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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开心娃娃店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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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谁引发了那声巨响？”
司珩问着话时，脸上还是挂着惯有的开朗笑容，他的眉目本就偏柔和，一笑起来更是可亲。然而，盖国梁和卓翔在这个笑容下，脊背却无端升起一股转瞬即过的寒意。
在莫名的巨大压力下，盖国梁急急忙忙道：“不是我！”
“巨响？”卓翔迟滞了一下，反应过来，“你说把小女孩引过来那个。”
“对，根据我听到的，应该是最上层的箱子摔到地上的声音。”司珩看了盖国梁一眼，继续道：“我们那时候身体变成布偶，相当的轻，基本不可能不小心撞到箱子把它撞下去。”
“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把它推下去的？”卓翔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自然知道不是自己推的，于是转过头看着盖国梁，目光阴冷。
“你这么急着否认干嘛？不会……是你干的吧？”
“仔细一想，刚才好像一直没看到你啊。”
盖国梁察觉他的话中赤裸裸的杀气，慌忙摇头：“怎么可能是我！我把它引过来有什么好处？”
看着两人的目光还是越发怀疑，他大脑急速转动，“我当时也在那片空间，小女孩杀了你们难道我就能活下去吗？”
“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司珩摸着下巴。
“对！我根本没有理由这么做。”盖国梁急忙道。
“那就算了，可能真的是副本内的自主变化吧，为了给我们加大难度。”司珩清爽一笑，和一些维序者一样用“副本”比喻刚才那片空间，居然就这么轻飘飘掀过去了。
卓翔还是狐疑着看着盖国梁，听司珩这么说，他最终还是没做什么，冷哼一声走回收银台。
盖国梁擦了擦冷汗，他不知道卓翔只是看在司珩的意见和保证新人存活有奖励积分份上才放过了他，不然按他的性格绝对要用道具审讯他问个清楚。
不过出了副本卓翔可不打算就这样放过盖国梁，他刚才就差点要死了，现在知道这居然有可能是人为陷害，怎么可能就这样算了。
三人回到收银台，小女孩还是站在那里，身体的寒气好像比一开始要重一些。慈婉清弯腰表情温和地和她说着话，没得到回应也不恼，耐心又温柔保持交流。
看到司珩等人回来，小女孩幽幽看了过来，不知道为什么，司珩觉得她表情缓和了些。“哥哥，你们找到我想要的娃娃了吗？”
“很抱歉没有。”司珩歉意道，“不过我们已经找到了一些线索，会努力加快寻找速度的。”
“好吧。”小女孩歪头，卓翔冲慈婉清使了个眼神，慈婉清向小女孩告了个别，走了过来。
“怎么样了？”慈婉清表情严肃起来，卓翔说了几句就没有耐心了，“让司珩说。”
慈婉清微讶看着司珩，司珩礼貌微笑着，把他们刚才的经历说了一遍。
“谢谢你帮了我的队友。”慈婉清诚恳道，虽然卓翔在“间界”里和她不是一个队伍的，刚才还有一些不愉快，但既然进入同一个秽域就是同伴，在没有背叛人类前应该保护信任。
这就是他们“南泽”的观点，被间界里很多人耻笑、不予理解，但始终坚持着，也得到许多人信任。
司珩看出了她的真心，有些讶异，摇摇头道：“都是同事，不用客气，少一个人我们就少一分为顾客尽心的力。”
慈婉清听到这话眼角抽搐一下，但她的涵养比卓翔好多了，当即好像没觉得奇怪似的接过话题：“对，接下来我们应该继续为顾客尽力去找开心娃娃，我刚才也从小女孩那里得到一些信息，我们一起走吧。”
司珩沉吟一会儿，慈婉清被他打量的有些不自在，“怎么了？”
“我确认一下，这里是“秽域”，和现实完全不联通对吧，也就是说不会有顾客再来了。”
“对。”卓翔不明白他问题的意义。
“那就好。”司珩松了口气的样子，“那就不用有人看着收银台了，我们走吧。”
“……”
***
几人一起搜完了一楼，慈婉清说着她刚才从小女孩那里打探来的信息。
“她说她叫小花，以前住在这里，那时候这家店叫“开心娃娃店”。有开心娃娃和伤心娃娃两种娃娃，小花好像喜欢开心娃娃，不喜欢伤心娃娃的样子。”
司珩也把从箱子底下得到的信息告诉他们。
