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旬老妇创业记》柚子爱吃大柚子

56、摊位纠纷

　　笨重的菜刀随着胡玉凤的手快速砍来，黑胖子嗖的收回手，心脏咚咚跳。
　　就见胡玉凤从摊子后面走了出来，站在黑胖子面前。
　　她认真盯着黑胖子：“你今年51，你看来就20来岁吧，那我这老命换你值了。来，刀给你，你要摊子也行，先把我砍了……”
　　还没从手差点被削的阴影里回神，黑胖子又一脸懵逼的看着手里多出来的一把菜刀。
　　懂不懂啊这大娘。他就是吓唬啊，这咋还上刀呢？
　　就是啊，咋上刀了？围观众人被这一出吓了一条，咋就拼上命了？
　　“妈……你别冲着老人，你冲我来……”杨秀抹着眼泪挤入人群，张开双臂牢牢把婆婆护在身后。
　　古大娘站出来：“小伙子，把刀放下。人要讲理，我老婆子可是看着这摊子从这摆起来的。人家前几天有事，你们这才摆了几次，咋正主回来了还强抢？”
　　周围摊主也纷纷站了出来：
　　“就是，你拿刀干啥？人家这麻花摊在这半年多了，你去问问谁不知道？”
　　“我还说咋这两天摆摊的是个不认识的，原来是你们抢了人家摊子啊？”
　　“就是，抢就抢了，人家回来了还霸占着就有些不讲理了……”
　　“你们摆两天就成你们的了，脸咋那么大呢？要找这么说，你去派出所关两天，派出所都得是你家了？”
　　周围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讥讽，黑胖子额角的汗都要下来了，只觉得手中的菜刀沉重万分。
　　不对劲啊，不应该看他往那一站，气势外放，就吓得夹着尾巴赶紧挪摊子吗？
　　每个地方他们姐弟都是这么干的，屡试不爽，咋到这就不灵了？
　　他还想挣扎一下，作势举起刀：“你别以为你是个老婆子，我就不敢，真把我惹急了……”
　　“把你惹急了你干啥？大庭广众之下拿着刀行凶？”一声呵斥从人群外围传来。
　　人群赶紧让路，两名公安顺利走到黑胖子跟前。
　　这下黑胖子头上的汗真的下来了。他结结巴巴道：
　　“公安同志，我、我没干啥……这、这、这……刀不是……不是我的……”他转身找胡玉凤，却见她站在警察身后抹眼泪。
　　抹眼泪？黑胖子像被雷劈了一样。
　　早在黑胖子放狠话时，杨秀见识不对就去找了秦文礼。
　　秦文礼一听赶紧去派出所，进门就报案：“有人要当街行凶……”
　　公安一听这还了得。前几天其他镇出了个命案，一下把全县全年安全指标都拉满。上边正是严打的时候，一听这个立马穿上衣服就走。
　　一到街上果然就见一黑胖子举着刀作事要砍。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对了个眼色，一人高声呵斥，一人冲上去一把夺了刀，顺便控制住胖子。
　　胖子急得快哭了，他真的没那个胆子啊，他就是顺手吓一吓。
　　胖子他姐也急了，冲过来道陪着笑：“公安同志，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大姐，对不住，我们就是跟你们开个玩笑，误会……你瞧这不是啥事儿没有嘛！”
　　“误会？我可是亲眼瞧见他拿着刀的，这也是误会？”公安反问。
　　“刀、刀……刀是这大姐先拿的，对，是这大姐先拿刀，差点砍我道弟弟的手……”那女人指着胡玉凤嚷嚷。
　　胡玉凤和杨秀两个低头抹眼泪，像极了备受欺辱的小媳妇。
　　公安不信：“先带回去……”
　　“还有你们，来个人，配合调查……”他指着婆媳两。
　　胡玉凤抹着眼泪站了出来：“秀儿，你看好铺子……”
　　“妈，你年纪大了受不住，让我去吧……”杨秀真心担心，不由哭道。
　　胡玉凤：这单纯孩子……
　　公安一头黑线：“有啥受不住的，就是问话，问完就回来了……”
　　两人一左一右架着还在懵的黑胖子，身后跟着胡玉凤，往派出所走。
　　见人都走了，那女人恨恨看了眼围观众人，也脚步匆忙地追了上去。
　　围观众人这才嘀嘀咕咕散去：
　　“活该，拿个刀吓唬谁？为摊子吵两句的就行了，还动刀，这号人就该被抓起来……”
　　“可不是，得亏公安来了，要不还不定咋为王霸道呢。”
　　“就是，都是出来讨生活的，动不动还搞□□那一套……”
　　“啥年代了，还当前两年了？严打的这么厉害还敢强抢，让他抢，该……”
　　“就是，前几年那坏分子才抓了一批，去年枪都给收光了，还看不清形势！”
　　还有熟悉的人转身安慰杨秀：
