毫不在意的事情当作伤害他们的武器，我觉得我很卑劣。
　　原谅我，宽慰我，说句话，阿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