“所以，这家店以前卖的两种娃娃是特殊“制作”的，还有专门的进货商，而且数量很少。”慈婉清分析。
“他们的顾客好像都更喜欢开心娃娃，滞销的都是伤心娃娃。”司珩也补充道，他和慈婉清对视一眼，各从对方眼中知道了一些东西。
“这就是一楼最后的娃娃，没别的了。”卓翔从架子上爬下来，手上拿着的娃娃还是一张哭脸，肚子大小也正常。
“看来，剩下的线索都在二三楼了。”
于是四人向电梯走去，按下向上键，他们静静等待着电梯从楼上下来。
这个电梯有很多年了，外壳陈旧，满是锈迹污渍。听说张奶奶买下这栋小楼的时候就有了，十几年前电梯可不常见，她曾经感叹着和司珩说前任主人一定很有钱。
“叮咚”一声，电梯到了，门呻吟着打开。
一个布娃娃吊在顶上，直勾勾看着他们，肚子鼓鼓囊囊。
司珩等人惊喜了一下，没想到在这里又找到一个肚子里有线索的布娃娃。
卓翔上前一步正想把娃娃放下了，慈婉清突然阻止，“等等——”
“怎么了？”众人看向慈婉清，只见她拿出一个木质指南针一样的东西，此时正颤动着，指针正对这个布娃娃。
“这是一个小道具，遇到秽域里最危险的事物会提示，只能用三次。”慈婉清解释道，这东西看上去有用实际很鸡肋，秽域里最危险的通常是秽源，而低级秽域没这么多弯弯绕绕秽源身份十分明白，它又只能在低级秽域里使用，所以可以说是基本没什么用，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
“我本来以为它会指那个小女孩，但是它没有，结合你们所说。我推测小女孩攻击性其实不高，这个秽域以解密为主。”慈婉清继续说着，
“如果是一般向的话我们应该在状态好的时候进去，但既然是解密向，我觉得我们应该在得到更多线索后进去。”慈婉清看向司珩，他点头认可了慈婉清的提议。
“那我们先收集完其他线索，反正它就在这里。”
几人上到了二楼，这层楼主要是卖一些生活用品。司珩看到收银台旁边没有人，松了口气，小昕不在这里说明她被留在了现实世界，那样至少现实中店里还留着一个人。至于他自己明明和慈婉清他们不是同一路人为什么还会被卷进来，他暂且把这个问题抛之脑后。
二楼吊着的、坐着的娃娃更多了，在惨白灯光下那朝着他们的一张张挤挤攘攘的哭脸更显诡异。
“咯咯、咯咯。”
“呜呜、呜呜。”
空气中好像传来孩子天真的笑声和悲伤的泣声，若有若无。
几人分头搜寻，司珩在穿过一个货架时，感觉自己肩膀被人拍了拍。
他迅速扭头，却什么也没看到。
头顶上的布娃娃嘴角下撇，悲伤着看着他，黑色眼珠倒映他的影子。
这里本来被分配给了慈婉清，她看到司珩回头，警惕问：“发生什么了吗？”
司珩盯着娃娃，摇摇头：“没什么，错觉罢了。”
慈婉清提醒：“小心点，时间过去越久秽域里越危险。”
司珩道谢后向更深处走去，他有种自己一步一步走进布娃娃坟墓的错觉，空气温度越来越低，上下左右，往哪个方向看都能看见几张诡异的哭脸，悲伤的氛围凝结，在这里待久了，好像自己情绪也低落起来。
一转头，一个穿背带裤的娃娃悲伤地看着他，肚子鼓鼓囊囊。司珩拿起这个娃娃到约定好的汇合点，不一会儿，慈婉清也拿着一个大肚子娃娃走了过来。卓翔和盖国梁没有再找到新的娃娃，看来，这一层就只有这两个有线索的娃娃了。
几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先一起行动，他们打开背带裤娃娃的肚子，拿出了另一只布娃娃的手和一张日记纸。
【2007年6月12日多云伤心
今天爸爸妈妈都没有喝酒，也没有去进货、卖货。他们好像很开心的样子，买了很多好吃的，在开始吃的时候就叫我们一起去吃。在饭桌上突然问我生日想要什么礼物，我好开心，告诉他们我想要一条红裙子。
爸爸妈妈满脸微笑地答应下来，问我想不想要新弟弟，要不要和他们一起带回来一个新的。
上一个妹妹在这里待了两天后又没了。虽然妹妹不喜欢我，总是哭泣、尖叫，但我还是很喜欢她。
我喜欢弟弟妹妹，可是姐姐好像喜欢（划掉）讨厌他们，从来不和他们说话。
我看了一眼姐姐，她的脸色好难看。
我喜欢弟弟妹妹，更喜欢姐姐。所以我摇了摇头，说不想要。
爸爸妈妈脸色变了，骂我懒东西、赔钱货，让我滚。
我被赶回了房间，又饿又冷，好伤心。】
“呜呜……”
孩童稚嫩悲伤的哭声从远处响起。
司珩等人只觉得眼前灯光一暗，又一亮，出现的完全是个不同的世界了，身边物件皆高大耸立着，他们貌似这次出现在了架子上。
司珩迅速抬头观察，认出这里就是之前他们来过的十几年前的地下仓库，也就是小女孩日记里所谓的“房间”。
但……有一点和上次不同，此时这里空气温度分外的低，寒意无处不在、深入骨髓，司珩甚至能听到旁边盖国梁牙齿传来的“咔咔”声。还有，从腹中传来的接近烧灼的饿意也不同寻常。