　　“吓坏了吧？没事儿了，你妈就去回个话，很快就回来……”
　　“就是，你们可是受害的，放心吧，好好看着摊子，你妈一会儿保准回来……”
　　杨秀也收起眼泪，和秦文礼两个抓了麻花给围观的塞：
　　“刚才麻烦您了。多亏您帮着我们说话……”
　　“嗨，我也就实话实说，咱在一起摆一年多了，还能让他个新来的给抢过去？”
　　“没事没事儿，这事儿谁都看不下去，干啥呀，正当的做生意的那有这么干的。”
　　“就是，那姐弟瞧着就不是啥好人……”
　　“不管咋说，谢谢你们刚才帮忙，以后有用得着的地方招呼。”秦文礼真心道谢。
　　他真是捏了一把汗，就害怕那人是个不要命的。
　　还好还好，只是个外强中干的。
　　*
　　派出所，黑胖子被关了起来。
　　胡玉凤被叫到谈话室谈话。
　　见她态度诚恳，该问的都问了。公安同志合上笔录，对视一眼，左边年老一些的就道：
　　“虽说他抢摊位在先，你是为了维护自家摊位才提刀。但你这个行为还是要批评的，刀那是能随便砍的吗？你有没有想过对方万一是个亡命之徒，你怎么办？下次遇事要注意方式方法，有事儿解决不了你找我们。”
　　“是是是……我是冲动了。”胡玉凤认错态度很是端正。
　　两人对视一眼：“行了，你回去吧。以后注意昂。”
　　“好的好的，麻烦你们了……”胡玉凤赶紧起身道谢。
　　从门里出来，她长出一口气。她就不怕对方万一真拼命？怎能不怕，可怕有什么用。
　　眼睁睁看着对方掀摊子就不是她胡玉凤的做派。
　　这地段本来就是集市上的热门，自家能摆上全靠机缘。这半年明里暗里想占的多不胜数，只是那些人还顾着面子罢了。
　　退让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她今日若退了，以后还怎么在镇上立足。
　　“妈……”她抬头。
　　秦文礼就站在大门对面，见她出来，关切问道：“你没事儿吧妈？”
　　“能有什么事，就是问话。你咋过来了？”胡玉凤装作一身轻松。
　　“我们俩心焦的待不住，我让秀儿看着，过来等等你……”秦文礼见母亲毫发无损松了口气。
　　随即又斟酌道：“妈，咱下次有这种事你喊我，我好歹是男子，你别再这么冒险。幸好今天那人是个纸老虎，要不你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咋给我舅舅家交代……”
　　胡玉凤边走边听着秦文礼罗里吧嗦。
　　嘿！她咋从来没发现这孩子还是个碎嘴子？
　　*
　　杨秀见她回来满脸焦急，关切问道：“妈，你没事儿吧？”
　　“没有，就是问话……”
　　“我就说你妈没事儿，瞧着不回来了？”王大姐热情插话。
　　胡玉凤少不得又左右感谢了一番，这才收拾心情重新摆摊子。
　　杨秀想问那人咋样了，但现在人多眼杂的，也不是说话的好时机，只好作罢。
　　散去的顾客又慢慢围了过来，你几根、我几根，生意就又起来了。
　　有那别有心思的也眼睛闪了几闪，还是守好自家摊子吧，那就是个不要命的。
　　不要命的胡玉凤达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越发不遗余力的招呼起了顾客：
　　“来来来，尝一尝，看一看，裕丰麻花推出新口味，香甜软糯，吃过的都说好……”
　　“来来来，刚出锅的南瓜麻花，又香又甜，买三送一，快来买快来尝……”
　　这一通吆喝，果然闻声过来的人更多了。
　　“南瓜的？我尝尝……”
　　“给我来二斤，就那个南瓜的……”
　　“我要一个，南瓜的，卖吗？”
　　“来，你的，拿好。卖，怎么不卖，吃着好下次再来……”
　　胡玉凤笑容满面，任谁也瞧不出她之前还提着刀跟人拼命。
　　秦文礼见她真的没事，也放下心去卖豆腐。
　　提起豆腐，家里夏天晒得豆腐干装了几麻袋。他今儿想着拿来试试，没想到还真有人买。
　　这不袋子都不够了。他顺手薅了把塑料袋，赶紧去自己的摊位上。
　　拥挤到下午三点，街道里的人流开始散去。
　　胡玉凤把剩的几个麻花分给了她的左邻右舍，又得了两个煎饼，几个油饼。
　　“大姐，听说你今儿差点出事儿，没事儿吧?”老方急匆匆跑来。
　　“小事儿，已经解决了……”胡玉凤笑着道：“多谢老弟挂念。”
　　“那就好，那就好……我今儿进货去了，回来听人一说，吓了一跳……”
　　老方见胡玉凤确实无事，这才说起正事。
　　“我有个兄弟，也想从你这进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