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洋绅士》风烟挽

3、第三章，把鲸鱼带回家

　　最后班级团建贺重锦还是没能成功参与，而是跟班长告了个假，打了辆车把男人带回了家。

　　后来，贺重锦的房间里就多了两筐鱼，这是他让家里的司机大叔去海鲜市场买来的，一次性买这么多，李叔也觉得很奇怪，不过小少爷的吩咐他只有去做了。
　　满屋子的鱼腥味惹得贺重锦忍不住戴上了口罩，看着吃生鱼不吐骨头的男人莫名的觉得有些不舒服，但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他要是用本体吃鱼的话，贺重锦或许没这样多的异样感和违和感。

　　贺重锦其实是想问他能不能学习一下人类的饮食习惯的，他这进食方式被谁看见了都不好。
　　这个时候贺重锦反而有些庆幸父母都忙于事业不着家，家里就他和保姆阿姨司机大叔而已。

　　贺重锦拨通了他爹助理的电话：“叔，我有件事要请你帮忙……
　　我认识个朋友，算是个黑户，啊，二十岁左右，叫白墨，墨水的墨……”
　　“就是，能不能给他办个身份证之类的。
　　我给你看看他，外国人吧，金发蓝眸……
　　国内的身份不好弄，国外的也成，绿卡能弄尽量还是弄下来吧。”贺重锦讪笑，“麻烦您了，那不是我爸工作忙吗？
　　我找他还不被他先臭骂一顿。”

　　贺重锦又闲聊了几句才挂断了电话，坐在沙发上认真地看着男人吃鱼，看习惯了倒是觉得挺正常的了。
　　也幸好他是被自己捡回来了，也或许一开始他选择的就是自己。

　　“好奇怪你是怎么变成人的。”贺重锦翘着二郎腿一只手托着下巴看他吃东西，碎碎念道，“你一定是北欧的族群吧？北冰洋？总之不可能是非洲的。
　　所以变成人的时候就选择了西方人的长相，真的好漂亮，我最喜欢你的眼睛，是人类中的稀缺颜值了，一定很讨女孩子喜欢。
　　说到眼睛，话说回来，我一直以为你们嘴巴两边那两块白白的是眼睛的部位，一直觉得好萌好可爱。
　　后来虽然知道不是了，但总是会下意识地这么以为……”

　　白墨并不满意他对自己的形容，他是海洋里的霸主，可爱是什么形容词，于是乎恐吓一般的看了贺重锦一眼。
　　贺重锦一愣，虽然对于白墨那些没轻没重的行为仍是心有余悸，但因为是他，眼角弯起一个弧度，眼底盛着细碎的笑意继续说道：“如果你想继续生活在人类社会的话，就留下来吧。
　　在我这里你会安全很多，我也会教你许多人类的规则。
　　你可以吃鱼，也可以海洋馆看你的同伴。”

　　人类的身体对他来说应该很拘束吧，如果不是为了同伴他也不会来岸上，贺重锦利诱他：“我可以定制一个大鱼缸，你可以泡在水里。”
　　白墨一愣，变成人类后的身体食欲有所下降停止进食的他开口拒绝道：“你休想圈养我。”
　　还妄图把他放进大玻璃缸里，想都别想。

　　贺重锦知道白墨是误会了，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可能更喜欢你原来的模样，更喜欢生活在水里。
　　你当然是自由的，我不会限制你。”

　　贺重锦起身邀请白墨跟自己去浴室，他拿了个新的牙杯和牙刷：“牙齿是你的最锋利的武器，虎鲸是恒牙吧，所以要保护好自己的牙齿。
　　要不要试试看刷牙？”
　　白墨狐疑的目光看着贺重锦带着几分抗拒，其实贺重锦说的是对的，他们挑食的原因之一也是因为这个。

　　贺重锦莞尔，帮人挤了牙膏与他面对面站着，像是哄小朋友的语调：“啊，张嘴。”
　　白墨犹豫着张了嘴，这个时候贺重锦不得不吐槽白墨长得太高了，可是一想到他本体的吨位和长度又觉得没那么夸张了。

　　贺重锦微微踮脚，牙刷伸入白墨的口中，软毛在白墨的牙齿上细致地刷着还不忘叮嘱他：“可别把白沫吃下去了。”
　　半开玩笑似的说道：“人类吃下去一些或许没什么关系，毕竟这些化学物品吃的不少了，早就百毒不侵了。
　　你还是小心点。”

　　贺重锦垫着脚给对方刷牙维持一个姿势有些吃力，几分钟过后将装了水的牙杯递给白墨：“漱漱口，把泡沫都吐出来。”
　　白墨懵懵懂懂的模样真的挺像个小朋友的。

　　贺重锦替人洗了牙刷问他：“感觉怎么样？”
　　白墨认真思考过后回答了句：“还不错。”

　　“那你以后自己吃完东西记得刷牙。”贺重锦将牙杯牙刷归位，“你要洗澡吗？”
　　他又换了个措辞：“泡个水？”
　　白墨浅蓝色的眼睛多了几分神采，果然还是喜欢水吧？

　　“要温水还是冷水？”贺重锦走到浴缸面前帮他放水，想了一下他的生长环境自问自答道，“冷水是吗？”
　　贺重锦伸手试了试温度，这水对人类来说太凉了。
　　少年将他照顾得太周到了，白墨有些无所适从，又忽然生出地面上的两脚兽果然很可爱的错觉。