“又冷又饿”吗？看来日记中导致小女孩伤心的负面因素一部分会反应在他们身上。
整理了一下思路，司珩看向慈婉清等，快速道：
“想必你们应该已经猜出来了离开这里的方式。”
慈婉清勉强适应了布娃娃身体，点点头：“按你刚才说的，小女孩的日记记的是因为种种事而“伤心”的经历，我们应该想办法消解导致她伤心的因素，让她“开心”起来。就是不知道这个“开心”的标准是情绪变化还是口头表述。”
“无论是哪个，我们都应该从消解她的负面情绪逗她开心这一方面下手。从刚才的日记纸上内容看，这一次重点词应该是“红裙子”“父母”“姐姐”和最关键的“又冷又饿”。”
咚！咚！咚！
重重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众人脸色一变。
“这一次关键要素有两个，我们分头行动，盖国梁你跟着我在这个房间里找线索，卓翔跟着司珩想办法出去找找。”慈婉清眉心微皱，飞快道。
司珩看了她一眼，点头答应了，“走！”。
还在茫然中的卓翔下意识跟着他跳下了架子，就见司珩目标直接地东绕西绕避开障碍物向门口出发，棉花填充的四肢敏捷。
“你为什么这么熟练？”卓翔难以置信道。
司珩以为他在问对这里的地形熟悉度，理所当然道：“上一次站在高处的时候，你难道没有趁机记下来这里的地形吗？”
“我当然有……”卓翔语塞，只是谁能这么快记完所有地形跑的毫不犹豫看上去连在第几秒转弯都了然于心啊！此时卓翔仿佛忘记了司珩是npc的事实，在内心疯狂吐槽起来。
“咚！”“咚！”
脚步声的主人好像发现他们欲逃出房间一样，方向向这边转来，频率也越来越急。卓翔脸色煞白。
“跟上。”
司珩冷静道，转了个弯带卓翔往各种隐秘的地方绕。他们此时小胳膊小腿的根本跑不过秽源，很快那个脚步声就近在咫尺，却因为两人在地上各种障碍物里绕圈圈东拐西拐就是捕捉不到他们的身影。
司珩在这种时候庆幸起他们身形缩小来，只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们是在一点点靠近门口没错，但愈来愈盛的寒冷和饥饿让两人动作不复开始的灵敏，逐渐迟缓起来。再这样下去，可能还没到门口他们就被小女孩抓住了，虽然说小女孩攻击性不强，但她毕竟是执念深重的“怨”，在触及到她核心规则方面司珩不敢冒险。
“……爸爸……妈妈……我好冷……好饿啊……呜呜……”
幽幽童声响起，怨灵小女孩已经能看到奋力躲避的两人身影了。
“嘭！”
巨大震荡从身后传来，司珩被气浪掀飞，重重跌到粗粝的水泥地面上，“嘶——”
他吸了口冷气，只觉得剧痛从浑身上下各处传来，好像腿都被摔断的感觉。好在以他现在的身体不会有什么真实的伤害。
卓翔刚才也感受到身后的气浪，下意识就用了一张符稳住身形，看到司珩飞出去他脸色一变，想到刚才，咬咬牙。
“不动如山！”
他有些肉疼地掏出张青色的符向小女孩扔去，小女孩身体僵硬了刹那。
“快跑！”卓翔刚想趁此机会过去背着司珩继续跑回头却见司珩的身影简直丝毫滞缓都没有，伸手一撑就爬起来继续招呼他赶紧跑。
这家伙……没有痛觉的吗？！！
卓翔想着刚才那张用出去的地级符，本来快没力气的双腿涌上一股热流，可恶！不能浪费了地级道具！顿时他也咬着牙跟着司珩往前冲。
终于，他们看到了仓库大门，谢天谢地，门没关严，还留了条缝。
“啊啊——好饿啊——”
小女孩的尖啸声从后面传来，卓翔下意识回头一看，只见小女孩面色更加青白，脸颊凹陷，眼睛淌血，手指长出尖甲，顿时知道被抓到他们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毛骨悚然之下爆发了更多力气，终于——
两人奋力挤过大门，千钧一发之际摔了出去，小女孩的声音蓦然止住。
“不用……不用跑了……这种boss……一般都是有自己行动范围的。”卓翔上气不接下气道，只觉得自己快累成死狗了。
司珩也在喘气，还好他常年到处跑做兼职，看着瘦削其实体力还算不错。平复一下呼吸后他正在大脑里整理着思路，突然他余光扫见了什么，身体一僵。
卓翔还在断断续续道：“我们……接下来……去哪儿……唔唔——”
司珩脸色凝重地捂住他的嘴，面对他瞪大的眼睛示意他往另一边看。
那里在秽域现时间线上堆了一堆纸箱架子，把墙遮了个严严实实，所以司珩等人居然不知道，那里墙上蓦然是个电梯门。
明明秽域现时间线上电梯里根本没有显示有负一楼。
而此刻，电梯按键上显示屏蓦然跳动着数字和向下的箭头：
“2”
“1”
“-1”
卓翔身体发抖，用无声的视线询问着司珩。
