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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番外]先结婚,后恋爱(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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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着这条短信,大脑再度陷入了短路。紧接着,我居然收到了我姐姐Harry的短信。她公然问我,你和你的新婚对象的房事怎么了?然后是小斯坦福的,他谨慎地问你们的感情出现裂痕了吗?雷斯垂德探长劝告我,你不能让他的大脑想点别的有意义的事情吗?
当我看到这里时,我突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并且我毫不犹豫将接下来莫莉、多诺万和安德森的短信统统在打开之前删除了。我用手机刷开我室友的网站,在熟悉的背景之中赫然出现了他新更新的内容,时间仅仅是十五分钟前。
——“NEW PUZZLE TASK:如何让自己变得性感?”
我吃惊地往下看,短短十五分钟之内,踊跃的回帖已经盖起了一座高楼。上帝!我还能说些什么呢?瞧瞧这些无聊的人,瞧瞧我那位糟糕的室友!
(Harry)该死的!Fuck!你把我弟弟怎么样啦?
(Holmes)跟你的脏话一样,女士。
(莫莉)Holmes!我觉得你无论何时都散发着性感的气息!你抽打尸体的模样简直令人着迷!你观察组织切片时美如雕塑!你……
(Holmes)Stop,我想我没在向你提问,嗯?
(多诺万)啊哈哈哈哈,可怜的Watson医生终于要逃出你的魔爪了吗?你这个freak!
(Holmes)哈罗,多诺万,用不着你来教我擦地板,嗯?你们俩难道只会那一种姿势吗?是你比较喜欢还是安德森更喜欢呢?
(多诺万)告诉你这个freak,我跟安德森快要结婚了,我们决不会发给你任何一粒巧克力的,决不!
(Holmes)你确定他是要跟你结婚而不是要跟他的太太复合吗,看来你还不知道他的太太已经回来了,可怜的女人。
(多诺万)???!!!告诉我你从哪里看出来的,告诉我!!!
(Holmes)抱歉,我不习惯向女士解释结论。况且打消女人心中痴想,如同从猛虎爪下夺走小虎,再见!
(安德森)Holmes!你这个混蛋对多诺万说了什么???
(Holmes)代我向你太太问好,Cheer~
(多诺万)安德森!!!为什么我打你电话不接!!!
(安德森)(该发言已被删除)
(雷斯垂德)你这是在干什么,Holmes?你不来苏格兰场看新尸体了吗?
(Holmes)哈罗,亲爱的探长,这个话题你用不着参与,已经有人夸你很性感啦。
(雷斯垂德)告诉你,boy,我在你这个年纪时,多的是人夸我性感。自从三十五岁后长了啤酒肚,这个单词就离开了我,并且一去不复返啦。
(Holmes)啊不,不,探长,你不知道这世界上有些怪人口味重。为了以防万一,我建议你可以随身携带巧克力口味的棒棒糖和草莓口味的安全套。
(雷斯垂德)多谢你的好意,我会随身携带着我的左轮手枪和开枪执照。
(匿名)上帝,我怎么会觉得你不性感呢?在我眼中你真是性感透了!Sexy Boy!宝贝儿,ChuChuchu~要是你肯吃掉我送你的苹果,我一定会弯腰亲吻你的嘴唇,再吻遍你冰冷的全身。
(Holmes)哈罗,爱匿名的调皮鬼。要是你肯贡献出你的脑袋变成我最爱的骷髅头,我会把你放在我的床头早晚各吻一遍额头。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刷地一下合上手机,打算下楼去找我的室友谈谈。但看来这是不可能的,我的室友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前摆着我的手提电脑。他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十个手指在键盘上翻飞,正忙着和各路人马唇枪舌战呢。
我站在楼梯口往里探了一眼,认为我的室友可能没时间搭理我。我重新上楼,将房门反锁后,又插上了防盗链。我独自爬到床上,给我的室友义正言辞地发了条短信。
——“今天晚上别想爬到我床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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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我有一整天都没有看到我的室友,因为我丢下我的室友独自出门了。我新认识的同行——现在我知道他叫Jude·John·Watson了,约我出去喝茶。整个过程中他的室友不停打电话骚扰他,他抱怨着他的室友就像一个摇篮里的baby,一秒种看不到他这个babysitter就要哭闹不停,最后他不得不提前离开了。这个时候我收到了我室友的短信,他告诉我,七点半,安杰罗餐厅见。
我稍微提前了几分钟赶到安杰罗餐厅,我的室友已经为我们订好了位置。我望向窗外发了一会儿呆,等我收回视线转向餐厅里时,我的室友刚刚进来。我张开嘴吃惊地看着他,因为我的室友穿了一身藏青色双排扣大衣和长筒靴,戴着皮手套,还戴了一顶带檐的帽子。我的室友拉开椅子,镇静自若地坐在我对面。他将帽子取下来搁在桌上,对上我的视线,解释道:
“据我的研究发现,性感这个词和裸露之间并不存在着线性关系。有一类性感叫做禁欲系性感,你认为我怎么样,John?”
