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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


  •   景皙思索了一会儿,看向路昕讱问道:“不知路大人带没带银子。”
      “嗯?”
      “查案要用。”

      路昕讱给了他需要的银子,他转身瞟了几眼云义荡又把银子放回路昕讱手里。
      景皙凑到他耳边轻声说:“大人,你拿着银子让他,去找到之前连家的那对邻里,让他们出个人跟我们半个月时间。”
      “嗯。”
      云义荡自然知道主意是景皙出的,可事是路昕讱安排,他也只能照做。

      几日后,景皙和路昕讱坐在马车里等云义荡带人来。
      来的是那对夫妻中的男子,他收下银子答应跟随他们几日,任凭差遣。
      路昕讱坐在马车里没有出面,景皙走下去告诉云义荡让他带那男子同他们一起去遥水。

      到地方后,景皙找了处显眼的地方戴好帽子坐到街边竖起牌子——“连氏偏方”。
      他顶着烈日扇了扇扇子,心想:连氏卖的骗人偏方,我不信你不来。
      上次那人凑巧发现了端倪,这次,景皙要再试试。

      他特意把连家小子写在书里的过程和用料拣了一部分不常见的做成横幅立到牌匾旁边。
      有三个人负责站在一旁来回大声吆喝,云义荡则带那个邻里男子站在周围一角观察着来买偏方的年轻男子长得像不像连家人。
      剩余的几十人分散在这条街以及前后左右几条街上盯梢。

      连水不大人也多,他们要做的就是辗转完整片连水范围,找到那个疑似凶手的连家人。
      景皙为了刺激那人,特意将小摊摆在出名的酒肆跟前。
      他耐下性子等着,许久也没人上去询问。

      第二日清晨,街上人不多,有个年轻男子走上来问他偏方的事。
      他正跟男子介绍的正认真呢,突然冲上来一伙人把这第一个客人给擒住了。
      “什么情况?”景皙懵了,他眨了眨眼坐回摊位上低头看偏方。
      余光中瞟见有两个身影走了过来,他撇头一看,是云义荡和花银子雇来的男人。

      原来他就是……吓死了,我还以为碰见在逃要犯了……好像就是……
      这,比我想象中的要顺利啊……
      景皙想罢走上前去站在被抓的人脚前。
      “你是……”

      他抬起头,“你们干什么?!”
      被按住的人眼神凶狠,语调是愤怒的沙哑。
      景皙吓了一跳,退后几步不再看他,反倒是自顾自的转过身帮忙收起摊位。

      云义荡没在乎景皙,跪在地上的人挣扎着抬起头。
      云义荡:“你就是连同升?绑起来带走。”

      才来了几日便抓到嫌犯,等他们绑着连同升到穆勒县牢房里后那收了钱的男人便离开了。
      景皙撇撇嘴,“早知道跟他少说几天了。”
      “无碍。”路昕讱走了几步又顿住,“你要去审犯人吗?”
      “可以吗?”
      “嗯。”

      人是他们抓的,睦勒县的捕快便将地方让了出来。
      连同升被绑在椅子上困在原地,路昕讱和景皙走过去坐在他对面。
      云义荡看了他俩几眼还是缓缓退出去。

      景皙看着桌上用来记录的卷宗,拿起笔便从头问起。
      “张近福是你杀的?”
      连同升低着头不回应。
      “书上的字迹也是你模仿的?可他根本不会写字。”
      连同升有些震惊,随后咬着牙抬起头,“看着他招牌上的字我还以为他会写字,还模仿了多年……”

      “多年?你很早之前就计划着要杀他?”
      景皙盯着他的眼睛,“那场火是你放的?”
      “不是!我怎么可能那么干!那只是个意外!”
      “你把你爹的尸体分成两边好隐瞒你的死?”
      连同升沉默片刻后张开嘴,“我……只是……为了复仇。我没有分尸,只是把烧剩的骨头分成了两堆……”
      “可张近福的尸体是你分的。”

      连同升比景皙的年龄大不了几岁,景皙低下头,或许是有些同情。
      他想了想问出最后一个问题:“那枚指纹是你的?”
      连同升:“不是我的……不信你们可以现场比对!是有人陷害我!”
      景皙:“什么?人是你杀的,指纹不是你的?”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人是我杀的?”

      “你说了复仇,还有,那本书是你写的。”景皙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张纸,“这是门上的指纹,你按一个看看。”
      连同升挑了挑眉,倒是很配合的在指纹旁边按上了自己的指纹。
      “还,真不一样……”景皙一点一点的观察两枚指纹,是真的不同。
      他叹了口气把指纹递给路昕讱。

      他坐在桌子前握着笔发了好一会儿呆,抬头看了连同升一眼,放下手中的笔什么也没在卷宗上写。
      他站起身对路昕讱说:“我问好了。”
      “嗯。”路昕讱把指纹放到桌子上。
      景皙:“让这里的捕快们问吧,他应该就是凶手,只是这个指纹……是怎么回事……”

      景皙留在路昕讱身边和他在睦勒县住了些时日。
      衙门里的人来报信说连同升认了,当时他杀完人等有人发现张近福的尸体后准备走,可偶然间听见捕快说门上有凶手的指纹。
      他也不清楚自己是否留下过指纹,本来想着偷溜进衙门毁掉的指纹却一直没找到机会下手。
      再后来,就是衙门抓了别人说是凶手。
      捕快最后一句话是:“连同升入狱后撞墙自尽了。”

