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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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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面混乱,耳边是嘈杂的声音,穆英身上都是血,粘腻血腥味蔓延鼻腔,撇掉手里的匕首,转眼便看见从远处跑过来了唐澄。
唐澄到穆英面前,话也不说,直接伸手一把她横抱起来,扯过身上的锦袍披在她身上,往后营帐篷走。
穆英知道自己鲁莽,做好被训斥的准备,身后勾住他的脖子身上淡淡的木檀雪松味道,莫名中和了浓烈刺鼻的血腥味。
唐澄步履平翁,到后营帐篷床榻前,身后穆英稳稳放在床榻上,神色冷峻,继而解开她的袍子,开始检查她身上有没有受伤。
穆英低头,莫名心虚:“我没受伤。”
唐澄停下手里的动作,淡色的眸子盯着穆英,不说话。
穆英咬住唇瓣,叹了口气,在唐澄这,现在完全就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好吧,手被匕首割了一道口子,其他真没受伤。”
话音落下,久久没有回应。
唐澄看着穆英,听着她的解释,淡色的眸子终于有了变化,手里拿着绷带和药瓶,给她包扎伤口,便上药便说话,声音带着克制和怒气:“真是长本事了,你知不知道多危险!万一控制不住情况,你这条小命就交代了!”
穆英把头埋得很低,知道自己不占理,现在说什么恐怕都是火上浇油,还是态度良好进入准备挨骂的状态。
唐澄情绪鲜少的如此波动,怒气就越大,心里就越害怕,失而复得恐惧,根本无法再承担一次,沉沉地叹了口气,耐心包裹好纱布,转过身,气的不想看她。
穆英抬眸,在没有离开京城之前还是不要惹恼了唐澄,开口:“这件事是我欠考虑了,不过……我还救了你妹妹呢,算是将功补过了吧。”
唐澄俊眉紧皱,穆英没一句话都能把他气吐血:“她那么大个人,惹祸还用你多管闲事!?”
穆英哑口无言,算了说多错多,还是保持沉默。
两人僵持不下,鹤青从门口通报:“王爷,穆将军来了。”
唐澄嗯一声,收敛怒气,拽过一旁的袍子盖在穆英头上。
“老老实实待着!”
穆英不情愿地哦一声。
穆修进来看到穆英狼狈样子,也是被气得不轻,张口便是劈头盖脸一顿训斥。
“穆英你是不是想上天!活得不耐烦了!”
穆修拳头紧攥,平常做什么错事都能帮她摆平,这自己送死的办法,谁也控制不住。
穆英现在已经是千夫所指的处境,把头埋得极低,尽量降低存在感。
只是看到身后的沈玉容已经哭的眼眶通红,心里懊悔不该叫她也趟这趟混水,这事办的确实鲁莽:“我错了,以后再也不冲动了。”
穆修抱着胳膊冷哼:“听你承诺不会了,不如听两声小狗叫!”
此刻穆英已经信任指数清零。
沈玉容抹了把眼泪,走到到穆英面前,紧绷的心跳还没平息:“你吓死了我英英。”
穆英本来想说没什么,不过面前还有两尊大佛,抿唇:“是啊,真是死里逃生,万幸万幸。”
屋里沈玉容帮穆英梳洗,两个人男人到帐外,事情发生的太快,完全超过预料,今日若不是穆英,恐怕华阳已经死了。
唐澄面露惭愧,眼中的愠色已经收敛,紧绷的眼神带着愧疚,:“本王会调查清楚。”
“英英这次还是太过冲动。”穆修眸色复杂,不过细细想来,这里面不是马受惊意外这么简单:“殿下,若是后面有人盯上来,英英处境很危险。”
唐澄跟穆修思虑到一处,眼底的寒潭带着冷意。
此时鹤青过来禀报:“王爷,马厩中管理的人已经抓住。”
“送到王府,本王亲自审问。”唐澄眸色温度一点点降下来,眸色流转,脑海中似乎了端倪:“兄长放心,本王一定不会英英有事。”
穆修见唐澄紧张模样,心里对于这个妹夫的印象一点点改观,这件事只能暗中调查,水落石出。
华阳从马上被人搀扶下来后,被吓得失魂落魄,直接昏迷不醒,相较于穆英这边倒是没受什么影响,状态如常,反而日子过得比想象中太平舒服。
唐澄最近很忙,回来的越来越晚,自觉地般的别屋去住,这一点倒是合了穆英的意,因而少了许多烦心事。
不过那日校场的疯马草也成了她的心结,不仅是校场有,竟然连她衣袍上也有,这后面一定不简单。
夜色渐渐昏沉,王管家到正厅送账本,整理账目的穆英闻声抬眸。
“王妃,宫里的女官已经安排住下,明日便能量衣裁定。”
穆英眸色不抬,只是轻嗯一声:“都是上一批一样的人吧。”
王管家点头:“是,上次王爷本也想着由王妃挑选一批放在府上专门给王妃制衣,不过怕您不相中,便搁置下来。”
穆英挑眉:“搁置?”
