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在人均疯子的世界当正常人》十三行

8、第 8 章

　　“就是她们！”
　　“给我闭嘴，怪物们。”
　　“你们的父母也是这样，早知道就该趁你们还是婴儿时杀掉……”
　　地底漆黑的木牢中，两个伤痕累累的女孩，两双痛苦、无措、祈求、绝望的眼睛。
　　我该怎么办？
　　夏油杰抵住额头的手指缓慢地放下来，“各位，我们出去一下吧。”

　　哎，已经这么晚了吗？牌桌上的时间果然过得飞快啊。
　　雪泷摸了摸鼓鼓囊囊的钱包，心满意足地寻觅晚饭。
　　毕竟是花红柳绿一条街，就算是吃饭的地方也不那么正经，装饰花哨，各类酒品不消吩咐就已经摆上了桌，度数远远超出雪泷能够承受的范围。
　　该说不愧是居酒屋吗？雪泷倒了半杯酒，在杯子里摇晃，即使预先知道烈酒烧喉的痛感，还是忍不住再次尝试。嘛嘛，反正醉了的话身体也会自己找地方休息的。

　　“啊啊啊啊啊！”
　　“怪物，血！啊啊啊！”
　　正在用餐的雪泷冷不丁听到惨叫声，惯性回头，巨大的阴影已经笼罩了她。由于视角原因，她最先注意到的是这个人的手。
　　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指缝间流淌着鲜血。
　　这并不像罪大恶极之人的手。

　　“给我一个答案。”
　　“我需要一个答案。”
　　雪泷嘴里喊着的酒液不自觉地吞咽了下去，烧刀子刮过的痛感逼出了生理性的泪水。与此同时，面前的人已经弯下腰，将雪泷整个人禁锢在一方空间中。

　　平静的面孔落入雪泷的眼睛，居酒屋暖色的灯光照出了他暗藏其中的扭曲与疯狂，干涸的血迹从眼眶蔓延到嘴唇。
　　他，发病了？什么答案，关于他是不是蘑菇吗？
　　雪泷双手握住夏油杰的手臂，脑袋往上仰，顺势起身。两个人贴得很近，呼吸交缠，雪泷感受到了夏油杰身上的血腥气和不安，夏油杰闻到了雪泷身上浅淡的酒气。

　　“你杀人了？”
　　“咒术师的尽头是什么？”
　　出于礼貌，夏油杰先回答了雪泷的问题，“没有，我只是打伤了他们。”
　　对于雪泷而言，这个问题异常简单，因此她毫不犹豫，“死亡。死亡是所有事物的尽头，存活于世界上任何东西都逃不过死亡的命运。”

　　夏油杰不说话，很明显，这个答案不能说服他。他语速又快又急，“如果咒术师是为了保护非咒术师而存在的，最后却因非咒术师而死。咒术师忍受着痛苦，永不停歇地祓除咒灵……咒灵由非咒术师诞生……荒诞，没有意义……”
　　“啪！”
　　夏油杰的脑袋狠狠歪向一边，整个人一个踉跄倒在了桌子上，噼里啪啦酒水洒落一地。手臂陷进酒瓶碎片里，鲜血渗出。
　　雪泷一脚踩着桌子，攥住夏油杰的衣领把人拉起来，目光凶狠。
　　整个居酒屋早已空无一人，店主见事不对根本不敢冒头，躲在吧台后面偷偷报了警。

　　“你以为你是谁？超级英雄吗？”雪泷抄起一个酒瓶就往夏油杰脑袋上砸去，开瓢的血模糊了夏油杰的右眼，仅剩的左眼仍旧死死盯着雪泷。
　　“还是救世主？政府是为了服务人民而存在的，不是所有人对政府感恩戴德，享受政府服务的恐怖分子制造袭击的时候也没有一点手软。更何况，”雪泷掐住夏油杰的脸，“政府里尚且有人压榨人民，你能保证所有咒术师都像你一样想吗？”

　　“你看到咒术师因非咒术师而死，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因咒术师而死的非咒术师不见得会更少，自相残杀的或许更多。”
　　“人类的生存远比你想象的更加残酷，只看到冰山一角你就崩溃了吗？”雪泷抬手，掌心聚集起强大的巫女灵力，“与其让你胡思乱想，危害姐姐的安全，不如由我来亲手了结你。”

　　灵力爆冲之下，夏油杰没有反抗。烟尘四起，整家居酒屋瞬间夷为平地。
　　雪泷松开居酒屋老板的手。后者瞪大了眼睛，一边喊着怪物一边疯狂向远处逃窜。
　　她低头看了看血肉模糊的手掌，被酒精浸泡过的大脑一瞬间落入夜风当中。

　　烟尘散去，站在一片废墟之上的，是漂浮在半空中的五条悟。夏油杰被他抱在怀里，不省人事。
　　没有墨镜的遮挡，那双有如天空延展的苍天之瞳完美地呈现在雪泷的眼前。
　　“你要杀了杰。”五条悟的眼睛从未如此冰冷，“术式顺转——苍。”
　　蓝色的咒力球带着巨大的吸力朝雪泷犁地而去，被她展开的防御结界拦住，紧贴着结界响起恐怖的爆炸声。

　　“比起找我报仇，不如带着他去找那位反转术式的拥有者。”雪泷微微歪头，语气恶劣，“还有救哦。”
　　话音未落，五条悟已经消失在了眼前。看来，他们的感情还挺深厚的。这种剧情……雪泷抬头看了看夜色，圆月当空，清辉四溢，月下抱妹杀？
　　她甩了甩自己脑子，隐约能听见酒水的声音在里面晃荡。酒后发疯啊，不应该这么冲动，至少应该全身包装一番偷偷暗杀的。

　　“啊欠，好像有点冷，夏天快过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