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在人均疯子的世界当正常人》十三行

9、第 9 章

　　拳头陷入非咒术师的身体当中，肢体崩裂，鲜血迸发，到处都是惨叫。如此脆弱的猴子，有什么资格活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资格要求我们保护？
　　夏油杰抬起手，空气漩涡缓缓出现在身旁，巨大的蠕虫咒灵在其中浮现。
　　“怪物！他也是怪物！”
　　“怪物去死。”

　　如此愚昧，不可救药。

　　“妈妈，妈妈，不要杀我妈妈！”
　　清脆的孩童声音短暂地唤回了夏油杰的理智，父母之爱吗？要创造出只有咒术师的世界，连父母也必须要舍弃。
　　不，这真的是我的选择吗？
　　我在否定非咒术师，我在否定自己，我在……

　　夏油杰忍不住开始干呕起来，年幼的两个女孩抱在一起看着他，没有恐惧，没有害怕，他们才是——同类！
　　不，不，这个选择真的是正确的吗？什么是正确？什么是错误？什么才是真正的正论？
　　我该怎么做？怎么做才是对的？我怎么能保证咒术师的尽头是在向好的发展，我怎么才能保证不会更糟？杀光非咒术师，我怎么才能做到？我真的能做到吗？如果是悟的话，悟能做到吗？

　　在夏油杰心底的答案是肯定的，但他仍然忍不住去寻求另外的答案，他希望有人能给出第二个选择，他已经无法……自救了。
　　日暮雪泷的名字突然出现在脑海里。或者说这个名字本来就在那里，因为他一次又一次地自我提问与呼救，不得不亮起以昭示存在。
　　我要见到她，我要跟她说话，我要向她寻求一个答案，她能给我一个答案。

　　“杰，你醒了。”
　　家入硝子坐在夏油杰的床边，眼下的黑眼圈异常浓重，看到杰醒来，忍不住伸手从兜里摸出一根烟，“每到这个时候，我就觉得自己还算是有用的。”
　　至少我救回了你的命。

　　“抱歉，硝子。”
　　“这个时候就不要说抱歉了。”家入硝子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点燃，烟味缭绕到夏油杰的鼻腔里。

　　“在病人面前抽烟是不是不太道德？”
　　“你不是已经好了吗？”家入硝子一脸无所谓，甚至开始催促夏油杰赶快离开，这么大一个个子不要占领她的空间。

　　夏油杰无奈地坐起来，手掌摁住脖子左右扭动，随后利索地站起来，“雪泷在哪？”
　　“你要找她报仇吗？我已经听悟说了。”家入硝子忍不住露出担忧的神情，“毕竟是特级……”
　　“不是。”夏油杰走到窗户边，“我要去感谢她。”他摁住窗框，一个翻身跳了下去，紧接着就站在飞行咒灵的背上冲天而起。
　　“谢谢硝子。”
　　“好像很精神嘛。”家入硝子夹着烟，含糊不清地说。雪泷，这个称呼，杰难道是被打了会去感谢的人吗？

　　“咳咳咳。”
　　“喂，你要打到什么时候？”雪泷无聊地坐在阳台的沙发上，看着五条悟一发又一发的赫轰过来，击打在结界上引起一次又一次大爆炸。
　　“打到你死为止。”六眼一刻不停地扫描分析着防御结界的数据，每一发都是往结界的薄弱点攻击，源源不断的灵力汇聚其中，很快修补好破损的地方。

　　雪泷忍不住露出了自得的笑容。还是太年轻了，打人是不能追到老家去的。为了下班以后能睡个好觉，家里的结界她可是用了无数灵符花费数年精心布置。
　　不过这拼命的程度是不是有些过分了？之前不是很好打发的嘛？

　　“你跟夏油杰是什么关系？”
　　“挚友。”
　　好的，她懂了。这该死的情感羁绊……要是她杀了狗子，姐姐也会这样疯狂地揍我吗？不不不，她可是姐姐最疼爱的小宝贝，怎么可能！
　　她不接受！

　　原本一直缩在乌龟壳里的人忽然站了起来，在五条悟不解的目光下主动走出了结界，张弓搭箭，语气阴狠包含了几世的怨恨。
　　“去死吧，狗子！”
　　五条悟瞳孔一缩，血脉里好战因子全部被调动起来，兴奋感催动着他的大脑，全身的咒力在他的控制下自发流动。
　　“术式顺转——苍，术式反转——赫，虚式——茈。”
　　“我可是最强。”

　　破魔之气从身体里源源不断地灌入箭矢，巫女强大的灵力使她整个人近乎虚化一般，赤红色的光芒由内而外散发出去。
　　弯弓如满月，箭去如流星。
　　箭矢和茈在接触对冲的一瞬间互不妨碍般彼此穿过，袭向了各自的目标。

　　“嗯？”五条悟表情惊讶，身体本能令他迅速用苍转移到一边，去势不减的箭矢直直贯入五条悟原本的位置。
　　“好歹是特级，这么弱？”
　　雪泷露出了微笑，横弓在胸前，“灵力反弹。”茈在空中剧烈波动，骤然分裂成两半，一半继续攻向雪泷，另一半竟然向着五条悟袭去。
　　等五条悟用对轰的方法解决掉自己的术式，雪泷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在这里。”五条悟抬头往上看，细长的白色灵虫牵引着雪泷在空中停留，衣物整洁，笑容恶劣。
　　“所以说狗子果然会噬主啊。”
　　“哈？从刚才起，你就在说些什么东西？”五条悟闪转腾挪，苍的瞬移使他完美避过雪泷射出的所有箭矢，“打不中，打不中，一个也打不中~”

　　怎么突然油腻起来了。
　　狗子也会对着姐姐油腻吗？

　　“不可容忍！”怒气飙升，笃笃笃笃的声音练成一片，五条悟周围所站的地面被射成了筛子。
　　“你看起来好像很生气呢，怎么办呢？”五条悟极其嚣张地摆了个pose，“我可是最强啊。”
　　“呵。”雪泷冷笑，“所谓的最强，不过是过家家式的玩笑称号，真以为没人反对就真的落到了你头上吗？”

　　“你的术式和眼睛虽然有些麻烦，但对我来说仅仅只是麻烦而已。”她并拢二指竖在胸前，“收。”
　　冰蓝色的灵力从箭尾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成一片——只要将防御性的结界稍作修改就能变成困住敌人的结界。
　　五条悟就站在冰蓝色的笼子里，手指触摸在结界薄膜上，无论如何用力都无法突破出去。
　　“就算你有那样一双眼睛，想要解析我的结界，还是要一番工夫的。空有实力而缺乏战斗智商，你要学的东西可不仅仅只是领域展开而已，连敌人耍你也不知道。”雪泷慢吞吞地回收箭矢，“还有，我讨厌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