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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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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理了下身体,千手幸围上浴巾又披着有些大的浴衣,一手握着仍在滴水的头发利落的扎了个高马尾。
后门这边进去是最靠里的几个汤池,正面落着锁只能从后进去,是只给鬼杀队成员开放的。
最里面的那间开着门,布帘湿嗒嗒地往下滴着水,千手幸敲了敲前面几间的门,里面没有一点声响。
端着盆掀开布帘,就看见富冈义勇鼻子以下都埋在水里,咕噜咕噜地往外吐着泡。
“宇…嗯,音柱没来吗?”
他有些记不清音柱的姓名了,便如此问道。
富冈义勇冒出脑袋:“没有。”
“哦。”
把盆放在一边,解开浴衣堆在盆里,千手幸顺着台阶下了水。
温泉滚烫,烧得他脑袋晕乎乎地,他侧身坐在台阶,扒着汤池边把脸贴在温热的石头上。
在温泉里睡得香甜的两位柱乖巧跪坐,面前是笑得勉强的蝴蝶忍。
她语气温柔:“富冈先生,小幸。泡温泉睡着会很容易感冒的哦!尤其是小幸,小孩子抵抗力很差的,而且坐在台阶上睡着的话万一滑到水里怎么办?”
千手幸连连点头,一副认识到错误积极改正的模样,手却不老实偷偷戳着富冈义勇。
叉腰站着把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的蝴蝶忍突然失语,而后哑然一笑。
是了。
就算大多时很可靠,让人不由自主地去信任他,是能交付后背的同伴,但毕竟还是个小孩子。
于是她说着“只此一次”,便歇了火放千手幸去吃饭去了,转过头,富冈义勇还是那张无表情的死人脸。
火一下子就又烧起来了。
富冈义勇摸着肚子:“忘记了。你去吃饭吗?”忘了在泡温泉,很舒服就睡着了。
蝴蝶忍:“只有你和小幸没有去吃饭了。”
富冈义勇思考了一下,觉得蝴蝶忍是在催促他吃饭去,便“哦”了一声站起身。
走到门口,他脚步突兀一顿,转过头认真地问蝴蝶忍:“今天有鲑鱼萝卜吗?”
蝴蝶忍脸上挂着黑线,强压把富冈义勇套麻袋打一顿的想法:“吃你的鲑鱼萝卜去吧!”
“好的。谢谢。”富冈义勇点点头,顺手帮蝴蝶忍带上了门。
蝴蝶忍忍了又忍,一忍再忍,才止住怒吼富冈义勇名字的冲动。
富冈义勇端着饭碗看了一圈没有鲑鱼萝卜,飘着小花的背景瞬间消失,变成了正在落着大雨的乌云。
旁边叼着筷子盯着他的千手幸颇感兴趣,探身伸手去戳若有实物的云。
“?”富冈义勇疑惑地偏头看他。
千手幸收回手,无辜眨眼。
千手幸:“在找什么?”
富冈义勇神情失落:“鲑鱼萝卜。蝴蝶说有的。”
“吃没了?或许。”千手幸把碗里的米粒一口扒进嘴里,端着碗离开抱着盆回来,捧着饭桶看着富冈义勇失落地端着一条酱鱼回来。
“小幸,很喜欢吃米饭吗?”
“唔。因为好吃。”嚼嚼嚼。“好想一直吃。”嚼嚼嚼。
千手幸吃完一桶米饭,然后又去盛了半桶,边拿着饭勺往嘴里舀饭边含糊着对吃完了的富冈义勇说:“我再吃一点。”
一点,就是吃了半桶没过瘾说着最后一口最后一口然后吃了两盆一桶,吃到最后没饭了去厨房自己又煮了一盆面条。
小腹平整,没有一丝鼓起的意思,千手幸放下盆拍拍肚子走出厨房,走到门口还回过头,对目光有些呆滞的厨子俏皮地眨了眨眼。
门外,吃上了鲑鱼萝卜的富冈义勇一脸笑容。
“小幸,每次都吃这么多吗?”好厉害。
千手幸侧弯腰抻着手臂:“不是。”一般来说,他平常都不吃饭的。
“因为饿了,想吃才会吃这么多。”这次两个都有占。
富冈义勇:“炼狱也能吃很多饭。每次都吃很多。”尤其是红薯饭。
“我不会每次都吃这么多的。”千手幸轻轻摇头。
“哦。”
话题在此处终结。
“富冈……”
“小幸。”
良久的沉默。两人并排走着,又几乎是同一时开口。
“你先说吧。”千手幸停下脚步,抬头看着富冈义勇。
富冈义勇步伐一顿,低头,眼神诚恳而认真:“为什么称呼变了。”
你之前都叫我小义勇的,是我哪里做错了吗?
千手幸没想到他是要问这个,恍惚着开口:“因为……不合适。”你不是我的小义勇。
你是富冈义勇。是这个世界的,不属于我的富冈义勇。
“啊……这样。”富冈义勇不知想到了什么,语气失落地问他:“那我以后也要喊你晓美吗?”
千手幸愣住,一时没转过来弯:“为什么?”我不是姓千手的吗?
富冈义勇神情低落:“因为不合适。”
“富冈叫我小幸就好。”
“那小幸也可以喊我小义勇的。”
他是那么的认真,固执又幼稚,说着与他那张冷酷的脸完全不搭的话,千手幸扯了扯嘴角,本想扬起一抹笑容,成熟而稳重地拒绝他,却抑制不住地流下泪水,吸着鼻子努力地微笑。
拒绝他……
“嗯……好啊。”
快拒绝他。。
“那我们…是朋友了……”
拒绝他啊!!!
“好开心,和小义勇…成为朋友……”
他不是小义勇!!脑中回荡着尖锐的喊叫声。
千手幸看着那张写满我该怎么办的脸突然笑出了声,抬着头任由手足无措的富冈义勇揪着羽织在他脸上胡乱蹭着眼泪。
我知道,我知道的。但他是富冈义勇。我不会……我能,我会分清他们的。他想。
“好了。”千手幸攥住富冈义勇的手,“我已经没有在哭了。”
富冈义勇:“哦。你刚才要和我说什么来着。”
“啊……这个……我…啊……我……”千手幸松手,低头揪着衣角嗫喏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让他去学月之呼吸什么的……怎么好说出口的……
“只是,只是突然想叫小义勇了。”于是他撇开眼,如此说着。
撒谎。
富冈义勇垂眸,却没有说些什么,去戳破这拙劣的谎话,两人仍并肩走着。
散步一般,在微风,在逐渐深沉的夜色中缓缓走着。
次日,千手幸醒来,身边富冈义勇的被褥已经没了体温,他收回手,翻身起来,赤着脚踩在冰凉地板上。
抖开边上摆的那件桔梗色的羽织,里面裹着件同色稍浅些的和服,桔梗花发饰掉在地上原地滚了滚,他蹲下身拾起来,叹了口气便揣进了怀里。
百江,真是……有够执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