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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狭路 ...

  •   “你和我想的不太一样。”镜子里,施琪对梁梦洲说。

      化妆镜前,梁梦洲似乎在走神,“嗯”了一声才看她:“我很自恋的,施老师不说明白我就当这是夸我了。”

      施琪笑着说:“你没想错。百闻不如一见,怪娱乐圈人才济济把你埋没了。”

      “施老师想说我怎么糊了六年吧?不可惜,我浑身上下都是宝,万一哪天红了,让他们考古把牙都笑掉,也是功德一份。”

      施琪笑个不停,捏着卷发棒的手都在抖,问他:“你在我师兄面前也这样吗?”

      梁梦洲冲她眨眼:“不是,我对男人可没那么绅士,起码逗他们笑是不可能的。”

      她突然问:“你这么可爱,有喜欢的人吗?”

      可爱是什么好词吗?

      梁梦挑眉,笑容微妙:“施老师猜呢。”

      “我猜没有,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我给你介绍。”

      梁梦洲促狭一笑:“多谢施姐好意了,不过我目前是不太方便谈恋爱的阶段。”他还有位金主呢。

      施琪点头,了然道:“懂了,经纪公司管得严对吧。”

      借着找发型喷雾的功夫,她转过身,火速打开手机,在一个名叫“谁先脱单谁是狗”的三人微信群里说:“报!他说没有喜欢的人!还说不方便谈恋爱!”

      一个叫陶陶的@谢桥,说:“你行不行啊?”

      接着群里就少了个人,施琪和陶君然省略号以对。

      作完造型化完妆,施琪带他到服装间,说:“因为要突出珠宝,所以师兄送来的礼服都很低调,这两身就很适合你,枪驳领西装领口大,性感,能突出首饰。”

      “嗯,行,施老师看着办!”

      直到衣服上身,看到镜子里的人,梁梦洲才意识到,今天这场活动的整体造型才是谢桥说的奖励。

      意心珠宝让他展示的是一整套绿宝石珠宝,两条项链,一粗一细,一长一短,叠戴在裸露的胸前,长的那条的尾链正好落在胸前,随着他摆造型期间,银光在西装下若隐若现,性感神秘。右手腕上盘着一条细长手链,手链环绕两圈,细碎的绿光在明亮的光线下熠熠生辉,像小猫碧绿的眼,被他莹白的皮肤演绎得鲜活明亮。

      “老师,看这个镜头。”

      “老师,看左边,对不起,是你的右边。”

      “老师,看这里。”

      梁梦洲脸上都笑出褶子了,不停切换动作表情,微笑、打招呼、捂肚子、摸袖口都试过了——他被十几台相机的光闪得都快流泪了,确信已经过了三分钟,但主持人还没来,只好在换动作的时候偶尔眨眼缓解。

      “不好意思,各位久等。”身穿银色礼服的女主持人朱子琪终于来了。

      梁梦洲松了口气,朝媒体打过招呼后顺利进入采访阶段。都是常规问题,无非是看到珠宝是的感受,最吸引他的地方,他都对答如流,最后朱子琪又面带笑容问他:“如果有机会设计一款独属于自己的珠宝,你想要什么样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到谢桥,他说想当调香师……熟悉的香味仿佛涌到唇边,梁梦洲想了想说:“我大概会设计成香水瓶的样子,因为香味能储存记忆,和珠宝一样隽永。”

      “哇哦,很浪漫的想法啊,谢谢梁梦洲。”

      就在梁梦洲点头归还话筒,朱子琪上前接过时,他余光瞥见她细长的高跟鞋陷进裙摆里,脚后跟上还有磨出的血,她迈不开腿,重心骤然失衡,朝前倒去,梁梦洲忙脱下外套迎面罩住她,隔着衣服扶着她起身。

      礼服的前胸很低,朱子琪反应很快,扯好衣服,起身说了“多谢”。

      梁梦洲后退一步,他身上只剩一件白色网眼背心,却看上去比珠宝要贵上许多,无比绅士地朝她伸出手,做了个请的动作,笑道:“辛苦了,敬爱与自由。”这是意心珠宝的广告词。

      朱子琪笑着脱下礼服外套递给他,大方道:“敬,爱与自由。”

      梁梦洲在媒体如雷的掌声中下台,他本打算走人,又被工作人员拦住说:“梁老师等等,今天有你的粉丝见面会。”

      他指着自己问:“我吗?”

      工作人员挂着实习牌,是个年纪很小的女生,看上去才毕业,微微红了脸说:“是的,请跟我来。”

      粉丝见面会在珠宝店内,宽阔的店门口被伸缩式隔离栏隔出一大片空地,站满年轻的男男女女,就连一旁的电梯口也全是人,一群安保人员在周围维持秩序。

      梁梦洲被工作人员从侧边带进去时,想,什么时候我能有这么多粉丝就好了,才想完一道声音就炸在他耳边:“梁梦洲!”