“……”我回过神来,勉强笑了一下,评价道,“不怎么样。”
我的室友耸耸肩,招手叫安杰罗过来下单。我们的晚餐相当丰盛而且营养丰富,我的室友还点了一瓶葡萄酒。并且在我的室友的坚持下,安杰罗终于不情愿地帮我们把账单夹撤下来,而是换上插着白色蜡烛的银质烛台。
我的室友举起叉子,问我:“你觉得晚餐怎么样?”
我赞许地点点头:“非常好,比之前几次还要好。”
我的室友飞快地将他面前的餐盘里的食物消灭殆尽,他放下叉子,手指敲了敲桌子。
“那是当然,我研究过食谱了,卡路里、蛋白质和微量元素的数值都很恰当,而且它们都很适合催情。你最好快点儿吃,John,吃饱了咱们才有力气回去干事。”
我差点被卡在喉咙里的炸虾给噎死!我一抬起眼睛,就看到我的室友正紧紧盯着我看。在他热烈而胶着的视线下,我认为我的好胃口损失大半。我在我很小的时候曾经经历过这样可怕的视线,那一般是我的父母紧盯着我逼迫我吃掉我讨厌的胡萝卜和蘑菇时。
我不得不敲敲桌子,大声抗议:
“别盯着我看,Sherlock!脸转到一边去,你这样我会吃不下去的。”
“你不喜欢我看着你吗?”
“但请不要用审视犯人的眼神,先生。”
我的室友非常遗憾地把视线移开了,幸亏他不再纠缠在这个话题上,而是一边给我和给他自己倒葡萄酒,一边对我们隔壁桌的客人和窗外经过的行人评头论足。而我只好在我的室友的耐心彻底消磨殆尽前,埋头苦吃。当他对第六位无辜的实验对象做出推断之后,我终于可以将面前的空盘子推到一边,宣布大功告成。而我的室友已经急不可耐地站起身,跳到餐厅外,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我则付了账单之后,将我的室友落在餐桌上的帽子拿起来,走到门口,递给我的室友。
我的室友看了我一眼,将帽子戴上。我鼓起勇气,说:
“我能说实话吗,Sherlock?”
“嗯?”
“你不会觉得有点儿热吗,Sherlock?我认为你那件新大衣挺厚实的。”
“那是当然。”
我的室友点点头,弯腰坐进出租车里,我则从另一边上车,坐在他身边。我的室友将车窗摇下来,眼睛望着出租车司机的后脑勺。这时夜色已经降临,窗外璀璨的华灯连成一片。我刚想对我的室友说点什么,接着我就发现,我的室友正在解开他那件拉风的新大衣上面的扣子。这确实没什么,我吃完饭后,也把我身上的皮夹克的拉链给拉开了。可怕地是,我的室友一直视线锐利地望着车窗外,而他的手指则保持着一种匀速,每隔几分钟解掉一颗扣子。
我终于忍不住脱口而出。
“你这是在干什么,Sherlock!!!”
“和你说的一样,我觉得很热。”
“那你可以和我一样,把外套敞开穿。可能快下雨了,你觉得呢?”
“时速只有55码,John,你注意到提示前方200米转弯的告示牌了吗?”
“城里面当然只能开这样的速度!这里又不是F1赛道!”