      景皙毕竟不是官府中人,便也没问审问的细节,但他还有一个疑虑:“你们是怎么确认指纹是属于谁的?”
      捕快:“按理说一个指纹那么多人自然是很难找到凶手,而且张近福的仇人又多的很,可,偏偏那晚的抢绣球比赛不是节日习俗,说不定是外来习俗,根据前后时间,我们就找那些在此地驻足的外地人。”
      捕快:“当时查到陶弓久时,他拒不配合,我们便以为他做贼心虚,验了一看,果然是他的指纹。”

      景皙:“那你们当时找外地人有没有见过连同升?”
      “并没有,拿下陶弓久之后他不认,我们一直都以为他是嘴硬。他说自己是京城陶大人的儿子,这我们管不着,便只能移交京城,后来听说,指纹对不上之类的……”
      “那枚指纹到底是谁的?怎么到京城之后就对不上了?”
      “这我们就不知道了。”

      当地捕快走后,景皙问路昕讱:“你是不是,要回京了?”
      “嗯,时间过去这么久,案子还得尽快查。”
      “好……”
      路昕讱摸着茶杯,欲言又止。

      队伍集合完善便直接往回走,从睦勒县经过景皙所住的村庄,没再去他家里。
      路昕讱让他一起上马车到村口的路边再放下他。
      两个人在马车里不看彼此,一句话没再说,离别时,景皙下了马车回头看了一眼。

      京城,是什么样的?
      马车轮一点点的碾过地上砂砾,咯咯作响。
      望着逐渐远去的几队人影景皙心里越来越急,“等等——”

      路昕讱让马车停下,景皙立马跑过去,站在马车外叫了他一句“路大人。”
      景皙咬咬唇掀开帘子走上去,“我想查案子,哪怕,只把这一个案子查出来……”
      “你不怕?“路昕讱抬起头来看他。
      他摇摇头,“我不知道。”
      “那你家里……”
      “无妨,我这就去说说。”

      景皙长吸了几口气奋力跑远,马车前的云义荡回头问路昕讱:“大人要带他回京?”
      “他是在查案的时候帮了些忙,可是,这无名无分的,怎么让他进言律司?”
      “不必,让他跟着我就好。”

      景皙推开门走进院子,村长正在弯着腰晒粮食。
      “爷爷,我想跟,跟他们,去京城看看。不忙的时候我会回来看看,也会写信的,我想,出去看看……”
      “好。”村长转过身看着他,眼睛微微弯起,为他欣喜又有些不舍。

      村子把手背到身后,另一只手推景皙进屋,“赶紧收拾收拾,拿些银钱和衣裳,耐下性子,别去几日就回来了……想我了就回来看看……”
      “好!肯定回来!”

      景皙跟路昕讱坐在马车里,回京后路昕讱带他回路府给他找了间屋子,让他以路府侍从的身份留下。
      赶了多天的路,景皙收拾好房间换上路府的服饰准备去给路昕讱把把脉,可他刚到门口,身后焦急忙慌跑过来一个同他打扮差不多的小厮。

      他从景皙身边擦过进到路昕讱的书房里,“路大人。”
      景皙站在门口看看小厮,他抬起脸,对上了路昕讱的视线。
      “进来。”
      景皙靠过去站在路昕讱身侧。
      那小厮抬头瞟他几眼,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路昕讱:“无碍,什么事?”
      小厮也不管景皙看不看他了,皱了皱眉说:“沈大人派我来告诉您,京城里出了一件影响更大的案子,他希望您尽快破了上一件案子立马去见他。”
      路昕讱:“什么案子这么严重?”
      小厮弯下腰,“这……您还是亲自去问沈大人吧……奴才告退……”

      景皙:“又一个案子?”
      路昕讱站起身,“你随我去见沈大人。”
      “好。”

      沈府,沈嘉期急的在院子里转圈,看到小厮回来后赶忙上前问。
      在听见有人通报路昕讱来后,他吩咐小厮离开,对门童说:“让他来书房找我。”
      “是。”
      沈嘉期理了理衣裳走进屋内。

      “沈大人。”路昕讱走进去对他行一礼,景皙跟在他身后微微弯腰。
      沈嘉期:“路大人,伤可好些了?”
      “不碍事。”
      “你才回京城,不知道新发生的案子吧?”
      “是。”
      “坐。”
      景皙站在路昕讱身后听他们俩交谈。

      沈嘉期一脸严肃,“几日前,凭意阁中邀请了一些异域歌姬来献舞,为此许多达官贵人甚至连皇子都去观赏。”
      “舞跳到一半,大堂中央突然展开一副画,就挂在梁上,谁都能看见。”
      “那画啊,可不简单,是一副,唇印图。”
      “成百上千的各种唇印都挤在那张画上,京城中的姑娘家怕自己的唇印也在上面,多半都离京远去了,就连半入土的老妪也走没影了。”

      “两个月了,你上一个案子破了没有,再花七日能不能行?这个案子也很急,公主都发话了。点名要求言律司彻查此案,你是不在京城,没看见事态的严重。”
      “路某自当尽力而为。”
      “行行,我也就不耽误你时间了,抓紧查案,查完案子之后去刑部取那副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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