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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天空闪过灿烂花火 ...
他全身一瞬紧绷。
书叙白脚步后撤,黑暗里由他引出另一双红底鞋履,踏在羊绒繁花毯上,朝他步步逼近。
秦绪抬手摸上他耳垂,大手几乎能将他半边脸和后脑勺包裹,他从头顶往下顺毛,像是撸小猫小狗那般,一下一下。
“叫我来干什么。”秦绪故意问。
身后,一盏台灯被幽幽拉亮,书叙白那张美人脸在眼前显现,五官在灯下美到震撼,眼睛像是两颗星星,看着他翕动:“我突然,想起个事。”
秦绪看得近乎着迷:“嗯?”
书叙白拿过手边小木桌上那盏没喝完的青瓷茶盏,杯底还余三分之一,飘着红汤。
秦绪眼神凝起。
“青瓷杯。”书叙白晃悠手中茶杯,语气慢悠悠,“我之前倒没注意,秦先生还有监视人的癖好。”
江市机场,他说,他不是需要被摆放观赏的茶杯,那么多可供选择的借代物,怎么偏偏就是个这么具体的东西,还是件和书叙白有牵连的。
明显到,让他一下想起梅小姐的展览。
“梅小姐那件莲纹玲珑瓷,的确好看。”秦绪稳坐如山,笑得淡定,一点没有被戳破的窘态。
书叙白看着他,话哽在嘴里许久,才脱口:“是买给你的。”
梅小姐那场展览里藏品众多,唯独那只宋制青瓷,书叙白看过一眼,便再难忘记。他没有古玩的喜好,很少研究,但却发自内心的莫名觉得青瓷一定很适合秦绪。
隔着那层玻璃罩,书叙白仿佛已经看到杯中曼松雾气,寥寥腾升,清香扑鼻而来的感觉,那只青瓷在秦绪的手中,一定很配。
秦绪当即明白他那时的驻足,因何犹豫。
书叙白明白他在想什么,笑道:“买的时候,也没想过有送出去的一天。”
他只把那青瓷暂做寄托。
“但你都没问过我。”秦绪以教导的口吻,“小白,这不公平。”
“你不能擅自扣留给我的礼物。”
书叙白笑了起来,眼睛弯弯:“那能给我个机会,一点一点补给你吗?”
说谎是小狗。
他以前是,以后,不会了。
秦绪道:“那得先试用一下。
“秦总可以给家属开个后门,跳过试用期吗?”书叙白调笑般。
对面却突然没说话了,他垂眸盯着书叙白,不知道想什么,好半天才低声问:“小白,我们是不是走了太多弯路。”
这一问,书叙白也懵了。
从前只是他单方面在心底思考过这个问题,他们两个这样的性格能够走到圆满全靠老天开恩,但凡中途有一个缺心眼,这故事都得断笔。
秦绪这话倒真问到了他痛处:“用程序部的话来说,过程错误,结果正确。”
“按正常流程,我在蓝山遇到你的第一面,就该将一切说清楚,但我害怕拒绝,害怕失败,害怕自己的幻想破灭,害怕太早毁掉支撑。”
“我不敢赌。”
赢了,皆大欢喜,输了,支撑他数年的支柱,就会在一夜崩塌。
面对秦绪掩盖克制十一年的心意,他总说太晚,忍不住责怪对方的那些沉默不语时,何尝不是下意识的谴责自己,两个胆小鬼谈恋爱,生生将康庄大道走成独木桥。
“表白后的那晚,你抱着我贴在身后,我真想告诉你可以的,没关系的,我愿意,我等这天很久了,我想你不只是抱抱我,还能亲亲我,还能像以前那样对我,我们是情侣,情侣就该做情侣的事,但很可笑,我们俩都等着对方说出那句‘我愿意’。”
他难得坦诚,让秦绪不免有些愣怔,等回过味来,才冷静道:“我还是没做好。”
书叙白拼命否定:“你很好,哪里都好。”