“噢,我不是这个意思,John。”
我的室友回头看了我一眼,这时出租车停下来,而我的室友正好解开大衣上最后一颗纽扣,露出里面穿的白色衬衣。我突然意识到,我的室友所谓的时速,是计算他会以怎样的匀速来解开他那件满是纽扣的大衣。
贝克街221号B的起居室里也很热,我想是快要下雨了。我一进门就把外套扔到一边,紧接着把毛衣也脱了。我的室友也是如此,他上了楼之后直接把身上的衣物扔在地上。我帮我的室友把他脱下来的新大衣和帽子捡起来,挂在玄关的衣帽架上,我的室友则把自己扔在沙发上。
他毫无意义地在沙发上滚来滚去,而我已经走进厨房,打开冰箱的冷藏柜,将一条新鲜切割下来的人类手臂拨到一边,取出冰块盒来。我站起身,大声问我的室友:
“你要一杯加冰的柠檬水吗,Sherlock?”
我的室友没有回答我,我认为他可能会需要,因为这天气实在太闷热了,让人喘不过气来。
我端着两杯冰柠檬水来到起居室里,我的室友则刚从沙发上坐起来。我注意到我的室友头发被拨弄得乱糟糟的,衬衣上的第一颗扣子解开了,露出了他的锁骨。并且他又开始用之前在餐厅里使用过的那种视线紧紧盯着我看。我径直把柠檬水放到他手边,他冲着我眨了一下眼睛,这才拿起杯子,一饮而尽。我没理他,活动了一下手臂后,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拿起桌上的旧报纸,边喝边看。
这时我的室友突然说:
“你和你认识的新同行去打壁球?”
我习惯于我的室友无所不知,但是每次我仍然忍不住惊奇地低头看了看自己,并且问:
“噢,这可真神奇!你从哪里看出来的,Sherlock?”
“我真希望你把刚才那句话写下来,因为过不了几分钟你又会说这太简单了。”
“我不会说的。”
“这是很简单,John,看看你的鞋子就知道了。”
我低头去看我自己的皮鞋,这是一双深棕色的普通旧皮鞋,既没有什么明显的泥污也没有什么新鲜的划痕。
“告诉我,你从哪里看出来的?”
“这很简单,你把它脱下来重新穿过,John。你系鞋带的方式有点儿匆忙,左脚的鞋带穿漏了一个孔,鞋舌也没有捋平。你早上出门时并不着急,你又不是急着去上班。因此只有一个可能性,你中途脱下来后,又忙忙把它穿上去了。你会在什么场合脱鞋子呢?去商场买新鞋?你既没有这个闲钱也没有这个必要。去某人或某地做客?更不可能,况且如果是那样,你再穿鞋时用不着这么急。考虑到你刚才甩手臂的姿势,那看起来是肩背肌肉酸痛的征兆。我认为存在一个可能性,那就是你去室内运动场锻炼去了,因此你必须得换双运动场的球鞋。想到这里,你会去室内做什么运动呢?考虑到你身体的状况,你不可能去做太剧烈的运动,也不可能是太昂贵的运动。并且运动场里人很多,使你不得不站着换鞋。除了壁球之外,我想不出来更适合你的运动了。因为你可以自己控制打球时的节奏和速度。好啦,你一个人是不会去的,而你在伦敦的朋友实在有限。小斯坦福那肥胖的身躯只可能去减肥俱乐部,而不是壁球中心。剩下的人选只有你那位新朋友,是不是?”
“这确实太简单啦!”
我故意说,并且重新拿起报纸,心里为我的室友终于恢复正常而感到庆幸。
但我的庆幸太早了,我的室友已经站起身来,粗暴地把报纸从我面前扯开。
“到处都充斥着无聊的小道消息,乏味得像Ewen连锁店里的甜点,我真是奇怪你居然还能看得下去,John!”
“这不关你事!”我大声说。
但令人惊奇的一幕发生了,不知是不是我的室友扔掉报纸的动作过大。我听到砰地一声轻响,他一摆动手臂,他衬衣上的第二颗纽扣就绷开了。虽然我过去一直疑心他那件衬衣有点紧,但和他认识这么久,我早就相信那颗纽扣恐怕是用铁丝订在衣服上。因为他怎么跳上爬下,都从来没有断裂过。
我的视线追随着那颗调皮的纽扣,弯腰从沙发椅下把它捡起来。
“你的扣子掉了,Sherlock,需要我帮你把它缝起来吗?”
我的室友望着我,说:
“当然不需要,John,我可好不容易才把它弄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