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当主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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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电影我要杨敬希当主角。你，去把她请过来。”
没等陆舒开口，汪桐在电话那头直接下指令。
午觉睡得正香，陆舒眼睛都没睁开，脑子转了两圈没明白对方在说什么。
“嗯？”
“赶紧起来。”
电话挂断，陆舒不情愿地翻身，脸贴枕头。直到闹钟响，陆舒才手脚并用爬起来，离开温暖的棉被，换好衣裤，打了个哈欠。
赤脚去客厅，陆舒把手机扔在沙发上，去厨房拿冰饮料。半小时后，手机收到汪桐的消息，一家餐厅的定位。
汪桐：速度。
出租车开到小区门口，陆舒招手：“这里。”
五月份的C市气温已经偏高，从凉快的室内出来，车内没开空调，陆舒怕热，脱下外套放在后座，回想汪桐到底说的什么。
她只模糊听到电影和请人，但选角是制片和导演的活，跟她一个小演员有什么关系？
车在等绿灯，陆舒望向车窗外，东群广场的广告屏换了新人，似乎是位年轻演员，耳阔略尖，有点眼熟，大概在电视剧里见过。
没等陆舒仔细看，车再次开动。
汪桐被称为“新四大”导演之一，出道作就展现了亮眼的美学风格和叙事结构，入围戛那电影节，30岁获得最佳编剧奖。业内评价高，可惜叫好不叫座，在四位导演里名气最低。
四年前陆舒抱着试试的心态投简历，被汪桐选中，出演电影小配角。
尽管汪桐的票房号召力和大众关注度不高，陆舒没有因此迎来人气回暖，稳稳地当小糊糊。
两人性格差别大，神奇的是脾气居然合得来。
汪桐没有长辈架子，对新鲜事物的敏感度高，笑陆舒不懂“现在年轻人的兴趣爱好”，陆舒也乐得喊她姐，合作很愉快，第二次演汪桐的电影，就成为主角。
陆舒拉开椅子，在她对面坐下。
“吃什么自己点。”
接过汪桐推来的菜单，陆舒无语：“姐，现在才下午四点，我不饿。”
“赶紧吃，吃完去B市。”
“等下，你没告诉我要出省啊？”
虽然汪桐一向不拖泥带水，但陆舒还是震惊地瞪大眼，什么情况都不了解，怎么突然要出门？
“我没说吗？”汪桐皱眉，圆框镜片后的小眼睛挤在一起，“可能是我忘了。没事，现在说也不迟。那边约了晚上九点见面，别让人家等。”
“谁啊？”
“杨敬希啊，不是刚刚说了？”汪桐瞪她一眼。
服务生走过来，陆舒把菜单递给她：“我要这个，谢谢。”
“哦，想起来了，”陆舒挠头，“你是说你想让她当主角是吧？”
“嗯，你负责请她来。”
“这事你应该找金制片啊，为啥是我？”
“你俩不是老相好吗？”
陆舒直起身：“不是，你听谁说的？”
汪桐拿出手机翻翻点点，最后大手一挥：“去了就知道了。”
陆舒在心里吐槽：说话说一半下次拉屎纸不够用。
两个小时的高铁，到指定见面地点时已八点四十。等了半小时，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不好意思汪导，下班晚了。我已经让司机尽量快点开了。”
陆舒的椅背正对包厢门，她感受到身后有人走进来。杨敬希路过她在对面坐下，先和汪桐打招呼。
汪桐喝了口手边的茶：“没事，本来你就是客。”
看到正脸陆舒回忆起来了。
东阳广场的那块广告屏。还有更早之前，陆舒第一次见杨敬希。
陆舒大学专业与演戏毫无关系， 23岁偶然被导演选中，出演古装剧《丰士传》，饰演默默守护主角的冷面杀手，并演唱片尾曲。
随后电视剧夺得当年收视率冠军，至今也在收视率前十榜。陆舒也因颓废才子人设走红，25岁在综艺《偶像之战》里当青春导师。不教唱歌也不教跳舞，当吉祥物说好话。
杨敬希是6号选手。那会她才19岁，陆舒对她的第一印象是出众的漂亮。加上舞台表现着实突出，陆舒把自己的特殊关照票都给了她。
可惜录到第三期节目就被腰斩，她们也没有后续交流。
前经济公司接连让陆舒出演烂剧烂影，扑得悄无声息，出道角色的红利也消磨殆尽，现在的小公司更没好资源。
杨敬希如今已是当红顶流，两人的人生短暂相交，越前行越隔得远。
七年后的现在再回忆，陆舒也是在想不出，她俩短短十几个小时的相处有什么特殊之处。
硬要说在这个节目之后有什么关联，也只是陆舒单方面看杨敬希的电视剧，和真真假假的“黑料”传闻。
为什么汪桐会认为她和杨敬希是老相好？
而且……