      他一缩脖子,看向声源,十分诧异,喊这么大声,不像是粉,像寻仇哇!循声望去,是一个清瘦高挑的女生,乍看还很眼熟,女生冲他晃了晃手里的花,哦,野菊花,是在蹦极时碰到的那个女孩。

      梁梦洲笑着冲她挥了挥手,看样子她已经从失恋的情绪中走出来了,挺好。

      他进到店内时,还听到她说:“我就说他认得我,趁不红赶紧粉啊,再过几年红了就见不到了!”

      他就又笑了笑,有人喜欢我了,我也挺好。

      粉丝见面会有个读信环节,梁梦洲拿起其中一封,上面写着:“弟弟你现在红了,都有人联系我让给你写信了,那就祝你永远真实吧。风雨六年,不管再过多少年我都是你第一批粉丝。”

      “哈哈。”梁梦洲读完耳朵都热了,也不知道这是粉还是黑。

      后来又拿起一封,“太姥,我粉的明星终于红了,都有粉丝见面会了!多谢品牌爸爸,希望活动摩多摩多!”

      “嗯……”梁梦洲对一旁憋笑的男主持人和柜姐说,“不用读了吧,我的粉丝嗯,都挺有个性,不太适合你们宣传吧?”

      男主持人笑:“没事,再读一封吧,看得出来,她们很想多看看你。”

      “那我以后多发自拍。”

      “发vlog!发十条!”一道声音从外场传出来,是蹦极女孩身边的一个小姑娘,周围又开始笑。

      梁梦洲摸着鼻子说:“发,发。”

      最后一封信上没有文字,只有一张照片,是一条微博截图,时间是四年前,写着“信你等我”,还跟了一条他回复的“谢谢”。

      梁梦洲认出来,这是当年《影人》宣传事故后他回复的最后一条微博,回完就立即删掉了,没理由能看到完整的回复界面。除开对方是微博ceo这种可能性,只能是对方一直在等他回复,这是真真正正的铁粉了。

      想不到有人在他寂寂无名时就喜欢他,感动之余他又有些愧疚,有种混得太差辜负人家的感觉,想了想才说:“虽然你们看不出来,但我的六年其实没有浪费,只是展示的时间稍微晚了些。来日方长,都会看到的。”他问主持人,“我能把这些信都带走吗?”

      主持人说:“当然。”

      他转身对面前的粉丝说:“谢谢你们喜欢我,也谢谢你们能来。”

      距离晚宴还有几个小时,梁梦洲在化妆间休息看手机,忙完对接的陈勉进来,一进来就四处张望说:“哥,太好了,你都有单独化妆间了!”看到化妆镜前放着个箱子,里头装的一堆信,桌上还摊着几张,又问,“这是什么?”

      “信。”他头也没回,随口回道。

      梁梦洲通过意心的工作人员,找到了将回复截图的那人的微博账号,名叫春意,头像还是《春意》的草稿,一种古怪的想法就蹿上心头,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他小号呢。

      翻了几页微博,梁梦洲开始怀疑这张微博照片是P的了,因为号主看上去一点也不像他粉丝。这人定位在国外,发的都是照片:幽深的音乐剧谢幕,湛蓝宁静的海,还有宽阔典雅的英伦建筑——汽车规矩停在路边,青石板街道朝远处延伸,尽头是没有目的的云……除了拍得都很漂亮之外,还有一个特点,这些照片没一张和他有关。

      他十分疑惑:“这到底是不是我的粉?”他把手机递给陈勉问,“你对这个微博号有印象吗?”

      陈勉摇头。

      奇了怪了。

      时间被催着走,很快到了晚宴。付书明作为意心的全球代言人自然是众星捧月,稳坐C位,难得这一次梁梦洲也上桌了,竟然还贴着付书明,他的脾气一下就跳到了火山边,落座不到五分钟,身上就像长了跳蚤,把手机放在桌子底下给谢桥发消息:“我要疯了,和付书明一桌。”

      谢桥大概在忙,等了一会也没消息过来,他收了手机耐着性子坐好,打算安安静静当个背景板度过这一晚。

      无奈主桌热闹,一会来个总监,一会来个制片,都是找付书明的,三三两两敬酒好不热闹,他在隔壁不好全都视而不见,只能时不时陪笑一把,把嘴都笑成模型。

      更让他厌烦的是,付书明身上雪松的味道不要命地往他鼻腔里拱,熏得他脑仁发涨,简直想把两个鼻子都堵住,从来没有哪个晚宴如此难熬。

      微微扯松领带,在被酒味、香水味和热意灌满的密闭空间里,他开始想念谢桥身上清新好闻的薄荷木香,一时间手痒,心也痒,他发了个定位问:“来接我不?”

      这回谢桥回得快且简单,单一个“好”字。

      于是梁梦洲就笑了,明明还没见到,却像已经闻到了他的香气,终于能喘气了。

      谁料一抬头,就得了付书明兴味的眼神,一层层刮在他化着淡妆的脸上,问:“有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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