太完美无瑕的爱意,本就枯燥无味,感情不是两具恋爱机器人冰冷依偎,重复枯燥无味的“爱意公式”程序,彼此有缺憾的人,抱在一起,才能凑成幅完整拼图。
“有缺点也好?”秦绪问他。
书叙白歪理很多:“你有缺点,我有病,所以我们绝配。”
哪怕他私心以为,这世界上再不会有比秦绪更好的人了。
“秦绪,到底谁才被当做青瓷杯了?我不需要你小心翼翼对我,你可以尽你所想,以你最舒适,最快乐的方式,来对我。”
换言之,他们彼此都该卸下那层粉饰的伪装。
秦绪胸腔平缓地起伏:“小白,你太迁就我了。”
爱一个人,本就不计付出,甚至只觉不够,哪怕是秦绪从未尝试过的路,从不习惯做的事,他都甘之如饴。
书叙白静了片刻,才很真挚地说:“如果我说我爱你呢。”
秦绪瞳孔一震。
“秦绪,不是喜欢,是爱,所以我希望不只是我被你护着。”
爱这个字,过于沉重,但从书叙白嘴里说出来,秦绪却觉得那是比真金白银还要保值的东西,是再权威的律师团队也开不出的公证函。
秦绪嘴太笨,搜寻脑海,上天入地,最终只憋出惊天动地的一句:“小白,结婚吧。”
书叙白僵在原地,四下遁入无声,一切突然到陷进冻结,时间流速缓慢。
他了解秦绪,无法直白透彻的表明心中所想,于是看似简洁的回应,都是深思熟虑言出必行的定论,他明白就够了。人与人之间都有其自己的相处之道,可万万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回答。
这句话实在太犯规了。
他知道,这不是调情的玩笑。
“我认真的。”秦绪怕他误会,再次虔诚地强调,“地方我都看好了,爱尔兰怎么样?等忙完这段时间我们挑个暖和的日子,叫上林政许盛言老高他们,还有留学时的好朋友,一起飞过去。”
书叙白被他这番话说得脑袋晕乎乎,不知是喜悦过头还是没反应过来,只顾着眨眼,懵懵道:“哪儿有在这种地方求婚的。”
秦绪轻笑:“我也会补给你的。”
他低头,轻轻吻住书叙白的唇,一点一点,揉进唇齿间。
像是品尝馥郁的普洱。
可惜,他刚刚喝的是红茶,秦绪只吃到一口甜浓的香气。
吻了很久,书叙白才被他松开,他逐渐适应起秦绪这不给一点喘息机会的吻法,每次都憋得他脸通红,呼吸大乱,书叙白伸手搭上他腰间的金属扣,垂头抵着秦绪肩膀。
“我愿意的,所以你别想太多。”他声音很哑,还没从方才的掠夺中恢复。
说完,书叙白单膝一屈,伏下来,在山峰处隔着布料缠绵一吻。
像是仪式开始前,尊崇的祷祝。
他要完成那场未尽的体验。
林宅隔音很好,外边的宾客声只隐隐约约地传进偏厅,像是上世纪唱片机里那不易察觉的沙哑背景音。
落到昏暗房间一隅,藤纹沙发后秦绪仰头靠着,指尖点起支烟,缭缭绕在四周,他时而深吸香烟,克制心中翻腾,吞吐在空气中,肆意弥漫。
像复古画报上的旧电影。
秦绪抬手,动作很慢地摸着书叙白后脑勺,从前到后,顺毛那样,摸过耳畔,脸颊,再到脖颈。
就这样重复。
他觉得书叙白此刻的样子,是前所未有的乖巧。
以前是会咬人的小狗,现在又变成了撒娇献媚的小猫。
“嘭——”,夜空烟花划过。
火光照亮屋内片刻,落在书叙白那张微红的脸上,秦绪抽出纸巾,为他一点一点擦净。
屋内燃了线香,盖过秦绪的味道,混在一起,书叙白伸靠在他腿上,耷着眼看向屋外。
老宅的草坪上,有人在放新年烟花。
“秦绪,以后都可以这样的。”书叙白贴着他,很乖地说。
秦绪伸手轻轻为他按摩着脸颊,缓解酸楚感:“累不累?”