王管家点头:“本来之前是专门给先皇后的嬷嬷手下的女官,后面应该是含章郡主回来,使惯了人,就先带回去用。”
穆英眼底闪过意外之色,面上却依旧如常:“既然如此,这批衣料制好,日后安排还是听王爷的吧。”
王管家点头,眼底却有些糊涂。
看出夫妻之间的转变,两个人从之前小时候变得不一样了,心智突然成熟了似的,不过是穆英成熟了,唐澄反而更像小孩。
夜色渐深,白兰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那日马场回来的带血的衣袍,上面的马血已经差不多洗干净,除非细看还能上面还带着点点残留。
“小姐,海姑娘说这上面不仅有风花草,其中的丝线也不对劲。”
穆英手指抚过面前的金丝纹绣,厚重的质感上有的因为碰撞而多线破碎,内衬上的纹刻精致精巧,眸色下带着意料之中的寒光:“还真是用心思。”
重来一世引发得种种风波,在这一世都提前都是间接到来,她的计划也该提上日程。
唐澄这几天见她都是态度平平,甚至有些冷淡,别人看不出,穆英却能感觉到他生气了,而且还被气得不轻。
感觉越强烈,她就越觉得好笑,他唐澄也有生闷气的时候,想到上一世那端窝囊日子,心里倒是有点幸灾乐祸地像骂他活该。
生闷气也好,至少不会来烦她。
她也不轻巧,之前一直说哥嫂婚事的事,穆侯夫妇也都放在心上,这几天一直跟沈国公府上也开始商量婚事。
虽然穆修跟沈玉容从小便是青梅竹马,自幼定下婚约,在别人眼里早就是一对恩爱伴侣,之前因为宫里给穆英和唐澄赐婚的事耽搁,如今一切恢复平静,一家人都在京城,合该选择良辰吉日郑重其事举办婚事。
穆英回穆府也跟着帮忙,进门正好碰到过来拜访的苏恒。
两人一愣,还是苏恒先开口:“见过王妃殿下。”
穆英听着他叫自己王妃,听着别扭:“这里没有别人,你怎么这么客套。”
苏恒抿唇,温润的眸子抬眸看穆英一眼,便移开视线。
两人自从上次赛马场上就还没见过,穆英也正好要去找他,没想到在这里碰上,得来全不费工夫。
那日在赛马场上意外和不合理的地方实在太多,若是想调查,苏恒当初同华阳一起,应该比她知道的全面。
只是堂中人实在太多,只是等稍后找块人少地方再说。
穆侯爷心里十分欣赏苏恒,若是当初横插一道女儿跟唐澄的婚约,还真想过让他当自己的女婿,如今没有机会,有这个门生也是满意。
校场的事在外面传开,穆侯夫妇得知两人校场的经历都是被吓了一跳,不过情况已经发生,被两个孩子轻描淡写地略过去了。
用过午饭之后,穆侯爷夫妻两人去古佛寺礼拜,再替两个孩子寻个良辰吉日。
府上留下穆英跟苏恒,两人眼眸对视,心照不宣的想到那天之事。
穆英目光注意到他眼底的乌青:“华阳这一病,恐怕要给你招致很多麻烦。”
苏恒抿唇,舒缓眉眼看着她:“英英有没有被吓到?”
穆英摇头,别人担心她的骑术,但苏恒最不用担心:“你忘了咱们之前在凤山时候,后面多少头狼追着都没事,何况是这么一点小风波。”
眼神怀念,想到之前在关外的那段自由时光。
苏恒看着穆英神色肆意,眼角也不自觉地跟着弯下来:“是啊,时间太久都快忘记了。”
穆英眼眸感慨,不过转眼翻篇,想到马场上的事,眸色凝重:“那天不仅是我衣服上,恐怕我的那头马身上都有东西。”
只是疯马还有涉事的马匹已经被处理,找不到线索。
穆英被人提前设计做局,只不过背后那人手段不够,没想到穆英的骑术能如此精湛。
苏恒点头,这两天他也一直在调查:“校场中的马夫被人下狱,但不到两天就自尽而死,死的蹊跷。”
穆英眉头不自觉跟着轻皱:“就是不知道是冲着我来了,还是冲着唐澄……”
苏恒注意到穆英被袖子盖住的手腕露出的绷带,眼底的平淡泛起波澜:“匕首还是伤到你了。”
穆英垂眸一看,赶忙拉起袖子遮住手腕,看到他莫名带着愧疚的眼神:“哎呀,没事我自己不小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