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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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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惟下意识与副驾上眼神飘忽的琳达,突然对视一眼。
“怎么了?”她问。
“没事。”
贺惟蹙了蹙眉,温巳寒又这么神,自己上一秒说的话,下一刻消息就来了?
到底巧合还是有意?
琳达的到来他是有一点怀疑,太过凑巧,刚毕业的学生做事能这么面面俱到?
其实对于安排人在身边,贺惟并不反感,在爷爷隐瞒病情,偷偷治疗的时候,出门即报备,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行踪无所遁形,毫无秘密可言。
这种情况在温巳寒继承贺氏后才得以结束,只是贺惟想不到它会换一种方式依然保留在身边。
变相的监视吗。
否则根本说不通。
贺惟太久没回温巳寒消息,另一边反倒坐不住了。
[肿吗,给我拍一张看看。]
贺惟挑了挑眉,感到点说不清的怪异,似乎是某种拐弯抹角的关心。
[嗯,昨天绑的太紧。]
对方没了声音。
直到琳达下午的时候告诉她已经约到了陶菡。
“你是说约到了下一周?”贺惟表情一变。
“对,而且提前拿号了,要是太难受,我定了李医生,他大约十五分钟后到工作室。”
贺惟皱了皱眉,准备开口拒绝。
下一秒琳达就把自己噎了回去。
“老板,画家的手可是很重要的,不能有任何影响。”
“这话是你自己说的?”
贺惟忍不住道,他能感觉到温巳寒的影子挥之不去。
“老板,你想多了,只是有点担心你而已。”
琳达不减笑意,默默地把办公室的门带上了。
李医生的名头很响,光凭一个画家还不能请的动他,贺惟用脚趾头都能明白是谁在背后操作。
检查的结果没有不好的,只有一点劳损,这避免不了,平时除了画画需要多注意休息。
琳达朝他投去一道不赞成的目光,贺惟完全一副不太上心的样子,他画起画来十小时起,根本谈不上休息。
“行了,我可以走了吧。”
贺惟大摇大摆拿上车钥匙,一脚油门回去紫水,至于在蒋群那边坑来的,他早就忘记了位置。
现在的车是温巳寒的,颜色和线条都是贺惟喜欢的款式,紫水车库里原本没有那些,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多出来的,贺惟毫不客气地照单全收进自己口袋。
温巳寒在这种小事上从来不会说什么,他更乐于看到贺惟收到东西后流露出的那点惊喜,也不管价值多少。
一直如此。
贺惟也忘记窥探其中深藏的意义,他不会将目光放在能轻易得到的东西上。
那点惊喜与欧鸟略过海面无异。
所以贺惟后知后觉的发现温巳寒自从那次酒店见到后快一周没露面了,自己似乎完全被他遗忘在了脑后。
他心中生起一抹不适。
找路助理也是一问三不知,含糊其辞地用出差推辞。
G市每到冬季雨势不断,几乎十来天完全见不到光亮,在钢筋大厦的遮挡下,抬头只能黑压压的乌云,顷刻降落一场绵延不绝的细雨。
无风便能让寒冷漫入骨□□隙,羊绒大衣或者是爱人怀抱才能抵御片刻,当然它们昂贵不已,没有人同时拥有。
夜里的一场暴雨让G市的纸醉金迷蒙上层薄雾,稍稍泄露出零星半点的灯火辉煌,便能让人飞蛾扑火。
以前的贺惟最讨厌这个时候,冻得说不出话,也不止一次表达过厌恶,现在习惯M国炎热干燥的气候,更难适应了。
上班的时候整个人没了精神,鼻尖泛着红,吃过感冒药才感觉到好了几分。
贺惟一直在公司工作室和紫水,三头跑,却始终不见温巳寒,这是从未有过的,他感觉到什么东西在流逝,可无法抓住源头。
贺惟知道温巳寒不想让他知道的事是绝不可能泄露分毫的,路助不告诉他,但总有人愿意告诉他的。
“阿惟怎么来都不提前说一声?”蒋群抬头看到贺惟,顿时站了起来,招呼着秘书过来倒了杯咖啡。
“谢谢。”贺惟道。
年轻秘书脸颊微红,快步走出办公室。
“哎,这几天下来,我算懂二伯在公司可真是不容易,爷爷留下的几个人里就你还在坚持了。”
贺惟大摇大摆地坐了下来,表情苦恼,随意地翻动着桌上摆件,他被养得矜贵,举动之间很难让人反感。
蒋群干巴巴得笑了两句,默默地将车钥匙藏了起来,生怕这个小少爷心血来潮看上再把它要走。
“那可不,说实话温总待人苛刻,那在业内可是出了名的,说句不好听的当初贺老在的时候,尚且能管一管他,现在可好了,公司拿到手,简直无法无天,也不知道那来的胆子。”
蒋群没发觉自己每说一句,贺惟的目光要幽黯几分。
“看来我去美国的几年,公司已经不再是我原来认识的样子了。”
蒋群也颇为感触,这小少爷难得长出了脑子,能和自己搭上线的时候委实不多见。
“当初老爷子做出让温巳寒继承的决定实在......”