书叙白被他这话逗得有些好笑:“你的关注点,真是和别人不一样。”
上次在家里,他又问自己冷不冷。
秦绪的关心,看似无厘头实则处处周到妥帖。
他的指腹力道刚刚好,其实酸感并没有,但被他这样按着,书叙白竟真的觉得有所解压,他天真地抬头:“每一次都可以这样按摩吗?”
秦绪微微愣怔,反应过来他说什么后,好笑道:“你的关注点也很奇怪。”
屋外烟花的声音更大,书叙白撑起身,望向窗外眼底暖光盈盈,突然道:“要不要去看烟花?”
秦绪只当他在说老宅外的烟花:“零点还有一会儿,外边冷,等会儿吧。”
书叙白起身,拉起他:“不是这里——”
-
许盛言一整晚都很忙,没太多功夫陪着书叙白与秦绪寒暄,除了应付本家的亲戚,还有外客来宾,都是恒丰的董事与同盟,他一个也不能怠慢。
林敬琛刚陪侄女放了满天星,进来就看到许盛言满身疲惫地靠在茶水间,人都走了,他才有空替自己泡一杯暖茶,舒缓满肚子酒精带来的难受。
“还好吗?”林敬琛很知道他,这么多年都谨小慎微地过来,从不抱怨,“我和老爷子说一声,你先回去休息?”
许盛言喝了茶,胃里舒服些,笑笑:“不碍事,过会儿零点了,我就留在老宅。”
许盛言是被林家养大的,这么多年,舐犊之情,感激之情皆有之,林家的吩咐,林家的目标,早已和他融为一体,表面上他是林宥鸿的义子,实际上却把自己活成了一把刀。
恒丰的脏事,林宥鸿不能出手又不愿交与旁人的卑劣面,都由他代为实行,他不声不响默默做事。
林敬琛心中了然,不多劝:“里昂那边你处理好了,什么时候回来。”
许盛言镜框后的那双眼有些疲惫:“不出意外的话,年后那边来人和乌合对接完,没多久。”
林敬琛拍了拍他的肩:“宽心,明年恒丰什么情况说不准呢,你别担忧,阿政回来董事会那些个老嘢怎么坐得住,你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许盛言轻轻地叹了一声,没说话,屋外烟花又在响,林敬琛撺掇他:“我去叫阿政,等我一起。”
等他找到人再返回客厅时,原先坐在红木椅上喝茶的人,早已不见踪影。
桌面,徒留那盏还有些许茶渣的瓷杯。
-
维港今夜分外热闹,零点烟花的营销下,外地客与本地人都比平日多出数倍,灯光开启了全年最绚丽,投射在海面像是梦境,影影绰绰。
书叙白将车停好,带秦绪七拐八拐到直通电梯。
身旁传来声轻笑,他确认来自秦绪,不解道:“怎么了?”
秦绪抓着他的手,走进电梯:“很像演电影。”
“?”书叙白一时没反应过来。
“米娅与塞巴斯蒂安从烦躁无聊的聚会溜走后,两人借着酒劲在月色下跳舞。”秦绪目视前方,“我们现在真像那样。”
家族宴会,夜逃,地下恋,哪个词汇都很电影。
不论是《爱乐之城》里男女主在月色下跳舞,还是简奥斯汀笔下女主总是偏离人群的独特,千百年来,最浪漫的桥段永远是头脑一热后的短暂叛逆,携手夜奔。
“双男主,那我俩应该能拿个年度奥斯卡。”书叙白忍不住戏谑。
电梯在下一瞬打开,突然涌进好多人,这间会所是会员制,平常人迹稀少,今夜跨年,不论是富家子弟博佳人一笑,还是恋人间的浪漫时刻,亦或是朋友亲人的小聚,都赶着这个地方来。
维港边人太多,这家会所的露台与室外餐厅临港,位置更近,是看烟花秀的最佳地段。
即便电梯空间很大,书叙白还是被挤得下意识后退。
他撞上个什么东西,一下没敢再动,只听得秦绪微不可查地倒吸气,声音压得极低:“小白,撞上了。”
书叙白脸蹭地一瞬飙红,试图前挪半寸为他预留出空间,被秦绪一手按回,凑在他耳边:“前面也有人。”
“你别动。”
他只好僵在原地,连呼吸都放小幅度,脑海里却不自觉浮现出方才在偏房的画面,耳朵越来越红......