　　“好了，我先出去了，有需要叫我。”贺重锦退出了浴室，门虚掩着。
　　白墨这才脱了西服整个人泡进水里，感觉整只鲸都舒适了许多，口腔中的薄荷味让白墨忍不住咂了咂嘴，想着要是能变成本体整只鲸泡在海水里就好了。
　　浴室门蓦然被敲响，门外熟悉的声音响起：“白墨，你要加点盐吗？”
　　白墨：……
　　他记得人类做菜的时候是加盐的吧？加点油，加点盐，加点姜蒜，加点葱花料酒……
　　清蒸鱼……

　　白墨尝了尝浴缸里的水，淡的有股怪味，白墨忍不住吐了出来回道：“来一点吧。”
　　浴室门被推开，贺重锦将一包打开的食用盐放在了门口的地方，白墨起身去拿，说实话他不太理解人类为什么不进来。

　　人类很脆弱，不能在水里生存，食物要吃熟的，要穿各种各样花花绿绿的衣服，冷不得热不得，否则会生病……
　　说实话，白墨曾经观察过很久地面上的两脚兽。

　　白墨往水里加了一大把盐，白色的晶体溶化在水中，有那么一点海水的味道了，于是乎好久没有泡过海水的白墨在浴缸里泡了一下午。
　　等到再出来的时候依旧是那一套西装制服。

　　“走吧，带你出趟门。”贺重锦自上而下打量了一下白墨的身材穿着说道。
　　“去做什么？”白墨反问。
　　“带你买部手机，买几件衣服，顺便吃好吃的。”贺重锦想起来中午的那两筐鱼，心想非得让他尝尝什么是人类的美食不可。

　　盛夏炎热，落日的余晖炙烤着大地，贺重锦穿着宽松的T恤依旧抵挡不了挥汗如雨，反观白墨跟拍画报似的穿着个西服频频引人注目。
　　甚至还有男有女大着胆子上前来要微信的，不过都被贺重锦婉拒了，以至于路人看他们的目光意味深长，好像误会了什么。

　　“红灯停，绿灯行，过马路走斑马线，走人行横道……”贺重锦一路上的碎碎念。
　　“我不是傻的。”白墨忍不住开口说了句，他只是不是人而已，但是来人类世界那么久，大抵的人类规则还是清楚的，他又不是傻的。
　　贺重锦看了白墨一眼，尴尬一笑：“你就当我自言自语。”
　　他不怕说多，就怕白墨不知道而他又没提起过。

　　贺重锦给白墨买了只同款手机，将自己的手机副卡给他又给他注册了微信下载了一些必要的软件之类的，至于手机怎么用贺重锦打算等回去了再慢慢教他。
　　其实白墨对于人类的金钱和这些东西的价值是没有概念的，身为海洋中的顶级掠食者，他拥有挑食的权利，也拥有高于其他物种的智慧。
　　但是对于人类的权与利依旧是难以明白的，否则也不会对贺重锦的给予显得那样的心安理得。

　　礼尚往来，大不了下次我抓几条鱼给他吃好了，脆弱的两脚兽一定没吃过海洋里顶美味的鱼，白墨如此想着拿着手机一路上戳戳弄弄，对于这个人类的高科技表达出了极强的好奇心。

　　“别人怀疑你是什么国外的明星他们不知道呢。”贺重锦饶有兴致地同他说道。
　　“明星是什么？”白墨不解。

　　贺重锦哑然：“就是被很多人喜欢的人，他们也会到处表演什么的。”
　　“他们真可怜。”白墨想，原来他们不止圈养别的动物，还圈养同类。
　　贺重锦：……

　　其实白墨的衣服没什么好买的，挑来挑去都是白衬衫加上黑色的西装外套，贺重锦一度怀疑白墨的西装才是他的本体，不过想想他本身的黑白配色也就理解了几分，或许人家就喜欢这样的颜色呢？

　　贺重锦挑选的是一家日料店，主要是因为白墨习惯了吃生食，贺重锦决定从日料下手让他爱上人类的食物，其实食物煮熟了更好吃：红烧肉，火锅，螺蛳粉，烧烤……

　　只不过贺重锦点的刺身是论斤的，服务员看着自己的眼神都不对劲了，不过他是贺家的小少爷，贺重锦丝毫不怀疑在大部分场合即便他用手抓食物吃，底下都会有一堆想要逢迎讨好亦或者不想得罪他的人跟着照做。
　　也幸好白墨中午吃的差不多了，否则贺重锦点刺身就不止是按斤的了。

　　贺重锦用筷子夹起一片三文鱼刺身蘸了点蘸料递到白墨面前，殷切地看着白墨挑眉说道：“试试看？挺好吃的。”
　　白墨犹豫着张口，三文鱼被塞入口中的那一瞬间又被吐了出来，蘸料的味道太过古怪，是他理解不了的味道，难受得眼角泛起了泪花，白墨试着用叉子吃了几片三文鱼才算是有所缓解。

　　贺重锦看着男人的反应有些懊恼地说了句抱歉，他不知道人类的调味料对于鲸来说有这么难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