他刻意停顿看了眼贺惟的反应。
贺惟冷哼一声,仿佛对温巳寒某种不屑。
“有些草率了,要是您来,集团也不至于搞得成现在这样,树大招风,遭了多少人记恨。”
贺惟盘腻了摆件,假模假样地喝了口桌上的咖啡,“那是当然,贺氏集团怎么能落在一个外人手里。”
他第一次明确地表达出自己的厌恶与不耐。
蒋群飞快地撇了眼外面,确认没人经过后,凑在贺惟耳边道。
“温巳寒接手公司完全没有按照老爷子的命令,大刀阔斧搞新政策,刚上位迫不及待展露狼子野心,将合作通通砍掉,就算有人看不惯他,可人实在命大。”
“怎么说?”贺惟瞥了他一眼,懒散的神态注入了几分活气。
“您不知道正常,温总收到过不少恐吓信,全是对家送来的,可能是动了谁的蛋糕吧,最厉害的一次有人带刀,差点就成了。”
贺惟眉心一紧,嗓子勉强挤出正常的语调,身体微微僵直,“成了是什么意思?”
怎么他在m国的几年从未听闻过只言片语。
“没什么的,有人拿了刀等在路上,温巳寒一下车被捅了两刀,算命大有人报警,躺了几个月刚出院就把几个项目砍了,也算倒霉,凶手是个精神病。”
蒋群轻描淡写,细听之下还有几分遗憾,省略了其中惊心动魄的环节。
可即便他不说,贺惟也能明白,在医院里躺几个月绝不会是小伤。
一股难以言喻的冲动席卷了贺惟的大脑,他勉力控制住呼吸,“什么时候。”
蒋群不明白贺惟为什么问这个,他换了个姿势,翘起二郎腿,“前年冬天。”
贺惟想起那天搜出来的新闻,算算时间正是在监委会解散不久之后发生的事,那些人耍阴招都整不过,索性想让温巳寒永远地消失在这个世界。
用替罪羊解决肉中刺是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他默默地握紧拳头,明明没有亲眼目睹,脑海却开始补充着过程。
浓烈的情感冲击反倒让贺惟冷静了下来,找到点关键信息。
要是温巳寒...真的死了,便宜的会是谁?
贺惟抬头认真端详着蒋群的脸,打死他都不行,这事儿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对方一无所知的继续说话。
“之前你在国外读书,也干了一番事业,可贺氏集团毕竟是姓贺的呀,总让一个外人来管算怎么回事......”
“你说的对,这里可是爷爷的心血,不知道伯伯有什么高见,”贺惟拉长尾调,跃跃欲试道:“要不我也带把刀,半夜溜进温巳寒房间,这成功率是不是会高点。”
蒋群被唬住了,一时哑然,“可别,小少爷,这这这......”
“我开玩笑的。”
贺惟脸色冷着,他跟温巳寒学得十之七八,不说话直愣愣的目光,莫名让人感到畏怯。
蒋群喉结动了动,尽力扯出抹笑来,“小少爷,伯伯年纪大了,禁不得吓。”
“还能怎么办法?我直接找温巳寒把他股权要过来?”
贺惟挑起眉,立马站起身。
蒋群赶忙将他拦了下来,“这就打草惊蛇了,小惟你放心有伯伯在,肯定不会让你吃亏的,有什么事交给我来办。”
“伯伯有什么主意,还要瞒着我?”
蒋群有意无意拍了拍他的肩膀,贺惟差点想用摆件对着他的脸砸过去,拼命深呼吸几次,才忍耐下自己的冲动。
“温巳寒是个谨慎的人,原来爷爷在的时候,就更喜欢他,还是说伯伯有什么杀手锏,不能和我说吗。”
他故作不耐烦的样子。
蒋群笑了笑,“放心,对了小淮最近忙吗?”
贺惟抛给他一个你不知道的疑惑眼神。
“小淮有些事情该放还得放手的,人要学会权衡利弊。”
“伯伯,我不管,想要的东西就必须要有,我为什么要权衡。”贺惟不解地望着他。
蒋群知道老爷子自打找回贺惟后,一直宠得吓人,要什么给什么,即便人走了,还给他留下这辈子挥霍不掉的财产,听完这话,才对此有了实感。
j说白了,贺惟没有得不到的,而蒋群庆幸温巳寒恰好是贺惟那个不要的东西。
“行吧,随便伯伯搞,但我总得知道人在哪吧,别的做不到,至少我能给他添点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