电梯“叮”地两面推开,人群陆陆续续疏散,为他博得了喘息机会,书叙白闷头不吭声,拉着秦绪一个劲往外走。
“这会儿不好意思了。”秦绪言语轻浮,好整以暇看着他,“不是你说没关系吗?”
书叙白头也没回:“一码归一码!”
秦绪闷声轻笑。
维港的灯光秀很亮,很美,坐在露台边连风里也沾上这座城市纸醉金迷的味道,对岸幢幢大厦耸立,汇成点点繁星,和江市因科技迅猛而优胜劣汰的冰冷不一样,闵港的夜都,像被繁华复古磨砺后的刀,寂静厮杀。
两人同边而坐,靠得不远不近,静静等候新年到来。
零点越来越近,书叙白激动倒数。在最后五秒,书叙白突然拉过他的手,紧紧攥住,秦绪手背很凉,但手心温热。
“五,四,三......”
“二!”
“一!”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两人异口同声,齐齐看向对方,眼前,烟花随零点迸发腾升夜空,在绸缎夜幕里泼金洒彩,缀进这片天空里新年第一颗最耀眼的星星,接着越来越多,映在秦绪眼睛里,倒进整条星河璀璨。
四周人声鼎沸,欢呼震天,人们纷纷为新年的到来庆贺,世人渺小心愿,不过是新年爱人的第一眼。
歌词里唱“天空闪过灿烂花火,和你不再为爱奔波”,书叙白破天荒地觉得,秦绪那个理解也不错。
这是他第一次,和秦绪在闵港跨年。
……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两声,书叙白没理会,紧接着又是一下,他从兜里掏出来解锁屏幕,一串陌生号码顶在上方,在看清内容后,书叙白手指悬停愣住。
“怎么了?”秦绪看他出神,低头询问。
书叙白急忙息屏,揣回口袋,摇摇头:“工作室的,方延问我MuMu的排期。”
秦绪轻声应下,揉了揉他的头。
-
老宅今年定制了一批新烟花,几位伯公远赴浏阳亲自运回,寻了个好寓意,主礼炮共888发,每款烟花都有不同的名字,一大家子人围在林宥鸿旁边,子子孙孙各有之,甚其乐融融。
林敬琛在身侧与他搭话,离得最近,他是林家这辈最看重的长子。
喧闹之后,许盛言远离人群退在最后方旁观,烟花声炸在他耳边,惊不起半分波澜,只在眼底倒映出时强时弱的烟花模样。
像脑海里的一根弦,时而紧绷时而松散。
他站在“一步之遥”外,朝那头投去视线——灯影纷乱下,林政孤寂地坐在桌后。
他凝望着夜空中的烟花,不知想什么。
林政在家中的话一如既往少,自回国后,这是他见林政的第四次,抛开场面寒暄,俩人心平气和地交流,一次也没有。
林政并不是高傲自负,只是在长久积压下走向的另一极端,他野性难驯,偏偏要被困于这一方囚笼,套上训诫规矩生长。
但许盛言太懂他,面上一副谁都看不起的样子,你要真求他点什么,他不会拒绝,林政最致命的弱点,是心软。
精英教育遗留的绅士典范刻进骨髓,不是扮纨绔可以演出来的。
烟火下一片和睦,唯独林政坐在那里像一位格格不入的异邦国王,作壁上观角斗场厮杀斗争,他迟早会入局。
但许盛言希望,真到了那一天,有自己陪在身边。
林政看烟火,许盛言看他。
同片天空下的灿烂维港,书叙白捏着手机,同秦绪并肩而立。
一处花火,两片愁思。
快哉快哉!小女子的收藏真是一动不动了,我应在江湖悠悠~~
爱尔兰合法且离婚困难,每一步都是秦总的小心机呀(O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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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天空闪过灿烂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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