陆舒总感觉杨敬希的眼神很别扭。
杨敬希眉眼线条本就锐利，刺客此刻紧盯陆舒，像在审视犯人。
不止审视，可能还有不满和厌恶。
但她抿成一条线的嘴唇圆钝，于是锐利被中和，显得有些委屈。
“陆舒。”
杨敬希的声音有些颤抖。陆舒分不清是生气还是伤心，她猜测前者可能性大。
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过这位，陆舒放低姿态：“你好，我是陆舒。”
“你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嗯？”陆舒不解。
汪桐胳膊肘捅她：“说事。”
“哦哦，”陆舒不自在地调整坐姿，“我们想请你来出演我们的电影……”
话没说完，被杨敬希生硬打断：“为什么？”
杨敬希恢复一进来时的淡漠表情，仿佛刚才感情强烈的视线只是陆舒的错觉。
“啊，”陆舒被问住，“首先，我们汪导的权威不用多说，而且这次的剧本也很好……”
杨敬希第二次打断她，扬起下巴：“这些我不感兴趣。”
陆舒放在大腿上的手握成拳，心想这还真是有点难交流。
她余光给汪桐使眼色：到底什么意思？
汪桐喝第二口茶，慢悠悠地说：“小杨啊，我个人是非常希望和你合作的。”
“谢谢汪导。”
“如果因为什么原因导致你不愿意，都可以对我们说。”
不欢而散。
杨敬希接到电话，声称有急事，匆忙离开，手边的茶一口没动。陆舒端过来仰头一口闷，茶杯重重磕在木桌上。
“不是，她到底啥毛病？还有姐，你怎么话只说一半？”
“年轻人火气别这么大。”
汪桐扶眼镜腿，嘿嘿一笑。
“我根本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你好歹告诉我我要干什么吧？”
“你的任务就是劝杨敬希来演我们的戏。”
“那她为什么这个态度？是我得罪她了，还是你有事瞒着我？”
“这我就不知道了，”汪桐起身，“年纪大了熬不住啊，骨头又在疼了。”
陆舒去扶她，被汪桐打开：“诶我嘴上说说，还没真残废呢。”
陆舒无奈：“那你究竟想我怎么样？给个准话。”
“这种小年轻，脾气就是古怪，我也不懂你们年轻人的想法。小金和她谈过，她拒绝了，小金说你们俩认识，所以我要你来劝她嘛。”
“如果她实在不愿意，不能换人吗？选个真正的高中生不行吗？而且我记得你一向讨厌这种怪脾气。”
两人走到茶楼下，汪桐在路边点烟：“杨敬希符合我要的感觉。找第二个更麻烦。”
夜幕深沉，汽车经过她们身边，暖黄的灯光打在身上，很快离开。
陆舒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一定是我？”
“你认识她，我相信你。”
“我们真不熟。”
“这样吧，你先留在B市，”汪桐吐出一口烟，灰白色，和她的头发很相似，“你试试，三天，劝不了就算了，我们去高中海选。”
第二天早上，汪桐坐最早的一班车离开。
陆舒睡到自然醒，在脑子里复盘昨晚的细节。
其实再见到杨敬希，陆舒最先注意到的是她的样貌。应该说整体气质和某人实在是相像——55岁老太的纯真初恋，现已分隔两地不相往来。
汪桐这么固执，陆舒认为这点占八成原因。她躺在床上，感慨人啊就是这样，越得不到越在意。
那汪桐不出面让她来说也好解释了，55岁老太面对这张脸害羞了。陆舒想到害羞这个词，又被自己逗乐，也太搞笑了吧，一把年纪了还害羞。
“唉。”陆舒叹口气。
反正就三天，忍忍吧，当哄老太开心了。她安慰自己。
可是杨敬希对她又是什么意思？
陆舒打开浏览器搜索“杨敬希耍大牌”。
为难打工人：杨敬希竟向无辜工作人员发难，使其失业！
给粉丝臭脸：粉丝苦守偶像，竟被偶像甩脸色！新浪娱乐独家。
片场脾气大：谁是片场霸王，某新晋顶流黑历史！
新闻一条接一条划不到底。
陆舒切换到微博，用小号搜索杨敬希，关注。
前列词条有不少杨敬希黑脸。
看上去杨敬希简直是混世魔王。但她的粉丝数量也不小，陆舒点进粉丝发的九宫格图，黑长直发，细碎刘海。美得陆舒眼前一亮。
奇怪，明明如此具有冲击力的眉眼和轮廓，笑起来好温柔，和冷脸区别这么大。
陆舒正打算退出软件，一条新热搜顶了上来。
杨敬希酒吧夜会友人，疑似新恋情曝光。
陆舒没忍住爆粗口：“靠北。”
敢情昨晚的“急事”就是去喝酒了？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当主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