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旬老妇创业记》柚子爱吃大柚子

4、我要挣钱

　　三人顺利磨好面，顺利回到家。

　　许是放下压在心头重担，胡玉凤瞧着眉目格外舒展。

　　饭后她提着框给猪打草。

　　心里不住琢磨着接下来的事。

　　越想越有种窥得先机的激荡。

　　她左手抓住一把青草，右手利索的挥起。

　　却顿觉手里触感滑腻，一条黑色小蛇嗖的溜成一道影子，右手挥起的镰刀砍在她还握着草的左手上，血大滴涌出，疼得她一个哆嗦。

　　心头泛起的火热散了个干干净净。

　　这是惩罚吧，是老天爷看她飘起来给她的惩罚。

　　这一记重拳顿时也让胡玉凤清醒了许多，发誓要认认真真对待每一天。

　　农家总有着干不完的活。

　　割了胡麻割小麦，收完小麦秋粮又要上场了。

　　忙忙碌碌大半年，等有功夫坐下来闲谈，都已经十月了。

　　每年冬日，老秦家相对清闲。

　　除了秦生田每天雷打不动的出门放羊，其他人开始干点私活。

　　杨秀就拿出鞋底纳了起来。

　　老太太也不闲着，带着两个孩子纺麻绳。

　　秦文礼除了喂牛就是钻进书里，甚至还闹出个笑话。

　　有次吃饭，他左手馒头就着右手的武侠小说吃的津津有味。结果馒头完了他也没发觉，一口咬在手上。

　　两个孩子和杨秀笑的前仰后合，胡玉凤也弯了弯唇角。

　　胡玉凤不善女红，不会做鞋，不爱做饭，是这个年代最不合格的“家庭主妇”。

　　每年这时就显的格外无所事事。

　　这日她带着老太太和秦钰三人去镇上赶集。

　　小沟村属上官镇。集市设在上官镇上官村。离老秦家约五公里。

　　胡玉凤带着一老一小走走停停快一个小时才到。

　　农忙结束，这时的集市比平日更为热闹。讨价还价声，叫卖声嘈杂声不绝于耳。

　　路两边支着各式各样的摊子。

　　买衣服的摊子上拉起绳子，上边挂满了衣服。

　　买农具的分门别类，大声招呼着过往的乡亲。

　　挑箩筐的，背袋子的，提菜篮子的不一而足。

　　来赶集的都是一个乡里的熟人。胡玉凤就时不时停下来和村里的熟人打招呼:这么巧啊，你也来赶集啊?

　　老太太和秦钰两只眼睛都不够看，看什么都稀奇。

　　直到在一个饺子摊前停住了脚。

　　两人都懂事也不说要吃，就眼巴巴看着饺子，又偷偷瞅瞅自己。

　　摆摊的大姐热情的吆喝：“热饺子，萝卜猪肉饺子五毛钱一碗。大娘，来一碗？”

　　胡玉凤看了看挪不动脚的一老一小，心里估算了一下，上前要了一碗。

　　把两人安顿坐着，又冷脸拒绝了小孙女一起吃的请求，胡玉凤赶紧避开。

　　热气熏香，红艳艳的汤浇在饺子上，看着都好吃。

　　丝丝寒意顺着夹到席卷过来，又在烟火气里消散殆尽。

　　谁不想吃一碗热腾腾的饺子呢。

　　回家的路上老太太面容忐忑，胡玉凤知道她怕自己骂她嘴馋乱花钱。

　　都是没钱闹得。

　　胡玉凤晚上翻来覆去，时不时唉声叹气。秦生田不敢怒也不敢言。

　　梦里这一大家的悲惨结局，归根到底都是没钱闹的。

　　俗话说贫贱夫妻百事哀。假若家里有钱，这家里的争吵矛盾至少能少一半。

　　没了那些争吵，秦文礼便不会郁结于心年纪轻轻得了肝病，又因没钱治疗郁郁而终。

　　假若家里有钱。杨秀便不用拖着瘫痪的身子操持家务，孙女更不因没钱上学半路回家，孙子也不用早早当学徒伤了腿。

　　还是要挣钱，有了钱才能谈以后。

　　胡玉凤定了发展思路。

　　至于怎么挣，也是时候挖掘挖掘家里人的长处了……

　　第二天晚饭后，胡玉凤召集家里所有人开会。

　　开会是个新鲜事。在老秦家，所有事都是胡玉凤一语定音，其他人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都是忠实的老黄牛。

　　听到开会，一大家子莫名其妙的集中到堂屋。

　　或站或坐，等着胡玉凤发话。

　　胡玉凤先理了理思路，开门见山道：“今儿有个事想和你们商量一下。”她说着“你们”，看着的只有秦文礼和杨秀。

　　秦生田？自他要死要活之后，胡玉凤就当家里没这个人。

　　“咱们家里情况你们都知道，仅仅能吃饱穿暖，但是没有多余钱。家里人有个病痛的都不敢去看，我想了一下，还是要想办法挣钱哩，文礼你觉得哪？”

　　文礼脑瓜子还在懵。他的老母亲突然学着大队干部开会了，还开窍要赚钱了。

　　咋这么不可思议呢。

　　秦文礼的亲大哥家做粉条生意，前几年曾经想拉拔秦文礼一把，让他也跟着卖粉条。

　　秦文礼满怀期待的跟胡玉凤商量。胡玉凤怎么说来着：

　　“做生意，做啥生意，你有那个脑子还是有那个本钱，你翅膀硬了想找亲爹妈就直说，你赔了还有亲爹亲妈，我们都要饭去？”

　　至此秦文礼再没提过生意二字，也减少了跟亲哥的来往，就怕胡玉凤哪天发疯连累大哥。

　　所以此时此刻，他不敢置信。

　　胡玉凤看秦文礼不说话，略一思索，也知道症结所在。

　　她淡淡看了眼秦文礼，又朝杨秀抬了抬下巴，意思是你说。

　　杨秀想了想开口：“妈，钱肯定要挣呢，娃娃大了，我奶奶也老了，以后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杨秀略一踌躇：“就是……咱们都是庄稼人，就会种庄稼……”

　　胡玉凤点了点头，又问秦文礼：“文礼你咋想的？”

　　秦文礼心一横，“钱肯定要挣，有钱啥事都好办。但是咋挣呢妈？”

　　对，咋挣钱呢。全家都望着胡玉凤等着答案。

　　胡玉凤想法也不太成熟：“所以才一起讨论呢，我先提一个。昨天赶集，看摆摊的人多，秀儿做东西还行，要不就卖吃的？”

　　杨秀赶紧摆手：“那我不行，我就家里做做还行，摆摊我不行。”

　　胡玉凤皱眉，“那你们说干点啥？”

　　秦文礼想了想，“要不卖豆腐？咱们年年过年做，这个家里人都会。”

　　胡玉凤一想觉得也行，刚开始，还是从最拿手的试试。

　　“那就卖豆腐！”胡玉凤一锤定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